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小戴將筆扔在桌上,眼中有些懷疑。
柯枉聳聳肩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這麼多,我到湖邊,還沒等看清楚就被人打昏了,我沒死就不錯了,你們還問我。」
桌上的筆錄只潦草的記着些隻言片語,甚至連柯枉怎麼發現那女孩的都沒有描述。
小戴看着柯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頗為無語「你就跟我說這麼多,我回去怎麼交代,你再想想,別踏馬藏着掖着的。」
聽到小戴的話,柯枉臉一紅,自己交代的,的確少了點。
揉着眉心想了想,柯枉開口說道:「洪獵,那個襲擊者的名字。」
記下名字,小戴點頭「先這樣,以後有這種事,一定原地等待,你小子真是命大。」
柯枉冷汗,心中暗道「要不是元腦空間,恐怕自己現在和那女孩一樣了。」
除了昏迷之外,柯枉只受了些微的輕傷。
活蹦亂跳的從醫院走出來,卻高興不起來。
和洪獵的戰鬥讓柯枉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大石般,雖說自己也有還擊,但結果確實是落敗了。
凌晨,空氣有些濕潤,連帶起的霧氣讓四周的景物有些虛幻。
左手抬起,微風纏繞。
「洪獵,他也能進到元腦空間裏..」
最讓柯枉印象深刻的,就是洪獵那如同隱身般的能力。
自己為什麼在元腦空間裏從未見過呢?想到這,柯枉不禁覺得和洪獵一比,自己的元腦空間簡直弱爆了。
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能力弱小,右手一揮,捲起大片的綠色在空中旋轉。
「這二級的增強有什麼用啊,難不成當空調?」對着空氣抱怨,柯枉越來越煩。
甚至回到家中,桌椅的擺放都讓他有些抑鬱。
手指微動,大門關上。
靜靜的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
腦中回想着洪獵最後和自己說的那句話,增強者是對他們的稱呼?而且聽他的語氣,擁有元腦空間的人,似乎不止兩人?
「要不,我就當從沒發生過吧,現在專心學習,應該來得及。」與洪獵的接觸,讓柯枉有些害怕。
他相信,洪獵絕對不是最強的增強者。
最主要的,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搞清楚,元腦空間出現的意義,以及列表下方的歸零計劃完成度。
情報的缺失和戰鬥能力的差距,讓柯枉萌發出了退卻的念頭。
一夜未睡,頂着黑眼圈來到教室。
由於趙樂的死,楊飄飄自然也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只不過她的座位還空着,想來應該是還沒到。
周圍已經到了的同學看着柯枉的樣子都有些詫異,這傢伙竟然背了滿滿一書包的作業?
一本本抽出已經寫滿答案的習題放在桌上,靜靜等待着老師來指導早自習。
班主任踩着鈴聲走進教室,看到柯枉處有些詫異「楊飄飄怎麼沒來?遲到了?」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二十天,你們一定要繃住神經,這可是你們人生中最關鍵的一段日子!」
這話聽了好多遍,柯枉打了哈欠,沒有去聽。
身旁的空位讓他有些在意,楊飄飄怎麼還沒來?
