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興自是不知彭耜心中轉過了這麼多念頭,繼續問道:「道友可有其它辦法,能夠打開玄關一竅?」
彭耜心中正想着事情,聽到此言,回道:「玄關一竅,杳杳冥冥,全憑機緣而得,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打開呢?唉,老道這次……這次……」說着忍不住嘆了口氣,為自己剛才的大意懊惱不已。小說し方志興沒有修道的緣法,他卻將金液還丹訣傳了出去,不但可能會帶來災禍,還可能道業有損,實在有些失算了。
察覺到彭耜似乎心中有事,方志興心中暗道:「莫非他有一些秘法,只是不願說出?也是,這打開玄關一竅的方法向來是各門不傳之秘,若要讓他說出,只怕還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行。」想到這裏,方志興道:「不知這坎離交匯之法,道友有何見解?」
彭耜說剛才出了那番話,心中卻是一驚,知道自己動了嗔念,急忙平復心情。聽到方志興又問,語氣已然平靜下來,說道:「『日魂金烏脂,月魄玉兔髓;掇來歸鼎中,化作一泓水』,坎離交匯於玄關一竅,於此生出金液,作為金丹之基。而後『天地交真液,日月含真精;會得坎離基,三界歸一身』,三者最終合為一體,歸於自身。」
聞言,方志興道:「這麼說來,坎離交匯便是陰陽相合了?」
彭耜點頭道:「確是如此,呂祖曾言『坎離即陰陽,陰陽即性命,性命即身心,身心即神氣』,三家相見、坎離交匯,最終仍是歸於一處。」
對於坎離水火。全真教也多有解釋,方志興對此並不陌生,之所以詢問彭耜。也只是相互驗證罷了。聽到對方所說和自己所知大體相同,方志興不由微微點頭。說道:「貧道這裏有一篇法訣,也是闡述坎離之妙,還請道友品鑑!」誦讀道:「能奪天地之真氣,可以長生。法可早晨於高處,向日靜坐,存想太陽包羅吾身,連身化為太陽。無思無欲,混混沌沌。天地之氣漸漸歸於吾身。亦可二六時中只向日,如日在東,眼則向東,日在西,眼則向西。總是吾身與太陽相抱,輪轉不息,方能得之。合月之氣亦然。」言語之中,道出了一門吸收日月精氣的方法。
聽到方志興要說法訣,彭耜初時還要推辭,但聽到他說起具體方法。卻頓時止了下來。修習丹道多年,彭耜自然知道這門法訣的意義,有了此法。他以後鍊氣之時,功力積蓄的時間只怕會大大縮短,對於成丹,自然也更有把握,方志興此舉說是請教,其實卻是傳法,可以說是成全於他。
彭耜所料不錯,方志興說出這門吸收日月精氣的方法,除了要還彭耜人情外。另一目的便是成全此人。這門法訣是他和丘處機共同探討而來,用此方法。積蓄陰陽二氣的過程會大大加快,調和坎離水火生出金液的過程定然也會更快。結丹自然更有把握,對於彭耜這個年近八十的老人來說,意義更是重大。
想到這裏,彭耜向方志興一拜,說道:「道友大德,授此妙法,老道在此謝過!」他剛才還有些懊惱,沒想到這時缺酒有了一個驚喜,修道鍊氣之人,自然會懂些吸收天地精氣之法,但方志興此法以日月為本,吸收之後可以通過坎離交匯煉化金液,可以說是服氣修習的第一等妙法,極為不凡。
方志興將他扶起,笑道:「道友客氣了,貧道還想聽您對於玄關一竅的見解呢!不知紫陽真人、杏林真人等前輩,又是如何開闢玄關一竅的呢?」
聽到方志興所言,彭耜心中苦笑,知道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自己剛剛承了對方之情,卻也不好不說。想到此處,他向方志興說道:「開闢玄關一竅之法,的確玄之又玄,本門各位前輩,也都所說不詳。道友若是有心,可存想蓮花、神水、明月等物,照見自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發現了。」說着又說出了一些法門,供方志興參考。他聽到方志興剛才所說的吸收日月精華之法,已然知道對方定然擅長存想觀想之法,是以說出了這門方法。
「『此竅非凡竅,乾坤共合成;名為神氣穴,內有坎離精』,道友存想之時,可嘗試運氣,或可找到玄關一竅。」彭耜又補充道。
方志興點了點頭,揣摩了一會兒,突然向彭耜說道:「玄關一竅中,藏有坎離之精,能否先在體內合成坎離之精,而後引出玄關一竅呢?」觀想存思之法,他這些年早已試過不知多少遍,雖然彭耜所傳另有妙處,方志興也沒報多大希望,又想出了這個方法。
彭耜聞言,當即被方志興的奇思妙想所驚,想了一下,遲疑道:「坎離交匯,需在玄關一竅,道友此法雖然或有可能,但是又如何生成坎離之精呢?」
繞來繞去,又歸結到了玄關一竅之上,不過方志興這次卻沒有苦惱,反而哈哈一笑,說道:「道友師門對玄關一竅多有見解,我全真教卻也有些方法。神氣交匯,通常在於三丹田,因此我全真教重陽祖師和丘師叔等諸位前輩,便創出了在三個丹田中開闢出玄關一竅之法,稱之為死玄關。對應自然開闢的玄關一竅,則稱之為活玄關。若是依照此法,臨時開闢出玄關一竅,生出坎離之精,應該能夠引動活玄關吧?」說着他放聲大笑起來,極是暢快。無論能否成功,在這道路之上又探索出了一步,方志興心中極是愉悅。
「死玄關、活玄關,全真教中,竟有如此妙法!」彭耜聞言,驚聲道。他這一脈之所以流傳不廣,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良才難得,難以找到合適弟子。但若是像方志興所言,有着開闢玄關一竅的固定方法,情形就大為不同。縱然死玄關相比活玄關差了一些,但只要能夠調和坎離、結成金丹,又有什麼妨礙呢?有了這方法,只怕他就是再多傳十倍弟子,也是有着可能,門派的發揚光大,也是近在眼前。
想到此處,彭耜更是羨慕地看向方志興。全真教這些年來發展如此迅速,不過數十年時間,便已成了天下第一大教,只怕這方法在其中沒少起到作用。這方法說是內丹一脈的興盛之機,也是毫不為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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