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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興看到這青年所用招式,當然認得出是全真路數,頓時確認了此人就是耶律齊。他也想看看此人武功如何,是以並不出聲,只在屋外靜靜觀看。
耶律齊左手插在腰裏,始終不動,右手一伸一縮,也不移動腳步,隨手應付那少女的單刀,他招數固然精妙,而時刻部位拿捏之准,更是極為不凡。方志興見此,不由暗暗點頭:「這耶律齊不過二十多歲,卻能如此沉穩老道,更是似有二十餘年功力一般,當真稱得上青年才俊。而且他用的雖是全真派的武功,卻又頗有不同,看來是周師叔祖自己變化出來的,可要好好看一看!」想到這裏,他更是凝神細看,想要看清耶律齊的路數變化。
不過完顏萍和耶律齊武功相差甚多,不過數招,便已有些不敵。耶律齊和完顏萍斗過幾次,早已摸清了她的路數,他和完顏萍相鬥,卻對耶律燕道:「三妹,你瞧仔細了。我拍她臂儒穴,她定要斜退相避,我跟着拿她巨骨穴,她不得不舉刀反砍。這時出手要快,就能奪下她的兵刃。」完顏萍怒道:「呸,也沒這般容易。」
方志興雖然一時摸不准耶律齊路數變化,但也知道此人武功高出完顏萍甚多,既然如此說出聲來,定然極有把握。他正想通過此人摸清老頑童傳授全真武功的路數變化,哪裏願意完顏萍就此速敗,立時出言向完顏萍指點道:「持刀搶上,砍他左臂!然後快速橫刀後退!」這兩下一攻一守並不高明,只是趁耶律齊分心指點耶律燕搶佔先機,繼而脫離戰圈而已,為的就是突然變化,讓對方措手不及。
完顏萍耳邊驟聽此言。心中吃了一驚:「此人是在指點我?」她看了一圈,見眾人毫無反應:「難道他們都沒有聽到?」她聽說過武林中似乎有一門傳音入密的功夫,卻從來沒有見過。心中更是大驚。如此高人,可是聞所未聞。
方志興剛才發出的聲音。確實只是針對完顏萍一人,用的乃是他近期琢磨出來的束音成線的功夫,可以說是傳音入密。當年他修出氤氳紫氣時已經能將聲音控制在一個範圍內,如今修出先天紫霞真氣,更能以神引氣,對於真氣的控制更加精微,聲音控制的範圍更為精確,已然能束音成線。針對某一特定個人。
完顏萍驚異之間,並沒有按方志興指點行動,這時耶律齊的右掌已向她「臂儒穴」拍來。這一掌出手歪歪斜斜,卻將她前後左右的去路都封住了,只留下左側後方斜角一個空隙。完顏萍要躲這一拍,只得斜退兩步。
方志興微微搖頭,眼看耶律齊就要去拿她巨骨穴,急速向完顏萍道:「你快快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上削一刀、下削一刀!」這一招本來應該是上下左右各出四刀,方志興知道完顏萍無法用出,因此只能簡化為一刀。此招仍不是破去耶律齊的招式。而是讓完顏萍以攻代守,破去對方謀算。
完顏萍退了兩步,知道自己已落入了耶律齊算計。聽到方志興指點,這次不再猶豫,對於耶律齊伸來的手掌不閃不避,按照方志興所言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上削一刀、下削一刀。她功力雖然不佳,刀法卻是快捷,眨眼之間,已然砍出了這四刀。
耶律齊見到完顏萍發出這四刀,心中驚咦一聲,頗為詫異。他和耶律燕與完顏萍已經斗過兩次。早就摸出了此人招式變化,眼見這一招和她以往所用大為不同。不由大為驚訝。此時他招式不變,自然能夠拿住完顏萍。但對方刀法如此迅猛,自己也可能受到損傷。他不願用出左手,更不知道完顏萍刀法後續還會有何變化,只得縮回右手,避開了這四刀。
方志興見此,更是接連指點,讓完顏萍搶攻而上。他知道完顏萍武功和耶律齊差距頗大,若不如此,只怕過不了幾招又會為對方所制,那就和自己的目的頗為不合了。是以接連出聲,讓完顏萍快刀連發。說話之間,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話語也越來越簡,免得完顏萍前一招發出後後續無法跟上。
周圍眾人眼看二公子出言欲要制住對方,卻反縮手而回,失了先機,都是略微吃驚。耶律燕更是嬌笑道:「二哥,你的法子可靠不住!不會是手下留情了吧!」她在一旁卻看得出完顏萍這幾刀除了快點,並無什麼精妙,是以如此說道。
