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事關她兒子。孩子今年大二,被人誣告參與了一起校園輪x,如今受害方威脅她拿出五十萬就不告他,可孩子說他只是路過,根本就什麼也沒做。
後來聽說是受害方被真正的施暴方買通,故意找人當替死鬼,施暴方有權有勢的,而翠姐的孩子不過是個保姆的兒子,能怎麼辦。
真是豈有此理,我最聽不得這種事,問她,「你們找過律師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找過的,法律援助。但那律師一聽是和劉家作對,便不敢接了。」
劉家就是施暴方,據說是什麼後台很硬的家族。
南都有錢有勢的人多了去了,這劉家都沒上榜能厲害到哪兒去,我當下安慰她,「你別急,律師我幫你找,我弟弟之前也被人誣陷過,最後什麼事兒都沒有。你得讓孩子學會不怕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說完立即給雲回打了電話,讓她找下徐律師,說要請他吃飯。
雲回一聽又是打抱不平,說了我幾句,最後還是乖乖答應了。
翠姐看看我,「李小姐,你真要幫我找律師嗎,我們這非親非故的,你這麼做讓我如何是好。」
我說翠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人於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處本就是緣分,我家也有保姆,在我家做了好些年,我都拿她當自己人。
她聽完又掉下眼淚,啜泣一會兒說,「李小姐,你是個好人,過去是我對你有誤解,我還是那句話,這兒你還是少來,譚先生他……」
說到這兒,門吱呀一聲開了,譚粵銘拎着兩個袋子進來。
翠姐嚇一大跳,趕緊拿起抹布走到櫥櫃那邊,低眉道,「先生您回來了。」
譚粵銘點點頭,看着我,「睡得好嗎?」
我點頭,他就笑着走過來,我瞟了眼他手裏提的袋子,像是運動服。
他問,「心情有沒有好點,我幫你關機了,先冷靜兩天再說好不好。」
我點頭,問他拿的是什麼。
他笑笑,「運動裝備,走吧,帶你去出出汗,發泄發泄就好了。」
我拿出來一看,除了速乾衣還有泳衣……
看出我的疑惑,他說,「為了避免你下次掉進水裏而我又不在你身邊,我認為必須教會你游泳。」
譚粵銘顯然是個狂熱的健身控,穿上運動服的他無疑是會讓女人尖叫那種,腹肌加人魚線,分分鐘讓人流鼻血。
聽教練說他體脂只有9,我是震驚的,完全是特種兵的要求啊,這得對自己多麼苛刻。
作為一個公務纏身的商界大佬,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可思議。
身體上沒有出現過人魚線馬甲線的人是不能夠想像的,它的意義不在於擁有完美的體型,而是這背後的堅持和毅力,當面對挑戰時這會讓人多出無盡的力量。
想來自己健身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由慚愧,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這麼來的。
我很怕水,一旦脫離漂浮板游泳圈,恐懼便如浪潮將我吞沒。
譚粵銘抱着我,耐心的說,「你要放鬆,有我在別害怕。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呼氣,吸氣……對,掌握這個節奏,入水時嘴巴和鼻子同時吸氣,嘴巴要張大,二十次一組…」
我的手一直牢牢抓着他,他老往我脖子下面瞅,露出一臉壞笑,「講真,你這身材還是可以的,秀色可餐。」
我說你滾,他說好,說完就放開我。
我驚叫一聲又抓住他,他大笑,真箇氣死人。
大抵是有瑜伽呼吸的基礎,呼吸我掌握得還算快,接着便是蛙泳動作。
他手把手替我糾正,還不許休息,不到半個小時胳膊腿兒就不是自己的了,只得爬到岸上喘氣。
他拿了條毛巾給我披上,「別灰心,慢慢來。」說到這兒電話響了,看了一眼,對不遠處的教練招招手,轉頭對我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聽教練的。」
教練是個帥小伙,很年輕,跑着過來,「李小姐有什麼需要。」
我搖搖頭,問他,「你是他的私教?」
他笑了笑,「不是,我老闆才是。這邊是分店,公司在上城,譚總是投資人。」
我哦了一聲,又聽他道,「譚總這人特不服輸,之前為了參加一個潛水比賽,專門做了三個月系統訓練和高強度健身,學自由潛,學水肺,還考了潛水執照,在水中最久能憋氣五分鐘,最後拿了冠軍。」
我要能和他一樣爭強好勝,早就自己管理公司了。
突然想到什麼,問他,「他有沒有帶過女人過來。」
他笑了下,「要聽實話嗎?」
心底一陣緊張,他認真道,「沒有。李小姐是頭一個。」
這世上總有些事是你想逃避卻不得不面對的,比如你的丈夫和你的親妹妹。
我到門口的時候,正聽到屋裏吵翻了天。
王爽的聲音很大,對着林雙兒破口大罵,罵她下賤,罵她恬不知恥,罵她婊,連自己姐夫都下手。
