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高溫根本不足以和柯枉此刻心中的急躁相比,原來,那個開門的大叔就是王山!
「戴哥,我之前在蘭花小區見過王山,他就是告訴我線索的那個大叔!」氣喘吁吁的站在蘭花小區門口,柯枉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煙頭:白塔出現時間:六小時前、十四小時前。」
痕跡追蹤將地面上的信息傳入柯枉腦中,只是這些,為時已晚。
「門鎖:被破壞程度40血型:ab」
雖然視野中沒有任何血跡出現,但柯枉深信痕跡追蹤是不會出錯的。
「柯枉!怎麼回事!」江隊的臉色很不好。
回身一看,江隊帶人趕到。
兩日之內,七層的兩家住戶都被警方強行破門。
鮮血從裏屋流出,此刻已經乾涸。
柯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一抽。
一家三口,全部都是腹部受傷,而傷口也都和之前的受害人一模一樣,三刀。
江隊回頭瞪了柯枉一眼「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除了血型之外,所有的線索都和之前了解到的一樣。
血液出現的時間也和門外出現的煙頭一樣,六小時前。
所有的痕跡都表明,王山,就是兇手。
「江隊,王山出現在市火車站了,是否進行抓捕?」對講機里傳出警員的詢問聲。
「抓!」
眼前一家三口的性命終於繃斷了江隊腦中最後一根神經,無論如何,他都要對這些受害者做出交代。
和上次一樣,男人滄桑的眼神依舊。
「怎麼會是你?」柯枉的語氣無不透露着失望。
王山抬起眼皮看了柯枉一眼,沒有出聲。
「啪」江隊把檔案袋重重的摔在審訊室內的鐵桌上,對柯枉向門外揮揮手。
知趣的點點頭,柯枉退了出來。
等待是漫長的,無論是房間內還是房間外。
夕陽從窗外射進,江隊臉色複雜的走出來。
「先把他關起來。」吩咐小戴一聲,獨自回到辦公室。
不清楚情況的柯枉急忙跑上前追問「江隊,到底怎麼了?」
「柯枉,我再問你一遍,你上次見王山時屋子裏有沒有其他人?」
雙肩被江隊捏的隱隱作痛,柯枉陷入沉思。
看着江隊略帶希冀的眼神,實在無法將實話說出口。
「對不起江隊,我上次只見到了王山一人,我誤以為他是那家的主人...」柯枉的聲音越來越小。
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江隊轉身離開。
由於王山的落網,警局內部又忙碌起來。
今天下午學校的課沒去,如果這件案子自己沒能派上用場,那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是泡湯了。
沒有離去,柯枉和上次一樣,坐在警局門外的台階上,思考着這幾天來自己所遇見的一切。
身後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小戴正心思重重的走出大門,手中還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件。
「戴哥,怎麼樣了?」柯枉急忙站起身詢問。
小戴搖搖頭「王山對他殺了那女孩的事供認不諱,但是其他幾名受害者卻矢口否認,這讓我們很為難」
「那七樓那戶人家呢?」對於這個結果柯枉沒有意外,那兇手本就不是他。
小戴苦笑「頭疼的地方就在這,如果你的情報準確,那他是兇手的可能性幾乎是一百,但在現場我們偏偏沒有找到與他有關的任何線索」
惋惜的回頭看向樓里,小戴搖搖頭「所以一時間我們也無法定罪」
右手輕輕摩擦着下顎,柯枉在腦中回憶着與王山有關的信息。
壓抑的氣氛似乎讓他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疲憊了,見柯枉這般,也蹲坐在一旁。
刺鼻的氣味傳來,小戴正叼着香煙翻雲吐霧着。
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突然柯枉想到,王山似乎也是抽煙的。
「戴哥,王山身上有沒有搜出香煙?」
小戴點頭「應該有。」
果然如此,柯枉急切的開口說道:「戴哥,你記得是什麼牌子嗎?」
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小戴猶豫着回答「好像是白塔」
「這就對了!兇手一定是他!」
柯枉的話讓小戴一愣,知道王山抽什麼煙就能定罪?