台上的老師正講着課,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全班矚目,柯枉一驚,連忙掏出手機。
心中暗惱「這新手機就是麻煩,我也是笨,竟然忘了靜音。」
屏幕上的號碼有些眼熟,頂着講台上老師殺人般的目光接聽了電話。
「柯枉!救我!」
話筒聲音很大,前後桌的同學也都聽見了。
「餵?飄飄?飄飄!」
包括老師在內,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x!」拉開窗戶,顧不得距離地面數米的高度,柯枉一躍而下。
教室內不少女生見到柯枉如此瘋狂嚇得叫出聲來,就連老師也沒有料到柯枉竟然會這麼做,快步跑到的窗前。
綠色的元素環繞身體,半空中的柯枉如同紙飛機般滑落到地面。
趔趄的站穩,柯枉撒腿向校門外跑去。
兩顆青綠色的光點竟然緩緩浮現在柯枉兩側,伴隨着他不斷飛奔,逐漸環繞在四周。
周圍的景物逐漸模糊,柯枉每一步幾乎都有數米之遠。
這正是風元素二階增強後帶來的能力,此刻全力爆發。
老城區,普通人步行需要四十分鐘。
如今,學校的老師才剛剛掛斷撥向的電話,柯枉就已經站在了楊飄飄家樓下。
「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
緊鎖的大門內,隱約傳出楊飄飄母親的哭喊聲。
這種老式的鐵門,柯枉沒有把握強行破門。
眼下時間緊迫,只能爬樓上去。
有風托着身體,讓柯枉省力了許多。
一拳砸開楊飄飄臥室的窗戶,柯枉氣喘吁吁的爬了進去。
女子已經倒在血泊里,一旁的楊飄飄撲在她身上大聲哭着。
「洪獵!」
看到這一幕,柯枉睚眥欲裂。
洪獵的帶着白色膠皮手套的右手正向楊飄飄的刺去,縱使柯枉已經破窗而入也無法阻擋他的殺心。
柯枉速度雖快,卻無法挪動楊飄飄的身體。
血花濺起,洪獵驚愕的看着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柯枉。
「你找死!」雙目赤紅,那匕首竟然穿透了柯枉的左手,被他硬生生停在了楊飄飄身前。
回過頭,柯枉的身影擋在身前,同時,顫抖的左手流下鮮紅的血液,順着匕首滴落。
「飄飄,先躲一躲。」
說完,柯枉左手竟然用力一合,抓住了洪獵持刀的右手。
咧嘴一笑「這下,你隱身也沒用了。」
整個身體向前一撞,將洪獵頂在牆上。
咳出一口鮮血,洪獵殘忍的笑了笑「你自己來找死,別怪我。」
隨着洪獵右手向上一挑,柯枉大叫一聲,一腳踹向洪獵,抽身後退。
左臂顫抖,剛剛洪獵的動作讓手掌的傷口更大了。
如同關不上的水龍頭,血液不斷滴落。
洪獵將匕首收起,活動着四肢緩緩向柯枉走來。
咬牙握緊雙拳,柯枉雙眼緊緊地盯着他。
雖說洪獵的速度略遜一籌,但力道卻是大了太多。
只要被命中一拳,一身冷汗就會不由自主的冒出。
看着被自己玩弄於鼓掌間的柯枉,洪獵舔了舔嘴唇,似乎在醞釀着最後一擊。
「我從沒殺過增強者,不知道殺了你,會給我多少點數。」
此刻,不知為何,屋內的風逐漸大了起來。
地上的玻璃碎片被吹得四處跑,柯枉痛苦的笑了出來「我也一樣,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不過,只能下次再問你了。」
聽到柯枉的話,洪獵似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急忙出手。
柯枉大喝一聲,右手向前一指。
地上的玻璃碎片竟然被風托起,竟在空中匯聚成一道帶着利刃的龍捲風,沖向洪獵。
規模並不大,只到膝蓋,但即便如此,洪獵也不敢掉以輕心。
止住去勢,洪獵深吸一口氣隨後憋住,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屋內。
「該死。」無奈之下,雙手一推,緊接着回身抱起癱軟在地的楊飄飄從窗口跳了出去。
「砰」伴隨着龍捲風將期內包含的所有碎片揉碎,整個屋內如同下了霧一般。
塵埃落地,洪獵的身影顯現出來。
敲門聲響起,暗罵一句,再次消失。
「我x!李組長,你看!」出乎柯枉的意料,來到這裏的,並不是江隊,而是重案組的李虎。
五層,足有十幾米。
將楊飄飄摟在懷裏,柯枉將全部能夠調動的風元素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下,試圖減少二人落地時所受的傷害。
可柯枉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二級的增強不足以讓他們平安落地。