耶律齊聞言,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他為人沉穩,武功也是如此,剛才驟然見到預料之外的事情,不自覺的便想要穩上一穩,是以才會退了回來。此時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頓時覺得顏面大失,聽到妹妹嘲笑,更是連出數掌,和完顏萍的快刀鬥了起來。到底青春年少,免不了少年意氣。
不出和完顏萍拆了幾合後,耶律齊心中卻越來越驚。他本以為完顏萍只是突出奇招,此時卻看得出對方所用乃是一套刀法。這路刀法自己固然沒有見過,其中精妙之處,更是聞所未聞。他武功頗高,見識也是不差,自然看得出完顏萍每一刀使出,都蘊含五六式後招。若是稍有不慎,不但一隻手無法對付不說,反而可能栽在對方刀下。當下心中重視,不再急於搶攻,而是凝神靜氣,和對方拆解起來。
這樣一來,完顏萍自然萬難應付。不過她對方志興指點的話語已經熟練起來,每每方志興說出兩三個字,她便能領會到其中意思,攻向耶律齊。
方志興指點完顏萍這路刀法,正是他上一世自田伯光處得到的快刀和飛沙走石十三式刀法,後來被他歸納到一起,稱之為狂風快刀。這一世為了傳授赤霞莊中的奴僕莊客一點武功,更是刪繁就簡,將其和狂風快劍整合到一起,成為了一門相對簡單而又威力不凡的武功。其中之要,全在於一個快字。如今被他用來臨陣指點武功偏向快捷的完顏萍,倒也算是適合。
依照方志興如今境界,即使隨手創出一路武功,威力也並不會弱,更不用說這路刀法整合了兩三門一流武學了。這路刀法雖然只有一十八式,卻暗合之意,每一式卻都蘊含六種變化,籠罩敵人上下前後左右,可攻可守。大成之後,更是極為迅猛,劍發勁風,籠罩敵人四面八方。
當然,完顏萍也就在「快」字上勉強摸到了精要,要讓她發出勁風或者領悟之意,那可就極為艱難了。是以方志興也只能不斷指點她如何出刀,用以對付耶律齊。好在這路刀法直來直去,並不注重變幻,完顏萍在他指點之下倒也能用的出來。方志興結合了一些料敵機先之要,讓她砍向耶律齊破綻。她手中擁有利刀,耶律齊又只用單手,如此一來,雙方倒也有來有往,場面上難分難解。
旁觀眾人只見完顏萍刀法橫削豎擊,除了快點,也看不出如何精妙,眼見二公子久久拿對方不下,都是暗暗納罕。耶律燕更是心中想道;「二哥功力遠勝於完顏萍,出招比她要快得多,如今怎麼招招收下留情,莫非真要她做我嫂子不成?」她武功並不甚高,也沒看出完顏萍刀法中的隱藏變化,是以如此猜測。
豈不知耶律齊身在場中,卻比他們想的艱難的多。他數次要空手奪刀,卻都察覺到對方似有後招應對,更是指向自己招式中破綻之處,因此招式每每出到一半,便只得重新變化。這樣一來,他心中自是極為難受,只覺得處處被對方克制,出招更是謹慎起來,越來越顯凝重,雖然自保無虞,卻也難以制敵。
完顏萍眼看自己遵從「前輩」吩咐,只用簡簡單單的刀法便和大敵過了這麼多招,心中極為喜悅,更是對這位「前輩」的吩咐一一聽從,招式之間,也是越發快捷起來,變化也更為熟練。這路狂風快刀只有一十八式,即使加上後續變化也不過一百零八招,完顏萍天分不低,用了這麼久,已經有些熟悉起來,變化也更為圓轉。
方志興一心二用,一邊指點完顏萍,一邊觀察耶律齊的招式,這時已略有所得。察覺到完顏萍這邊的變化,不由心中暗嘆。完顏萍根本沒有學這路刀法,剛才還能在自己指點下唬住耶律齊,此時熟練起來,卻只能用出基礎的十八招,而無法用出後續變化。如此一來,必然會被耶律齊察覺,再也無法唬住對方。耶律齊武功遠勝於完顏萍,即使自己在一旁指點,只怕她也難以支撐太久。而自己雖然有許多方式能讓完顏萍勝過只用單手的耶律齊,卻限於她如今功力不足,又在交戰之中,並無法指點她用出。
不過此時方志興已經大體摸清了耶律齊所用全真武功的變化,對此也就不太在意了。當下只是出言指點,讓完顏萍更熟練這十八個招式,也算是她為自己辦事的一番回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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