冒着延誤公務的風險,小戴跟着柯枉再次回到了現場。
似乎七樓的案件對於整個小區的影響很大,二人上樓時剛好有一名住戶下樓。
帶着兜帽和口罩,見兩人上樓主動將身體讓到一邊。
小戴對此似乎早已習慣,大步流星的向上走去。
「柯枉,我可最後再信你一次,你可得給我爭氣啊。」路上,小戴時不時的就將這句話搬出來。
回到案發現場,柯枉沒有進屋,而是低頭在門外尋找。
「煙頭:白塔出現時間:十小時前、二十四小時內。」
「找到了!」
柯枉彎腰將地上的兩顆煙頭撿起來,興致沖沖的交給小戴。
看着手裏的煙頭,小戴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這結果似乎與自己想的出入很大。
「這是什麼?就這麼兩個破煙頭,你也給我折騰過來?」
看着小戴逐漸揚起的眉毛,柯枉連下解釋「戴哥,我來這裏時,開門的是王山,那時候他抽了一顆煙,就是白塔,而另外一根,碰巧是這戶人家遇害的時間,你想想,這兩者有沒有關聯?」
聽到柯枉的話,小戴眯着眼睛看着掌心裏靜靜躺着的兩個煙頭。
「你怎麼能夠確定,這就是王山抽的呢?」小戴疑惑的看着柯枉。
「啊?」聽到小戴的話,柯枉一愣。
沒等柯枉開口,便摟着柯枉的肩膀一同坐在樓梯台階上。
「柯枉,我知道上次你救了那女孩以後受到了很大的人身威脅,但這不是你擾亂我們辦案的理由,你還是學生,應該專心學習,而不是浪費時間在這,答應我,下次做事之前好好想想,行嗎?」
「心理分析:懷疑50關心50」
果然,小戴對於這件事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柯枉沒有放棄,緊接着開口回答「戴哥,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不信可以拿到警局去化驗,上面一定有王山的痕跡。」
厭倦了柯枉如同小孩子般的推斷,小戴嘆了口氣站起身獨自向樓下走去。
看着小戴的背影,柯枉低頭不語。
如今連警方都不再信任自己,一時間柯枉不知如何是好。
失落的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柯枉顯得頹廢無比。
如果那時候沒有救下鄭君恐怕自己不會這樣吧,母親的性格還是在柯枉這裏留下了一小部分痕跡。
小時,母親總會埋怨父親,如果當初沒和他結婚,和另一位自己的追求者在一起,一家人就不會如此窘迫。
但父親總是讓着母親,時不時還會用自己辛苦攢下的私房錢給母親些小驚喜。
甚至連車禍來臨時,二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那個時候,怎麼就沒人來救他們呢?
想到這,柯枉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鄭君,這個自己救過的女人,自從那天在醫院分別後,就未曾謀面。
樓下的廣場舞音樂已經響起,急匆匆的將門帶上一路小跑。
f市的晚高峰,是一天中唯一擁堵的時間。
喜歡消毒水的味道,這是柯枉只有自己知道的怪癖。
用力的吸了一口,柯枉攔住一名行色匆匆的護士。
「您好,我想問一下,之前警方送來的那個女孩住在哪個房間?」
上下打量了一番,護士沒有回答「你哪位?」
柯枉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回道:「當時是我送她來的。」
「上樓右拐,第二間」護士轉身離去。
鄭君已經從重症監護室搬出來轉到普通病房,看樣子恢復的還不錯。
一名警員看到推門而入的柯枉,立刻站起身警覺的看着他「你是誰?不知道這裏禁止非警務人員入內嗎!」
「叔叔,我是江隊派來的,之前我救了她,所以想來看看...」柯枉指了指躺在床上閉眼休息的鄭君,再次將江隊搬了出來。
警員盯着柯枉,沒有說話。
「心理分析:懷疑80心率稍快,威脅程度5」
心理分析隨後給出的結論讓柯枉一愣,沒想到它竟然會隨着對象的改變給出更多的信息。
「警官,我真的是江隊派來的,本來戴哥也要跟我一同的,中途江隊讓他去送文件,就讓我獨自前來。」對方的懷疑程度還是很高,柯枉繼續解釋着。
終於,在柯枉的不懈努力下,警員鬆口了「好,不過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別有任何小動作!」
一聲輕哼,二人的對話將鄭君吵醒。
「李哥,怎麼了?」
原來這警員姓李,而且看上去似乎和鄭君關係不錯。
見鄭君甦醒,李警員連忙彎腰低聲說道:「鄭君,你的救命恩人來了。」
聽到李警員的話,鄭君吃力的抬起頭看向柯枉。
笑着擺擺手,柯枉對於鄭君逐漸恢復健康也很高興「hello,你對我有沒有印象啊?」
從茫然到激動,鄭君竟然哭了出來「真的是你,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經死了。」
見李警員逐漸放下戒心,柯枉也緩步上前「沒關係,舉手之勞,你沒事就好。」、
鄭君雙眼含淚的看着坐在對面的柯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李警員為鄭君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關切的說道:「你別哭,大夫說了,你這樣會影響恢復。」
柯枉看着二人,嘴角一笑。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這對於案件的進行會有很大幫助。」思考再三,柯枉還是決定打斷眼前這溫情的一幕。
聽到柯枉的話,李警員的態度瞬間轉變「之前已經向江隊他們匯報過了,鄭君已經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他們了,你想知道,就去問江隊。」、
心理分析顯示此刻李警員的對自己的排斥程度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改日再談。
無奈的點點頭,柯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叨擾了。」
正當柯枉準備開門離開病房時,身後的鄭君突然發聲「你想知道什麼?」
半空中的手突然停住,柯枉連忙回答「我想知道,有關那名黑衣人的一切。」
從病房出來,柯枉獨自坐在醫院的公園裏。
微風拂面,可吹不散柯枉心中的陰霾。
鄭君那裏有關黑衣人的情報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除了一點,黑衣人的手很嫩,而且冰冷。
後者柯枉沒有在意,那天碰巧下雨,在雨中呆久了,誰的手都會冰冷。
但前面的描述讓柯枉尤為在意,要知道,王山那種中年男子的手,可不會用細嫩來形容。
這也驗證了之前柯枉的想法,王山並不是之前殺人案的兇手。
「昨日,警方宣佈,已將連環殺人案兇手抓捕,該犯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犯罪事實充分,現已移交f市人民法院審理,請f市人民放心。」
曠了一下午的課,果然和柯枉所想的一樣,在主任辦公室呆了一整天。
廣播循環播放,不少為此提心弔膽的人都深呼一口氣。
唯獨柯枉,有些不敢相信。
王山,認了?