沒有想到二人會以這種方式逃生,樓下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
而柯枉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將楊飄飄抱在懷裏。
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脊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衝擊力,從口中噴出一口血後,柯枉便失去了意識。
「啟動者,歡迎回到元腦空間,是否啟動修復程序?」
每呼吸一次都伴隨着劇烈的痛疼,柯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啟動」這兩個字的。
身下出現溫暖的光盤緩緩將柯枉托起,四周的牆壁探出如絲般的光線將柯枉包裹起來。
隱約感覺得有東西將自己包圍,柯枉只能靜靜等待,在心裏祈禱這次,元腦空間可以修復好自己的創傷。
與元腦空間內的寧靜不同,現世已經亂成一團。
救護車一路疾馳將柯枉二人拉到醫院,送入手術室。
「李虎!你怎麼辦得案!」走廊里,江隊怒氣衝天。
副手連下走上前說着好話「江隊長,你消消氣,我們趕到的時候,柯枉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我們也沒辦法啊。」
一把推開副手,江隊指着李虎破口大罵「我告訴你!柯枉出了事!你們重案組就趕緊給我滾出f市。」
聽到這,就連身後的小戴心底都一驚。
「江隊,你別這麼說,萬一被領導聽到了,沒法解釋。」
回過頭,江隊瞪着小戴「小戴,柯枉要是死了,你我都得下班!別說是領導,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不買賬。」
將煙頭吐在李虎腳下,江隊恨恨離開。
陰狠的看着江隊的背影,李虎啐了一口「媽的,什麼東西。」
相比於柯枉,被他抱在懷裏的楊飄飄傷勢輕了許多,四肢些許的骨裂無傷大雅。
「把屋內所有的線索整理出來,一定會有我們要的東西。」
並不關心柯枉的傷勢,李虎拍了拍副手的肩膀也轉身離去。
只留下小戴和他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燈光熄滅,醫生走了出來。
「大夫,怎麼樣?」小戴快步走上去擔憂的問道。
醫生眉頭緊鎖,聽到小戴問話搖了搖頭「手術很成功,只不過..」
小戴心一揪「不過什麼?」
「沒什麼。」
看着被繃帶纏繞的柯枉被護士推了出來,小戴心底一疼。
明明不是這孩子的事,他卻付出這麼多。
看着被安放在身旁的柯枉,這是江隊安排的。
楊飄飄終於崩潰了,母親去世,柯枉也為自己變成這樣。
「柯枉,我求求你,你醒醒。」
不能下床,楊飄飄的枕邊已經被淚水打透。
「距離高考還有十天,同學們,你們要抓緊啊!」
校園的生活一如既往,只不過這次,班級最末的座位,除了劉二以外,沒有其他人了。
這次在元腦空間停留的時間很久,逐漸恢復意識的柯枉感覺自己正被一團溫暖包圍。
最先恢復功能的是手指,微微彎曲。
隨後猛然張開雙眼,巨大的壓迫感從胸口傳來,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被裹在類似繭的環境裏。
掙扎着撕開面前的光幕,柯枉爬了出來。
摔落在地,柯枉一愣。
雙手在身上胡亂摸索「我x,我好了?」
站起身,沒有任何不適感,唯獨腰間有些僵硬。
一低頭,柯枉臉上一紅,小兄弟正隨風飄揚。
一路小跑到列表前,柯枉觀察着自己的點數。
「咦?」皺着眉看向列表,雖說下方的完成度增長,但是點數卻沒有任何增加。
盤腿坐在地上,柯枉喃喃自語「難不成每次在這恢復身體,都會消耗點數?」
正說着,元腦空間內的光芒突然消失,整個空間瞬時漆黑一片。
朦朧的白光傳來,柯枉睜開雙眼。
微風吹着頭頂的風鈴,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干啞無比。
「柯枉!你醒了!」坐在床邊的楊飄飄看到柯枉睜開眼睛,欣喜的站起身。
「渴。」聲音微不可聞,但楊飄飄還是懂事的從床邊拿過水杯。
用棉簽沾着水擦拭在嘴唇上,這是醫生交代的。
「我昏迷幾天了。」感受到喉嚨被滋潤,柯枉終於能發聲。
聽到柯枉的話,楊飄飄停住了行動,淚水順着下顎流下。
「第三天,醫生說,你要是再不醒來,就很危險了。」
剛想抬手,就被手背上掛着的點滴阻止。
醫生推門而入,看到柯枉醒來,也鬆了口氣。
緩緩走到床前,醫生輕聲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柯枉有些尷尬,總不能和他說自己已經完全好了。
