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和尚瞅瞅自己僧袍上,黑乎乎的幾個指印,還有那雙拽着自己衣袍的小「爪子」
「俊和尚?」
辛霖可憐巴巴,瞅着他,她眼珠子黑溜溜的,又大又亮,卻透着一股子執拗勁。
俊和尚很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今日不答應,這小傢伙拽着自己的衣袖子天荒地老。
總不能講經時,還跟着個小尾巴吧。
「小施主,你若是不嫌棄,小僧可以幫忙念幾遍經文。」
俊和尚感到有些頭疼。
好女都怕磨,別說是好脾氣的俊和尚了。
「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能說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啊!
俊和尚好歹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很驕傲的男人。
「太常卿會的經文,我也會一些。」
「行,我信你!」
辛霖歪着腦袋想了想,小爪子鬆開,一揮手,一臉的大意凌然。
反正免費的,隨便試試,再不行,自己大不了再去找那個什麼普濟聖僧。
辛霖暗道。
俊和尚笑了笑。
「不過,寺里的規矩,超度是需要香油錢的。」
辛霖眼皮子跳了跳,緊張起來。
「多少?」
「四萬四千兩。」
俊和尚又笑了笑。
喀拉一聲,辛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四萬四千兩!
俊和尚,我看錯你了啊。
這年頭小白臉黑心起來,可比矮窮矬還要狠。
四萬四千兩,不就是她早前費盡心思,從黃大千金和慶余和尚身上盤剝來的全部錢?!
這和尚,是故意的吧?
辛霖嚴重懷疑,俊和尚早前一定悄咪咪在暗處跟蹤自己,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底。
腹黑有麼有!
「俊和尚,你這價錢會不會太黑了。出家人,要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辛霖還想垂死掙扎。
「小施主,小僧的價錢很是公道,童叟無欺。若是小施主不樂意,出山左拐,可找其他人超度。」
俊和尚笑得更加燦爛了。
辛霖卻覺得,這廝的笑容很是刺眼。
辛霖盤算了片刻,出門左拐,怕就要天黑了,那普濟聖僧沒準收費更貴。
「那我們醜話說在前頭,我要先超度,超度成功了,再給錢。」
辛霖念叨着,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極其肉疼着,將銀票交了上去。
楚宅更加之前,四萬四,咱就當今日白忙活了一場。
俊和尚笑容可掬,帶着辛霖出了萬獅山。
中麂院的內院,環境比起外頭來更加清幽。
除了幾株修建精緻的瘦竹和一片冥想用的沙場之外,再無其他。
幾間廂房錯落有致,分佈在小院內。
最大的那間廂房,想來是太常卿的住處。
俊和尚將辛霖引到了左邊的第三間廂房內。
廂房裏,就一張在桌案。
這擺設讓辛霖更加肯定了,太常寺的那位太常卿也是個小氣的主,好歹也給張床榻不是嘛。
只有小氣的主,才會教出這麼一個貪財的沙彌和尚不是嘛。
俊和尚示意辛霖將那把青銅古劍供奉在桌案上。
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那一串彩色佛珠。
俊和尚盤膝蓋而坐,口中開始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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