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中的夢之所以是他的噩夢,並非是簡單的只有雪發女孩兒是如何從相遇相知到背叛想要殺他,他又是如何粗暴的在怒火之下奪了她的身子並將她鎖禁在那個維度空間裏。後面方清煙的片段雖短,卻也不是如此簡單的只是她如何對他生分疏遠,他又是如何強行將她擄回了第一堡。
後面更是有着和兩個女孩兒相關的噩夢般的一幕,但醒來以後這兩個片段他竟莫名的模糊了起來,只是隱約記得有這樣兩個極短暫的夢,卻怎麼也無法再記起夢中發生了什麼。他最初不以為意,畢竟夢境之事大部分人醒來後都會遺忘掉大多數,少部分的片段也會隨着時間推移而慢慢消逝在腦海中。況且夢也始終只是夢而已,除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所依據外,其他的也並不代表什麼。
但就在這一刻,頭一個噩夢般的片段竟在和言台秀的對話之中突然驚現。但這個片段和言台秀卻沒有絲毫關係。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屏幕中的言台秀皺起了眉,有些不快的道:「喂,方御臣。這樣你就對我生氣了?」
但在下一秒,她就知道眼前的年輕男人並非是簡單的對她生氣這麼簡單了。
方御臣坐着的長椅旁邊,空氣中無息的出現了密密麻麻手指般長短的黑色裂痕,狹小裂痕的更深處之中透着神秘詭異的紫黑色,周圍的景象開始逐漸扭曲起來。那些裂痕開始在無聲無息間逐漸擴大,可怖的力量在裏面泄露出來,像是一張張欲望難填的大嘴一般開始瘋狂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長椅上坐着年輕男人的面部也因這陣景象的扭曲而變得曲折起來,他稍稍瞪大了眼,眼眸深處竟有一些懼怕和驚恐。這時,能量屏也像受到了巨大干擾一般在呲的一聲後被斷掉。
「少爺。」身後風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方御臣回過神來,他稍皺眉,右手在周圍那些詭異布在空氣中的裂痕上揮過,就像是擦過了繆錯筆跡的橡皮一般,在他手揮過之後,那些裂痕都已變得無影無蹤。空氣中一切恢復如常。
「走。快走。」他站起身,語氣稍顯匆忙,臉上還帶着一些慌亂。一邊說着時一邊已快步向門外走去。
走廊的吧枱處幾個白裙的年輕女子沖他欠身問好,但他卻視若無睹般疾步向門外跑去。四個服色各異的侍女跟着他身後,卻無法再如往常一般亦步亦趨的跟上前面的年輕男人。
幾個白裙年輕女子面面相覷,心裏都有些古怪起來。這世上還有事情竟然能讓方少爺如此驚慌失措?說起來好像她們還沒有見過他跑起來是什麼模樣呢?這樣想着內心深處不禁有些暗暗發笑起來。
能量屏只是在呲的一聲後關閉的一瞬間,言台秀的小臉蛋兒上便浮起了一些不安。她並非是擔憂那些黑色裂痕,她還是清楚那是方御臣異能的一種體現的。她只是覺得方御臣的表現太過於一反常態了,以他的身份竟然會露出這種害怕般的神色?
她眉頭稍皺,幾步走到不遠處舉着魔杖正釋放着技能的一名牧師女孩兒身旁,壓低聲音道:「我有急事,先下了。」
「啊?」頭上頂着白色「若萌」名字的牧師女孩兒回過頭,小嘴輕張,有些吃驚般的模樣期期艾艾道:「小秀,你……」
她本想說這可是好不容易遇到的25級的羸弱首領級野外boss呢。而且言台秀是她們這裏面最強大的玩家了,她們能動這個boss很大程度可是要仰仗於言台秀的力量,尤其是她那驚人的坦度。
但當看到穿着深藍色盔甲的女孩兒臉色時,她只是有些擔心的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讓二月夢和香草她們先維持着。快的話我很快就上線了。」言台秀語氣平靜卻有些不容置疑般的說道。
「那……好吧。有什麼事的話……你要跟我們說哦。」名叫「若萌」的牧師女孩兒有些弱弱的應承着。
言台秀掃了一眼遠處在各式各樣的技能攻擊下的一頭熔岩火獅幼獸。有着火紅色細鱗、尾巴形似獅尾的幼獸腳底四周,正分佈着密密麻麻的大量玩家,他們白色的名字前面都有着一個黑色圓圈,圓圈中豎寫着兩個龍飛鳳舞般的白字,也是他們的公會名,「霸業」。
……
曠遠寂靜的空間之中,點點細雪洋洋灑灑自空中落下,在無聲的落地後融入了地面厚厚的積雪之中。
方御臣踩在了堆雪之上,四女識趣的在門外早已止住了腳步,他穿着金色長袖休閒衣和休閒長褲的身影在雪地之上緩緩而行。
那間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小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冰雪世界的中央,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兀自飄零,看起來和昨天來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吱。他推開了小屋的木門,腳步跟着邁入其中。
小屋內的木製小床上,一如往常般躺着雪發女孩兒安靜無聲的身軀。那件雪白的宮裝完好如初般包裹着她,纖細的腿上細褶如水的裙幅鋪散開來,描繪着女孩兒長腿的曼妙線條。
方御臣的腳步驀然在木屋裏鋪設的木質地板上停住了。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有些吃驚起來。腦海中竟感到十分不解,他能記得自己來這裏的想法和衝動,卻完全想不起了之前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而來。
他明明現在並不生氣,昨天也才來過,更沒有到往常最晚來見她的時間點啊。
不對……
他猛然抬頭看向床上的女孩兒,一股莫名的悲涼、絕望和傷痛只是這一眼的瞬息之間便向他洶湧襲來,迅速的灌滿了他整個大腦和心臟,卻依然無法停下的在溢出後狂暴的充斥向他的全身。
他稍彎起了腰,竟感到身上沉甸甸的,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喘起粗氣來。
下一秒後他的目光和身子跟着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這陣顫抖越來越劇烈,到最後已讓他無法自制的捂着胸口,劇烈的身軀顫抖和眼前的灰暗讓他的腰彎得更厲害了。
那張鋪着雪白床單的木板小床上,女孩兒的手臂上依然連着那根細管,但她前襟處繡着雪紋花瓣的胸口竟已平靜的沒有了一丁點兒的起伏。
那雙往常睜開時便如同天地間飄起了細碎雪花的眼眸,此時卻再也沒有睜開。
那往常揚起的嘴角總帶着細細柔柔的淺淺笑意,此時卻輕輕抿合,再也不會向他露出那柔柔弱弱般的笑容。
她的臉色和嘴唇都變得已經沒有了血色起來,蒼白冰冷的像是外面無聲飄落着的雪花。
方御臣想要往前邁動腳步,一瞬間卻感到眼前一黑,躁動的血液無法抑制般倒灌入他的腦海之中,眼前仿佛天旋地轉起來。
他邁出的右腳竟踩不住地面,只是一個踉蹌,在噗通一聲的巨響後,他心口開始劇烈作痛起來,蜷縮着身子倒在了鋪着木板的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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