就近下車,柯枉打算問個清楚。
「戴哥,戴哥!」還沒踏入警局,柯枉就對着內部大喊。
江隊從樓里走了出來,皺着眉頭看着柯枉「小點聲,這不是你家,小戴今天請假休息,你有什麼事?」
柯枉焦急的回答「江隊,你們抓錯人了,王山他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瞥了柯枉一眼,江隊轉身離開「他自己認了,那他就是。」
柯枉連忙追了上去「江隊,你們這不是誣陷好人嗎?」
「誣陷好人!柯枉,這話你也能說的出來,蘭花大街那個姑娘是不是王山殺的?」聽到柯枉的話,江隊轉身大聲喊道。
從沒見過江隊這般態度,柯枉被嚇得愣在原地。
「他殺了人!他就有罪!承認自己是兇手也是他自願的!沒人逼他!」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江隊猶豫片刻接着說道:「你就趕緊回去上學吧,你之前不是說了,你喜歡上學,警局你以後不要來了。」
看着江隊的背影,柯枉突然覺得渾身冰冷。
成年人的世界,自己似乎從未懂過。
隨着殺人案的終結,柯枉再次回到了原本兩點一線的日子。
只不過前些天的曠課造成的影響很不好,這讓柯枉不得不夾着尾巴不敢惹事。
孔寧對此,倒是樂得不行,自從柯枉擁有元腦空間以後,他對柯枉的壓榨就再沒成功過。
雷聲響起,又是雷雨天。
學業不如意的柯枉不知何時竟走到了人民醫院附近,思來想去,決定到那去看看鄭君。
「類型:指紋未知人物出現時間:五分鐘前。」
門把手上的痕跡讓柯枉心中一凜,柯枉看着面前禁閉的病房,顫抖着伸手一推。
「啪」雷聲追逐着閃電在空中響起。
漆黑的屋內瞬間被照亮,可眼前的景象,讓柯枉膽戰心驚。
躺在地上的李警員失去光芒的雙眼看向門口,床上鄭君的還掛着點滴的左手無力的垂落在一旁。
而最讓柯枉後背一涼的,是那手中握着匕首的黑衣人。
在閃電的襯托下,顯得恐怖無比。
二人同時注意到了對方,黑衣人沒有猶豫,立刻沖了過來。
情急之下,柯枉身體向後一撤,將門死死關緊。
「咚」能夠感受到黑衣人沒剎住身形重重撞在門上的情形,柯枉對着走廊盡頭的護士台大喊「快來人啊!有人出事了!」
護士匆忙將執勤的保安叫了過來,柯枉用力一推,門卻紋絲未動。
「從裏面鎖上了。」身後的保安面色凝重的說道。
示意身後眾人微微散開,柯枉深呼口氣,用力一腳。
伴隨着門被踹開,強風吹過,屋內除了已經逝去的二人以外空無一物。
「啊!」燈被打開後,眼前的景象讓護士尖叫的跑出病房。
雪白的床單早已被鮮血染紅,鄭君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此刻再次被人剖開,手段十分殘忍。
之前感受到的強風,正從打開的窗口灌進屋裏。
「我x你姥姥!」柯枉終於被激怒了。
在身後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柯枉從窗口翻身跳下。
黑衣人的腳印在痕跡追蹤下無所遁形,三層樓的高度對於如今的柯枉來說着實不算太高。
但對黑衣人來講,眼前不規則的腳印就足以說明,他受傷了。
腳踝處的疼痛無法阻礙柯枉的腳步,他要抓住黑衣人。
雨水雖然越下越大,但眼前的腳步也越來越清晰。
踉蹌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柯枉咬牙大喊「你在跑!就得死!」
黑夜中,那人回頭看了看。
這是一張放進人堆里轉瞬間就會遺忘的臉,在漆黑夜幕的襯托下,那雙眼睛緊緊盯着柯枉。
見逃跑無望,黑衣人轉過身面對着柯枉。
「為什麼,你要殺這麼多人?」右手緊緊攥緊,柯枉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從腰間掏出匕首,這是最後的回答。
深呼一口氣,柯枉沖向黑衣人。
一道驚雷響徹天際,似乎是雨夜結束的嘶吼。
「戴哥,我抓住那個罪犯了,市中心醫院的後公園。」掛斷電話,柯枉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前的男子已經昏迷過去,行兇用的匕首插進地面。
不多時,警笛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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