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易聯怔了一下,微微氣惱:「你叫誰大叔,我哪裏長的像大叔,我才三十八歲怎麼就成了大叔?」
人到了一定年紀,不只女人對年齡睚眥必較分秒必爭,男人亦是如此。
秦桑若輕飄飄的一笑:「我還不滿二十五。」
二十五的女人叫三十八歲的男人一聲大大叔不足為過吧?
於易聯輕咳一下,跟在秦桑若屁股後面邊走邊念:「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年齡從來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心靈上的契合,有沒有共同語言,共同愛好,這才是最重要的!」
「對不起,我跟你有代溝!」
秦桑若說完,大步朝着輸液區走,吊瓶里的藥水要沒了,要趕緊換一瓶才行。
輸液區里感冒的,發燒的,咳嗽的,流鼻涕的,到處都是潛在病毒,秦桑若以為於易聯到了這裏會止步,但是他沒有。
他吊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跟了進來。
秦桑若皺眉嘁了一聲:「這裏全是流感患者,不想被傳染就趕緊離開!」
於易聯勾了一下唇角:「你擔心我?」
秦桑若給了他一個「你有病」的眼神。
護士給秦桑若換了藥瓶,準備離開的時候,秦桑若指着旁邊的男人:「這裏坐了個閒雜人等,你們就不管嗎?」
說來奇怪,從護士拿着藥瓶給秦桑若換藥,於易聯就一直低着頭,也不說話,安靜的跟剛才判若兩人。
護士快忙死了哪有閒心管這種瑣事,隨便說了一句「沒病不要佔用醫用資源」的話就準備離開。
轉了身,又轉過來。左看看,右看看。
她向左看,於易聯就向右轉,她向右看,於易聯就向左轉。
最後年輕女護士端着醫用托盤直起了腰,用那種嘲諷的語氣說:「喲,於先生怎麼還活着呢,沒被前女友當武警的大哥給打死?」
這話說的相當有故事有內容,秦桑若在這裏吊水快無聊死了,聽見這話,八卦心頓起,好整以暇的看着於易聯。
看了一會兒,於易聯沒反應,她不怕事大的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欸人家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搭理人家?」
於易聯躲不過去,笑呵呵的抬起頭:「小蒙,你還在這兒上班呢?」
「不然呢,等着你娶我回家做闊太太嗎?」那個叫小蒙的冷冷地說。
於易聯站起來,笑着推了小蒙一下:「看你,大家朋友一場,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小蒙狠咬了一下嘴唇:「朋友?呵,你跟你朋友睡一個被窩啊?」
因為生氣,小蒙的聲音有點大,附近的患者好奇的朝這邊看過來。
於易聯把小蒙拉到一邊,壓低聲音:「你這是幹什麼,大家好聚好散,該給你的我一樣沒少給,現在弄這一出又是何必?」
小蒙淚眼婆娑的抬頭:「你這麼緊張,是怕我攪黃你的新戀情吧?」
於易聯就着受傷的胳膊,雙手合十,朝小蒙拜了拜:「拜託拜託!」
小蒙恨從心生,一咬牙,快步走到秦桑若的面前:「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跟於易聯發展到哪一步了,但是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於易聯不是個好人,是個渣男,跟我交往的時候腳踏兩船,東窗事發後,一人給了我們一筆分手費,這就是他跟女人相處的方式,睡完就給錢,從來不跟你談感情……」
小蒙的情緒有點激動,聲音一度哽咽:「希望你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要走我的老路!」
說完,小蒙深吸了一下鼻子,紅着眼睛走了。
秦桑若好整以暇的看着於易聯,於易聯像是鬥敗的攻擊一樣耷拉着頭。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秦桑若的面前,道:「人這一輩子吧,誰沒犯過錯誤,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我以前的作為雖然有點……」
「渣男!」秦桑若打斷他的話,恨恨地說。
他還想澄清點什麼,旁邊一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大姐也來了一句:「渣男!」
於易聯馬上閉嘴,灰溜溜的離開了輸液區。
秦桑若以為有了這麼一出,於易聯不會再騷擾她,誰知等她輸完液走出醫院,在醫院大門口又看見了他。
他換下醫院裏的病號服,穿着自己的衣服,打扮的跟在百秀山的那次,深色褲子,黑色羽絨服,非常中規中矩。
唯一的亮色是吊在他脖子上的白紗帶。
他看見秦桑若,快步朝她走過來。
「你好點了嗎?」他問。
秦桑若把棉服上的帽子扣在頭上,不理他,快步朝馬路對面走。
「我有車,你住哪裏,我開車送你!」
於易聯跟在秦桑若的身後,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的結結實實。
「輸了那場時間液,你應該餓了,走,我帶你去吃點東西,補充點能量!」
對於這種渣男,秦桑若沒什麼好說的,站在路邊攔出租,全程當他是空氣。
