黃廣平留在春陵的人不多,就幾個眼線和鍾貴。一筆閣 www.yibige.com
開採礦山這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都有流程,所以鍾貴壓根沒有管。
事發時他正在摘花樓喝酒,聽到議論清醒過來,礦山已經被郡守姚望春派兵把守住了。
這樣的大變故,鍾貴第一次遇到,他在黃廣平還是不被看重的庶子時就和他交好,後面更是直接投靠了他。
兩人某一次看到正在被開採的礦山,想到這些石頭最後會變成很多的錢,就有了偷採礦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形成,兩人就行動了起來。
找有經驗的人探查有礦的山。
找知道怎麼採礦的人。
找煉礦的人。
找可以建礦場的地方。
找……
一切準備妥當,他們膽戰心驚又激動萬分的挖了第一座山。
那時的他們還沒有想到強佔,山是費了周折買下來的。
後來膽子越來越大,才發展到了現在。
這其中,一點波折都沒有,順利得就像山就等着他們來采似的。
這一次…
鍾貴急得團團轉,立馬寫了兩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出去,再讓人喬裝打扮去郡守府探聽消息,又買通衙役讓他偷偷進監牢見到了張勇等人。
張勇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鍾貴的大腿,「大爺,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救,救,救,」救毛…
鍾貴蹲下,問道:「好好說說,你們是怎麼被發現的?我不是讓你們輪流看守着,有人上山就躲起來,要是被發現了就把人殺了,你們,你們怎麼還被發現?」
張勇淚眼婆娑,嘴巴張開又閉上,他能說他們離開礦山去飲酒吃飯了嗎?
昨天是他的生辰,一高興就…
這個被打死也不能說啊。
「大爺,怎麼被發現的已經不重要了,你快想辦法救我們出去啊,兄弟們都被嚇壞了,再遲點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來。」
這是威脅,肯定是的。
鍾貴眼神暗了暗,這些人都是跟了幾個礦山的人,雖然並不知道上頭的人是誰,但是知道礦場在哪,到時候一查…
沒有心再問怎麼被發現的,直起身子道:「你放心,很快就救你們。」
張勇抹了淚,這話他是信的,雖然沒有問過,但是能有膽私自開採礦山的,肯定不是無能之輩。
再說,能建起那麼大一個礦場,背後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鍾貴沉着臉出了監牢,嘆了口氣,又要找新的挖礦的人,真麻煩。
…………
靈芝院。
陳秀玲剛剛回到,陳朱氏就猴急猴急的上門,拉着她的手,道:「秀玲,明日你陪着嫂子迎客吧。」
她是客人,哪有客人迎客人的道理?
陳秀玲眉心蹙了一下,「嫂子,我迎客不合適,借居也是客。」
林淼懶洋洋的出聲,「嫂子,你邀請的都是年輕人吧?」
陳朱氏不解林淼為何這樣問,不過還是點頭,「是啊,婆母不在,不好邀請長輩。」
「同輩的年輕人,費事迎他們作甚?」
林淼說着站起來,「葉紫準備筆墨紙硯,秀玲你給他們寫幾個指示牌,還有每個院子的介紹寫出來,省時省力省人。」
陳秀玲好笑的搖頭,「府里下人這麼多,不需要指示牌也不會迷路的。」
「我還是覺得寫出來好,更方便,特別是走到一處,一看牌子就知道這裏有什麼,不感心趣的就繞道。」
「再有茅房,急起來一看指示牌就可以找過去,都不用問人。」
陳秀玲噗嗤一笑,「茅房要是寫出來,小姑娘們怕是不好意思上了。」
呃?