我站在門口,心口一陣一陣的抽搐,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愣了多久,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偌大的房子漂浮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林雙兒哭得不成樣子,王爽也在邊上哭,邊哭還邊罵着,看到我哭聲戛然而止。
林雙兒抬起紅紅的眼睛,慢慢移向我,「姐,對不起……」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不曉得如何面對這種狗血。
王爽跑過來拉住我,「姐,你說句話呀。」
我摸了摸他的臉,「不是要期末考試了麼,你回來做什麼,趕緊回學校複習功課去。」
他搖着頭,「不,姐,我知道你不開心,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和那個混蛋離了吧,這麼多年你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你現在還年輕,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
王爽邊哭邊說,說得我眼淚肆意的流,抱着他大哭。
癱坐在地的林雙兒也哭,無聲的哭,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走向我,「姐,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可能原諒我了,那我就告訴你我的心裏話。我愛姐夫,我一直愛他,從看到他第一眼就愛他了,我甚至把他的名字縮寫紋在胸口。」
我死死盯着她,不發一語。
她倒是勇氣可嘉,理直氣壯,「你以為只有你的付出才是付出嗎,我告訴你,我才是最痛苦的那個,曾經我想過祝福你們,可他根本就不愛你,你一直都是在犯賤,你早就應該離開他了。我知道,那天那個男人是你的情夫,既然你都在外面找人了幹嘛還吊着姐夫不放呢,這些年王家的事情你有管過嗎,不都是他在背後收拾,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還有宮城,他明明就不喜歡呆在公司,為了你才委屈自己,你和王晚香一樣,就會利用男人……」
啪!
我一耳光扇在她臉上,「你給我住口,誰允許和我這麼講話的,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早不知淪落成什麼樣子。」
林雙兒摸着臉頰,哈哈大笑,「是啊,你不過就是運氣好,生在富貴之家。我呢,親媽是個賤人,親爹是個人人唾棄的毒販,你多麼高高在上,多麼有情有義,大義施捨我和王爽,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恩惠不過是……」
我指着門外,「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
我氣得渾身發抖,只覺一股熱血堵在胸口就要噴涌而出。
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我親手養出來的妹妹,她說的每句話都血淋淋捅在我心上,呼吸都是痛,只覺腦子一陣陣發暈,幾乎站立不住。
接着就聽見王爽大呼,「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姐姐……」
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站滿了人。
宮叔叔一家子都來了,小西來和圖圖在一邊兒玩耍。
爺爺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哎呀,終於醒了,我的秋思終於醒了。」
我忙掙扎着起來,「爺爺,你怎麼來了?」
爺爺嘆氣,「你這樣讓爺爺怎麼放心。」
剛說完醫生就進來了,旁邊跟着雲回。
醫生和爺爺是認識的,對他態度恭敬,「老爺子,李小姐現在需要靜養,這麼多人扎在這兒不好,等人好些再讓大家來吧。」
聽到醫生的話,一個個倒是自覺,說了兩句寬慰話紛紛走了。
宮叔叔到爺爺耳邊說了點什麼,爺爺面色一沉,也跟着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下雲回和宮城,雲回又藉口要說女性話題,把宮城給趕了出去。
我看着她,沒說話。
她是一副無奈的表情,「李秋思啊李秋思,你還是真是命運多舛情路坎坷啊,編劇都不敢這麼寫啊,先是打不死的小三兒,又是吃裏扒外的妹妹,你說這是你教育問題還是她天生反骨?林雙兒有二十了吧,怎麼還像叛逆青春期似的,搞出這麼大事還……」
我抬了抬手,意識她別說了,我不想聽,不想提,一想起來胸口疼得厲害。
她給我倒了杯水,「那個文藝男在門口抽煙呢,這兒這麼多人,他進來怪怪的,在門口守很久了。」
對了,雲回指了指櫃枱上的鮮花,「鬱金香,愛的告白,他送的。」
我沒說話,不知譚粵銘算不算是我最後的安慰。
雲回又道,「你不想知道你那混賬老公去哪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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