「小蒙說的也不全都是事實,我當時也有我的苦衷,人看問題不能太片面,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小蒙說的都是她的觀點她的立場……」
出租車在秦桑若面前停下,她旁若無人的拉開車門,就要跨坐進去,於易聯用那隻沒受傷的手緊緊的扣住秦桑若的手腕,聲音里透着幾分着急幾分生氣:「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幾句話嗎?」
秦桑若冷冷的看着他:「放手!」
於易聯梗了一下鼻子,頭一偏:「不放!」
「非禮啊這裏有人非禮我……」秦桑若扯着嗓子大叫起來。
於易聯嚇得趕緊鬆了手,秦桑若趁機坐進出租車裏。
出租車開走,於易聯揮着拳頭,咬牙啟齒:「這女人真是……」
於笑言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哥,你怎麼在這兒啊,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於笑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哥哥:「你回家啦,好好的怎麼換成自己衣服了,是不是要見什麼人?哥,我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有」
冷風中,於易聯望着秦桑若離開的方向:「笑言,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於笑言怔了一下,推了自家哥哥一下:「你這是又發哪門子癔症呢?」
「你信不信?」於易聯又問了一遍。
於笑言想了想:「不信。太不靠譜。」
於易聯吸了一下被凍紅的鼻子,雙手插兜:「以前我也不信,但我現在信了!」
說完,朝着對面醫院走去。
於笑言跟在他的身後,越想越不對勁兒,拉住自家哥哥的胳膊:「你是不是又喜歡上什么女人了,我可告訴你,你別再亂來了,再亂來,咱爸咱媽非氣死不可!」
於易聯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這次不亂來,再交往就是你嫂子了!」
於易聯是個不婚主義者,多情又濫情,每份感情都很投入,但抽離的也快,上一秒深情款款的對你海誓山盟,下一秒就能冷漠的把你推開說不認識你。
這樣的話,於笑言還是第一次聽他說。
「真的假的,對方這麼有魅力,連你也開始考慮結婚了?」
於易聯甩開她的手,指着她說:「你跟咱媽一個樣,我亂交女朋友說我亂搞男女關係,現在我想安定下來了,又質疑我,在你們眼裏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嗯?」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於易聯不耐的揚了揚手:「別說了,反正我在你跟咱媽眼裏就是個小孩兒!」
「誰讓你整天做些幼稚的事?」於笑言在他身後嘟囔。
於易聯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轉身等於笑言,於笑言走近了,他問:「你平時給你老公在都在哪買衣服?」
問完,他皺着眉頭搖搖頭,自問自答:「不行,你老公穿衣打扮比我都顯老……那個,你幫我問問你閨蜜小蘭,她都是在哪給她老公買衣服,我看她老公穿的還行,顯年輕!」
於笑言:「小蘭老公本來就很年輕啊,他比小蘭還小三歲呢!」
於易聯:「你給我閉嘴,我讓你問你就問,哪來那麼多廢話!」
於笑言氣的不行,怪不得交的女朋友時間都不長,一會兒好一會兒壞,誰受得了?
秦桑若輸完液回辦公室溜達了一圈,沒什麼可乾的,她就回招待所補覺。
這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多才醒,身上發了點汗,醒來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
她洗了一個澡,下樓找吃的。
剛一下樓,前台大姐抱着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跑過來:「秦秘書秦秘書,快看,有人給你送花!」
秦桑若蹙眉接過來,從花束里拿出一張小卡片,上面寫着:「願你早日康復!」
下面沒有署名,但秦桑若一猜就知道誰。
但是於易聯怎麼知道她住這裏的?
「誰送來的?」秦桑若問前台大姐。
大姐邊比劃邊說:「賊高賊帥,說話賊有趣,就是吊着胳膊影響了他的整體形象!」
秦桑若有氣無力的把玫瑰花塞進大姐懷裏:「這花送你了,下次那個人再來,你就說我不住這裏了,謝謝!」
「誒誒……」
前台大姐抱着玫瑰追了秦桑若幾步,秦桑若走的很快,幾步就拉開門走到了外面。
大姐被一陣冷風吹回來,縮了縮脖子:「可是我已經告訴他你長久住在這裏了啊!」
前台大姐不只告訴了於易聯秦桑若長久住在這裏,還告訴了她秦桑若的工作,姓名,從哪來的,來多長時間了,性格怎樣等諸多問題。
其實也不能怪前台大姐把客人私隱透漏給外人,要怪就怪於易聯太會說話,一套一套,沒用多長時間,就把關於秦桑若的信息給套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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