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計劃 第四十一章 善惡有報

    「趙老闆，您就放心吧，我保證白運會把這件事一輩子爛在肚子裏。」

    豪華小區，屋內的裝飾與白運記憶中的客廳有八分相似。

    趙恬一臉悠閒的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托着半杯紅酒。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身穿西裝畢恭畢敬的向他做着報告，語氣十分肯定。

    看着桌上的保單，趙恬舉起紅酒杯「那一百萬，是你的了。」

    男子連忙笑着道謝「謝謝，十分感謝您，趙老闆。」

    二人交談正酣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趙恬臉色一變，對着桌面指了指「趕緊藏起來。」

    男子將桌上的保單慌亂的塞到自己的公文包里，隨後跑向臥室。

    趙恬整理了一下上身的襯衫，笑吟吟的走到門前。

    「趙恬，開門！」

    透過門鏡，全副武裝的警察正在門外。

    趙恬心底一沉，連忙閉眼平復心情。

    「趙恬，知道你在家，快點開門！」

    門外的警察似乎有些按奈不住寂寞，敲門的力道越來越大。

    心中暗罵一句，趙恬笑着將門打開。

    「喲，江隊長，這麼晚了，您大駕光臨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將煙頭扔在走廊，江隊長沒理會趙恬，自顧自的走進屋裏。

    身後的警員蜂擁而入，站位隱隱將趙恬包圍。

    看着桌上的紅酒瓶，江隊長嗤笑一聲「趙先生好雅興，這麼晚還在家裏品酒。」

    趙恬打了個哈哈「您取笑了，我這也是過於傷心，不得不借酒消愁。」

    「哎喲，輕點輕點。」臥室里，一名警員將男子扭送出來。

    詫異的看了看二人，江隊指着男子問道：「趙先生,這位是？」

    看着江隊調笑般的眼神，趙恬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這位是我的同事，他...最近事業不順利，這不今晚到我這來訴苦。」

    審視着看着這名男子，江隊突然大喊「說！你來這兒幹嘛！」

    渾身一抖，男子被嚇得不輕「我、我來這兒找趙先生，談工作上的事。」

    江隊扭頭看着趙恬「這同事之間，還先生先生的叫，看來你們關係不怎麼樣啊。」

    趙恬乾笑幾聲「他這不也是有病亂投醫嗎，我能幫就幫唄。」

    坐在椅子上，江隊拿起酒杯「趙先生可知道我這麼晚來，是為何？」

    趙恬連忙跑到江隊身邊諂笑着開口「不知道，正想請教呢。」

    「哦，小戴，你跟趙先生說說，為什麼來找他。」

    早就躍躍欲試的小戴走上前一把摟住趙恬「趙恬啊，你前妻的案子，我們有了新的進展，你想不想聽聽？」

    「啊？不是、不是結案了嗎？」趙恬的聲音有些顫抖。

    用力摟着趙恬，小戴緩緩朝門口走去「對，不過後來我們又查到，白運可能不是真正的兇手，很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的。」

    心頭一顫，趙恬連忙賠笑着開口「真、真的？那得把他繩之以法啊，可您來我這是為什麼啊？」

    「帶走吧。」

    江隊坐在客廳，對着門外揮揮手。

    小戴點點頭，將趙恬和男子押送出門。

    對着屋裏指了指「這裏里外外，都給我搜，肯定有東西！」

    警車上，趙恬緊閉雙眼一言不發，坐在對面的男子低着頭不知再想些什麼。

    「江隊，你看。」

    從臥室跑出一名警員，手裏拿着個黑色的公文包。

    江隊輕笑一聲「這個雜種。」

    大門關緊，屋內臥室牆壁上，趙恬和鄭君的婚紗照突然鬆動，重重的摔落在地面。

    初陽射進屋內，生物鐘準時將柯枉叫醒。

    揉着眼睛坐起身，柯枉跳下床「飄飄，我今天要去警校看看。」

    照片上的女孩一笑生花，黑白的世界似被這笑容感染，顯得不再蒼白。

    柯枉有些低沉，二人相處的時間很短，連一張都合照都沒有。

    嘆了口氣，柯枉走向廚房。

    出門時，手機振動，短訊。

    「趙恬落網，兩天後警局見。」

    號碼是小戴的，柯枉收起手機推門下樓。

    l省的警校並不在f市，而在隔壁的s市。

    作為l省的省會，s市無論是規模還是先進程度都要高上不少。

    「s市直達！二十元一位！」

    汽車站旁，不少私家車司機在攬活。

    不趕時間，柯枉站在車站等待。

    「柯枉！」

    聽到有人叫自己，柯枉隨着聲音看去。

    劉二正站在路邊衝着他招手，臉上的傷還腫着。

    柯枉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劉二竟抖着身上的肥肉跑了過來「柯枉，你去哪？」

    指了指身後的站牌「s市，我想去看看警校還招生嗎。」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劉二剛要拍柯枉的肩膀卻停在半空，尷尬的收回手，劉二指着身後的轎車說道：「坐我車，我拉你一程。」