林淼頓住,忘了古人害羞得很,沉吟了片刻,道:「那就不明寫出來,畫圖,對,就畫圖,畫圖你強項。」
陳朱氏沒來得及反對,林淼就拍板定案了。
次日。
陳晟一早就去了醫學院上課,沒有主角的歡迎宴拉開了帷幕。
第一個到的是張碧瑤,陳府熟人,馬車進到二門,本以為能看到守在門口的表姐,結果只看到一塊寫着鮮紅大字的木板。
木板不光有字還畫了人物,穿着喜慶的美人面帶微笑,手統一朝着門口指。
「這是什麼呀?我表姐呢?」張碧瑤皺眉拉住一個路過的丫鬟詢問。
丫鬟行禮:「見過表小姐。」
「快說說,這是什麼?」張碧瑤再問。
丫鬟回答:「回表小姐的話,這叫指示牌,林姑娘想出來了,我們府上每個地方都有,帶着介紹呢,是陳姑娘寫的。」
「歡迎蒞臨寒舍,踏過這個門你就進入了無人侍候區,你敢進來嗎?不敢的請打道回府。」
低沉磁性的聲音念完,幾聲爽朗的大笑跟着響了起來。
「這字寫得真好!」
有人感嘆,立馬有人發出不解的疑問:「主要不是這字,是陳府搞什麼鬼?無人侍候區?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嗎?」
發出疑問的是郡守大人的兒子姚聞天,他生來就沒有離過人,沒人侍候那怎麼能行?
朱雨軒和他關係最好,兩人也最熟,見他如此,淺笑道:「聞天,要不你先回去,待我見了晟哥和他說你不舒服。」
憑什麼要說他不舒服?明明是這陳府亂搞。
「陳府沒人侍候,我自己帶人。」姚聞天說着回頭招呼自己的兩個小廝一起進去。
陳忠身子一閃,擋在門口,淡淡的道:「一份請帖只能進一個人。」
眾人:「……」
朱雨軒拉了姚聞天一下,「聞天,你先回去吧。」
姚聞天張口想說話見眾人目光齊聚他身上,仿佛看不起他似的,腰板一挺,「我不回去。」
說完繞過陳忠率先走進了陳府二門,眾人嘩啦啦的跟上。
帶來的小廝和婢女被領進了廳里,那裏有茶水果點招呼。
進入二門,裏面真的一個人都見不到,各式各樣的指示牌印入他們眼帘。
朱雨軒朝最近的走過去,漂亮的簪花小楷寫着:此乃木槿花,它不止長得美,還很有用,能清熱涼血,解毒消腫。
簪花小楷的四周被盛放的木槿花圍着,像是一幅畫一樣。
「這花,遠遠看過來,我還以為是摘下來的花固定在這裏的,畫得真好。」
「這字也寫得好。」
「我表妹寫的。」謝雲鵬與有榮焉,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表妹真好。
「就是你那個大才女表妹?」有人問。
謝雲鵬嘚瑟:「我表妹字畫雙絕…」
少年們在討論字畫,少女們已經朝前走了。
能被陳朱氏邀請的都是春陵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的女兒,彼此之間都是認識的,三三兩兩作伴,有說有笑。
現在的她們並沒有覺得沒有侍女跟着有什麼影響。
循着指示牌,她們一路來到了陳家花園,少女愛花,紛紛圍觀起來。
王慧媛看着指示牌讀:「蜀葵,性甘,涼,通利大小便,解毒散結。」
「不愧是太醫府,什麼都和藥有關。」有人感嘆。
眾人紛紛附和,又開始找別的指示牌來看。
張碧瑤趁着沒人注意她偷偷溜走了。
她的目的是找她表姐,結果找了一圈都不見,最後還是碰上一個伙夫。
伙夫把陳朱氏的位置告訴了她。
後廚。
張碧瑤長這麼大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不知道她家表姐上這幹嘛?
站在門口,她喊道:「表姐,表姐,我是碧瑤,我來了。」
幾息之後,陳朱氏從廚房走了出來,「碧瑤,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張碧瑤沒有回答,反問道:「表姐,你在這裏做什麼?」
她可是知道她家表姐也是從來沒有去過廚房的人,不可能是來做菜。
陳朱氏看了眼廚房裏面,道:「月兒在指揮伙夫做菜,我在看…」
「這有什麼好看?」張碧瑤不滿。
陳朱氏拉着她走了兩步,「月兒讓廚房做菜,我們嘗,不過關不能上桌。」
「廚房多髒啊,不會讓下人做好送出去麼?」
「你那個表姐夫,跟在月兒旁邊,出來的菜,我不等在這裏根本嘗不到。」陳朱氏有些怨氣,沒見過她家相公這麼饞的人。
張碧瑤無語了,翻了個白眼,有沒有這麼好吃啊,真是……
一陣香味飄來,陳朱氏推了張碧瑤一把,「你快去玩,今日陳府沒有侍女,自己照顧自己。」
她說完想轉身回廚房,被張碧瑤拉住了,道:「表姐,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為什麼沒有侍女?沒有侍女怎麼能行?說好的宴會,怎麼變成了這樣?」
「拗不過月兒,」陳朱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再想覺得似乎也不錯,別開生面,就成這樣了。」
「你…」
張碧瑤無語,她家表姐性子怎麼這麼軟?