只能故作痛苦的回答「還好,就是疼。」
醫生點點頭「這是肯定的,你的脊椎斷成兩截,如果恢復得好,你應該不會和正常人有太大區別。」
楊飄飄猛然抬起頭「你說什麼?和正常人不會有太大區別?」
大夫的語氣很是惋惜「對,一般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癱瘓了,不過他的脊椎似乎比常人結實,所以才能活下來。」
聽到這話,楊飄飄哭得更厲害了。
「好啦,別哭了,沒事。」纖瘦的手被握住,楊飄飄驚訝的抬起頭看向柯枉。
柯枉溫柔的笑着,他沒有去問她的母親,自己趕到時,就已經太遲了。
楊飄飄擦了擦眼眶裏的淚水,看着柯枉堅定的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看着女孩認真的表情,柯枉笑了笑「我相信。」
從醫生口中得知,自己至少要在床上呆兩個月,這讓柯枉有些絕望,在床上躺兩個月?
還有即將到來的高考,恐怕自己也不能參加了。
一口口吃着楊飄飄餵過來的飯食,柯枉開口說道:「飄飄,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你別一直照顧我了,回去好好準備。」
聽到柯枉的話,楊飄飄執拗的搖搖頭「我不去,我就在這照顧你,高考,明年也可以的。」
這幾天裏,柯枉可是感受到了小妮子倔強的脾氣,聽到她再次拒絕,也沒有再勸。
門外腳步聲傳來,江隊推門而入。
「柯枉,你醒了?」
擦去嘴角的飯粒,柯枉點點頭。
楊飄飄識趣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留給二人獨處的時間。
江隊坐在一旁,看着柯枉竟然笑了出來「你這臭小子,真命大。」
柯枉咧着嘴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沒辦法,閻王爺不收。」
二人寒暄一陣,江隊的表情嚴肅起來「你在楊飄飄家裏,究竟看到了什麼。」
柯枉剛要張嘴,就被江隊指着鼻子「你別跟我說,你什麼都沒看見,除非你瘋了,才想着從六樓跳下來。」
早已盤算好的話被江隊堵住,柯枉吐了吐舌頭回答「戴哥有沒有跟你說,那個嫌疑人叫洪獵?」
江隊眼睛一眯「說了。」
柯枉點點頭「他就在那,我到時,他正準備對飄飄下手,但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才...」
老臉一紅,這已經算是自己第二次敗在洪獵手裏。
聽完柯枉的話,江隊從兜里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柯枉「你看看,是他嗎。」
柯枉定睛看去,照片上的男孩站在河邊,笑容十分陽光,眉宇間隱約可以看出和洪獵有八分相似。
點點頭「應該是。」
江隊嘆了口氣「他的真名叫洪惜,沒有父母,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到了年齡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
站起身,江隊向門外走去「既然你已經確定,那我會儘快實施抓捕。」
柯枉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楊飄飄側身走進屋內,安靜的坐在床邊,溫柔的看着柯枉。
眼下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幸好在校期間學校交了保險,此次住院的大部分費用都由保險公司承擔,因此二人才能安然的呆在醫院裏休息。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柯枉皺着眉一看,李虎走了進來。
仿佛是自己的辦公室,李虎一屁股坐在床尾,看着楊飄飄開口「這位姑娘,麻煩你先迴避一下,我和柯枉有事要談。」
楊飄飄點點頭剛要站起身就被柯枉握住手腕「不用,她不是外人。」
李虎抿嘴一笑「好。」
從腰間拿出一個筆記本,李虎嘴角一揚「柯枉,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在幾分鐘之內,從學校跑到楊飄飄家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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