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三名憲兵分隊的人員保護,李朝聖顯得很沉穩。
他明知道外面來的可能是軍統的人,但還是很平靜的去看了門。
在他身後,山口靜夫已經掏出槍,準備在軍統進來後,給他們一個「驚喜」。
「管原田,怎麼是你?」
李朝聖打開門,他還沒說話,後面的山口靜夫卻詫異地說。
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安排在外面接應的手下管原田。
管原田沒有說話,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那裏。
「八嘎!」山口靜夫對手下如此蔑視自己,非常之憤怒。
管原田這個時候進來,實在不合時宜。
「砰!」
管原田沒有說話,只是從他腋下,突然冒出一支手槍,朝着山口靜夫胸口就是一槍。
山口靜夫怎麼也沒想到,管原田竟然會開槍射自己。
在他倒下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管原田的身後,突然冒出幾個人,迅速朝着屋內沖了進去。
山口靜夫的另外兩名手下,此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原本準備攻擊進來的軍統,然而,看到管原田後,兩人也愣住了。
山口靜夫中槍後,他們也很驚詫,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躲在管原田身後的行動人員,已經撲了上來。
「砰砰砰砰……」
海沽站行動組的人,並沒想留任何活口,管原田身後的方南生,在自己的手下衝進去後,當機立斷在管原田背後左側開了一槍。
管原田倒下後,又一槍打在李朝聖胸口。
除掉這兩人後,方南生與手下配合,將剩下的兩人幹掉。
方南生也帶來了三個人,看似四人對五人,但山口靜夫、管原田和李朝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剛剛開始,就變成四對二了。
行動組的人下手快、准、狠,他們有備而來,只為反伏擊特高班。
就算有人中槍,還必須在要害再補一槍。
山口靜夫也不例外,雖然他胸口中了一槍,但方南生在離開時,還是在他額頭上補了一槍。
可以看到,山口靜夫的雙腿又蹬了一下。
顯然,剛才他並沒有死透。
對山口靜夫這位殺人魔王,方南生原本想好好折磨一番,要讓他生不如死,至少也要替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中國人報仇之後,才讓他死去。
可「火焰」下了死命令,必須速戰速決。
晚上的槍聲,能傳得很遠,方南生在得手後,將外面路口那名特高班士兵的屍體,也扔進屋裏。
隨後,方南生拿出一桶汽油,淋在這些人的屍體上,點上火後,帶着手下迅速離開。
離開的時候,方南生看了一眼最後那具屍體,他突然發現,那個人的腦袋,似乎歪得很厲害。
只是汽油被點燃後,迅速燃起沖天大火,他只能迅速離開。
每次行動,都得有一個詳細的撤退計劃。
行動可以出紕漏,但撤離絕對不行。
如果在撤退的時候出了問題,整個行動哪怕再順利也是失敗。
行動組的人員,將槍械交還後,全部撤往日租界。
而方南生,則去了紅牆道11號,向火焰當面匯報。
方南生並不知道,火焰其實也到了安仁里,只是沒有露面罷了。
安仁里路口那名特高班的士兵,並沒有死透,方南生急着進攻李朝聖家,要不是他在後面補一下,恐怕會釀成大禍。
今天晚上的行動,是路承周一手策劃的。
從他下令,軍統報復舉報人,就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果。
川崎弘是路承周教官,路承周對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
如果川崎弘連這麼明顯的機會都抓不住,那就不叫川崎弘了。
「站長,行動很順利,特高班五人全部斃命,加上那個叫李朝聖的日本人,六個人,現在怕是燒成灰了。」方南生望着安仁里方面燒紅的天空,微笑着說。
「幹得好,不但沉重地打擊了憲兵分隊,而且也替那些慘死在憲兵分隊的百姓報了仇。」路承周點了點頭,他其實是看到李朝聖家燃起大火才離開的。
安仁里的大火,根本沒辦法及時撲滅,直到將李朝聖家燒得精光,火勢才慢慢平息下來。
川崎弘一直在文齊道57號,等着山口靜夫的好消息。
然而,十點後,他依然沒有等到山口靜夫的消息。
反倒是中山良一傳來消息,安仁里發生大火,而且是人為縱火。
中山良一併不知道川崎弘的計劃,他只是覺得,這次的火災透着古怪,必須讓憲兵分隊知道。
川崎弘一聽說是安仁里,當時就嚇了一跳。
放下電話,帶着特高班的人,迅速趕到了安仁里。
等他趕到了時,火勢正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這個時候,川崎弘倒希望,能來一場大雨。
可惜,今天無雨,倒是有風,但火借風勢,反而越燒越旺。
等火勢變小後,川崎弘終於可以進到現場。
然而,裏面什麼都被燒沒了。
當然,救火隊也給了川崎弘一個交待,從廢墟里找出六具屍體。
這六具屍體,已經燒面目全非,說是屍體,其實是焦炭,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但是,川崎弘卻知道,這六具屍體,恐怕都是日本人。
「川崎君,這些人是不是抗日分子?」中山良一原本是沒來的,但他得知川崎弘到了現場,又特意趕了過來。
「抗日分子?他們是帝國軍人!」川崎弘厲聲說。
「什麼?」中山良一驚詫地說。
川崎弘雖然分辨不出這些人的身份,但憲兵隊的法醫,卻是認得的。
當他得知,真是山口靜夫等人後,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倒。
六條人命,五個是特高班的人,身為憲兵分隊長,他責無旁貸。
路承周第二天,依然跟往常一樣,準時去了憲兵分隊。
然而,到那裏後,他才得知,川崎弘並沒有來。
昨天晚上,川崎弘就去了市區,一直留在花園憲兵隊。
等川崎弘回來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路承周原本想馬上去他辦公室,可是看到川崎弘臉腫得跟饅頭一樣,他又停止了這個想法。
因為山口靜夫的話,川崎弘不知道挨了菊池寬多少耳光。
這個時候,不管誰過去,都沒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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