算了,算了,不重要。
「晟哥哥呢?」她問。
「大伯哥去醫學院了,午時才能回。」
張碧瑤直接怏了,「你怎麼不傳消息給我,早知道晟哥哥不在,我就不來這麼早了。」
陳朱氏拍了一下她,「說什麼傻話,你姍姍來遲,別人看你笑話。」
「我才不怕她們笑話。」張碧瑤嘟着嘴。
陳朱氏點了一下她的頭,「你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說完回頭喊了一句:「別吃完,我也要嘗。」
張碧瑤隱隱有了抓狂的心,「表姐,這樣不行的…」
「沒什麼不行的,」陳朱氏打斷張碧瑤,「水榭里做了安排,你領她們到水榭去玩。」
「水榭里有什麼玩的?」張碧瑤問。
陳朱氏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去看了就知道。」
說完急急轉身回了廚房。
張碧瑤帶着疑惑回到小花園,發現人已經不在這裏了,四周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人影只好先朝水榭走去。
陳府張碧瑤很熟,不需要看什麼指示牌,選最近的距離,很快就走到了水榭。
看到現在這個場面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都是什麼鬼?
王慧媛玩得正起勁突然被拍了一下,扭頭一看,咧嘴笑道:「碧瑤姐姐,你快來玩,可好玩了。」
張碧瑤:「……」
王慧媛現在玩的是簡易版的指手畫腳,也就是你畫我猜。
「一個圓,哎呀,你笨死了。」王慧姝急得不行,又比劃不好。
王慧媛跑過去,「我來比,你去猜。」
兩人快速換了位置,猜得起勁。
張碧瑤移動腳步,隔壁的一張桌子兩個小姑娘也正玩得開心,旁觀者哈哈大笑。
「千惠你不能動。」
「不動不行,她要餵到我鼻子了。」
「指示牌上說了,這個遊戲叫指點江山,你不可以動,可以指揮她,讓她上多少下多少左多少右多少前多少…」
「……」
「一盞茶了,你們玩不成功,亂到我們來。」
兩個少女不甘心的起身換人。
張碧瑤看她們又玩起來,轉了方向往青年聚集的地方走過去。
剛走近就聽到了他們激昂的聲音。
「繼往開來,來龍去脈,脈脈含情,情見勢屈,屈打成招,招搖過市,市井之徒…」
張碧瑤往指示牌看了一眼,上面寫着:成語接龍,兩人一組,兩組對戰,勝者為王。
看他們的架勢,這是都要爭王啊。
這裏看完,她又往前走去,只見一個木架子垂落無數個形狀不一的紙片,上面好像寫了字。
寫了什麼?
她走近抬手取下一個,上面寫着:一人拉弓臥草中,註:猜一字。
原來是燈謎啊!
居然能想出這麼多的燈謎,真是了不起。
她這樣想着的時候,聽到猜燈謎的兩人道:「原以為裏面的對對子是難的,沒想到這猜燈謎也是難的。」
「那是因為你不好好讀書。」
前面說話的青年嘿嘿的笑,「你也沒有好我多少,我猜了三個,你呢?」
「我也三個…」
「你明明兩個…」
「三個…」
張碧瑤無語的搖頭,越過他們繼續朝前走。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
「你這個麻子臉,怎麼哪哪都有你?長得醜不知道在家裏躲着嗎?」姚聞天不客氣的罵趙子衿。
趙子衿覺得很委屈,這裏是她先來的,她就是看這裏沒人才來這裏的,怎麼就……
不敢反駁忍着眼淚低着頭,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林淼往靈芝院的方向走,大家玩得正高興,沒人注意到她。
她本來想快速的走過去,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麼過份的話。
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可以,但是不應該惡毒的傷害容貌不如意的人。
林淼眼裏有了怒氣,大步走過去,冷聲道:「你爹沒教過你要尊重別人嗎?一個大男人,連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白長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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