    柯枉笑着拒絕「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好。」

    劉二熱情的抓住柯枉的手臂「來吧，昨天幫了我這麼大忙，我帶你一段路也是應該的。」

    拗不過劉二的脾氣，柯枉只得坐上車。

    除了柯枉，車內沒有乘客。

    劉二順勢坐進車裏，一腳油門開出車站。

    柯枉連忙開口「誒？你這人還沒坐滿呢。」

    劉二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我跟你講，今天是我第一天出來跑，正好熟熟路。」

    解釋有些牽強，柯枉沒有拆穿劉二的謊話，

    跟昨晚不同，今日的劉二顯得意氣風發。

    「柯枉，你打算去考警校？」

    叼着煙，柯枉點點頭「是啊，說不定以後能當個警察呢。」

    劉二憨憨一笑「也對，你這身手，不去警校簡直屈才。」

    拍了拍車門，柯枉回道：「你也可以啊，這車從哪弄的？」

    「我爸的，我學習不好，只能出來開車養家。」

    兩個小時的路程，談笑中就過去了。

    看着警校大門，柯枉剛想拿錢卻被劉二按住「別別，下次再說。」

    柯枉苦笑，只好開門離開。

    「誒，柯枉。」

    又被劉二叫住，柯枉回頭疑惑的看着他。

    「對不起。」

    瀟灑的揮揮手「沒事。」

    看着眼前莊嚴肅穆的警校，柯枉突然心生敬畏。

    招生處的大門半掩着，柯枉躡手躡腳的推開門。

    「請問，您這是招生處嗎？」

    辦公桌後，一名女警抬起眼皮漫不經心的回答「門口不是有牌子？」

    這話有些嗆，柯枉乾笑幾聲「那個，姐姐，我想問問您這還招生嗎？」

    不耐煩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女警看着柯枉開口「警校招生只會從高考的學生中選，你多大了？」

    柯枉連連點頭「我就是今年高考的學生，只不過沒有報警校。」

    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來問什麼？沒填志願的一律不收。」

    感受到對方語氣里的不耐，柯枉悻悻的點頭離開。

    回頭看了一眼警校，柯枉心有不甘。

    「趙恬，白運已經將所有事都坦白了，你還打算嘴硬到底？」審訊室，小戴有些惱怒。

    趙恬兩手一張漏出手銬「警官，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江隊推開門，拍了怕小戴「我跟他聊聊。」

    趙恬饒有興趣的看着江隊，哼笑一聲「江隊長，這點小事，還勞您驚師動眾，今天可是第三天了，您要真沒證據，也該放了我吧？」

    江隊長「呵呵」一笑「趙先生你放心吧，今天日落，我保證你離開這兒。」

    趙恬心中一喜雙手抱拳「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謝了。」

    「不過..」江隊長話鋒一轉，指了指門外。

    「你那苦命的同事得留在這兒，畢竟騙保的罪名，也不小。」

    趙恬一愣，隨後假笑着開口「這是自然，江隊，他騙保的事，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江隊站起身「我相信你，不過一切，還是法律說了算。」

    趙恬悻悻的點頭「對，對。」

    天花板上的吊燈來回搖晃，有些刺眼。

    走出審訊室，江隊臉上的老謀深算瞬間卸去，有些着急的將小戴招呼過來「你聯繫柯枉沒有？他還有多久到？」

    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小戴也心急如焚「我早就告訴他了，應該快了。」

    江隊連連點頭「這是第三天了，要是被外人知道我們擅自拘留，你我都得吃處分。」

    小戴面色凝重，轉身跑向警局大門。

    眼看夜色將至，小戴有些着急，拿出手機撥通了柯枉的電話。

    「您好，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用力跺了下腳「這小子跑哪去了！」

    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回身一看「柯枉！你怎麼才來啊！」

    柯枉有些尷尬歉意的說道：「昨天沒睡好，今天醒的時候就已經下午了。」

    「快進去吧，都在等你。」

    走廊里，江隊正來回踱步，心中十分焦慮。

    「對不起江隊，我來晚了。」

    猛然抬頭，江隊笑了出來「來了就好。」

    推開門，趙恬正閉目養神。

    看到柯枉進來，趙恬笑了出來「喲，柯偵探，你來這也是想問我，鄭君是不是我殺的？」

    柯枉搖搖頭，拉開椅子坐下。

    「不，我來這兒，是想聽你跟我說，你是怎麼指使白運殺害鄭君的。」

    趙恬翻了個白眼，對着門口的江隊開口「我說了，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講。」

    轉身對着江隊點點頭「把門關上吧，我要開始了。」

    趙恬眼角一抽「你想幹什麼？」

    雙眼盯着趙恬，柯枉深吸一口氣「記憶回溯，啟動。」

    室內場景飛速轉變，這一次不再是趙恬家的客廳，更像是某個公司的會客室。

    「喲，趙老闆，來的這麼早？」

    一名穿着皮鞋胸口的領帶十分規整的男子走進屋裏，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趙恬站起身微微欠身鞠躬「白經理，候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