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上次不是說,要問姜凱塵老婆要簽名麼,一會兒讓她多給你簽幾個,反正她喜歡簽名。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懂了,這是姜凱塵的地盤。
只是聽他這口氣,他似乎跟姜凱塵的老婆很熟,心裏本能的不舒服,正想問清楚,又聽他道,「這是姜凱塵在冰島替她修的別墅,不過那個女人……」
說着停下來,轉身就見主人走過來。
冰島的深秋已經很涼了,姜凱塵只穿了件襯衫,身邊是個嬌小的女子,與他的高大形成鮮明對比,即便大着肚子也小鳥依人。
仔細一瞧,模樣不見得多漂亮,頂多算是清秀,只是一雙眸子,亮得像星星,特別引人注意。
完全沒法想像,她就是著名的戰地記者歐若拉。
姜凱塵倒是挺細心,手裏還拿着毛毯,不過我們有準備,就用不着了。
南星窩在譚粵銘懷裏睡着了,怕吵醒他,姜凱塵說話聲音壓得很低,「進屋再說。」
別墅是典型的北歐風,據說由黃花梨木和非洲花心木打造,自然環保,簡潔利落,嗅着還有股沁人的香氣,是黃花梨木的味道,也是錢的味道。黃花梨木是世上最昂貴的木材之一。
我跟在姜凱塵老婆身後,把南星抱進房裏,替他蓋好被子。
見她抱着雙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譚粵銘在一起不容易吧?」
她的口氣多少有點戲謔,我笑了笑,沒說話。
她突然湊過來,小聲道,「不瞞你說,我以前特別討厭他。」
以為自己聽錯了,「討厭誰?「
她道,「譚粵銘啊。」
沒見過這麼坦率的,我張了張嘴,只聽她說,「一看他就跟姜凱塵一個德性,騷包得要死,還美其名曰風流,我呸!就是渣!」
她說話的口氣特別搞笑,我忍不住笑了,氛圍變得輕鬆起來。
她敲着牆壁,「那話怎麼說來着,哦,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髒,說的就是這哥兩兒,沒一個好東西。」
我笑着道,「姜先生不好你還嫁給他?」
她嗤一聲,「要不是為了我寶貝閨女,誰願意跟這種人渣在一起。對了,你這種良家婦女倒是容易被這種人迷惑。」
人渣……
這評價也太嚴厲了吧。
這位記者大約是個話嘮,「你造嗎,我很早就認識譚粵銘了,每天至少盯着他的照片看十分鐘。」
「為什麼?」
「因為我對他感興趣啊!」
「呃……」
「別誤會,我是記者,記者的使命是什麼,揭露!揭露一切醜惡和罪行!譚粵銘這人幹了太多屁事兒,一肚子壞水,偏偏在公眾面前還是一副光輝形象,每次看見他對着鏡頭微笑,我就特別想撕下他的面具,再吐一啪口水,淹死他。」
「……」
「不過一件事,讓我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我道,「願聞其詳。」
她拉着我坐下來,替我倒了杯熱茶,又加了些鮮奶,「生意場上從來沒聖人,為富就不仁,為仁就不富,怎麼平衡富和仁是門技術活。那什麼仁商啊儒商的,都是表面光鮮,脫下褲子一樣一屁股沒擦乾淨的屎,肚子裏照樣裝滿民脂民膏。我當記者十幾年,沒見過一個徹頭徹尾乾淨的,包括你前夫鍾庭。」
我微微一愣,「你認識鍾庭?」
她笑了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他多出名啊,學術圈裏的紅人,我還在想,有機會對他做個專訪呢。」
說着話鋒一轉,又回到譚粵銘身上,「我個人覺得,譚粵銘在平衡富和仁上還是做得不錯的,雖說大把大把撈錢,但他也大把大把的花,花在哪兒,花在有意義的地方。我曾在非洲看到他捐助的醫院,沒有那個醫院,很多人會死。我還在緬甸見過他捐助的戰爭遺孤所,運行維持需要不少錢,沒有他還真不行。」
「所以說,看問題得客觀,當他的好多餘壞,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發現,這位記者果然很刁鑽,跟她的筆頭一樣犀利。
見我盯着她,她忽然拍了下腦門兒,「對了,我真名叫毛幽幽,毛主席的毛,幽靈的幽,歐若拉是筆名,行走江湖嘛,誰還沒個響亮的名頭不是。」
我笑着念了下她的名字,「挺好聽的,也很好記。對了,你們怎麼會在冰島,姜凱塵的公司不是在南非麼。」
說到這個,毛幽幽又一臉感慨,「縱觀世界,沒有一處避開過戰火,冰島建國以來沒有戰爭,是個和平的地方,我希望孩子能出生在和平里,等大一些再回去報效祖國。那個,我是s省人。」
s省盛產煤炭,我道,「家裏有礦?」
她哈哈一笑,「姜凱塵有算不算?」
我說當然算,說完大笑,侃了快一個鐘頭,她還興致高昂,我只得提醒,「你該去睡覺了,肚子裏的寶寶不能熬夜的。」
將一說完,姜凱塵也過來催了,「有什麼話留到明天再說吧,李小姐要在這兒呆一周,想說多少都行。」
毛幽幽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沒出聲兒,倒是乖乖站起來跟他走了,我也跟着譚粵銘回了客房。
房間是全透明設計,三百六十度觀景,透明度可調節。
正要休息,突然看見遠處的天空閃現一道綠光。
震撼極了,是極光。
趕緊叫譚粵銘來看。
記得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去加拿大旅行,看見過紅色極光,那時年紀小,並不覺得稀奇,只覺得異常的絢麗好看。
爺爺還給我講山海經,說北方有個神仙,形貌如一條紅色的蛇,在夜空中閃閃發光,它的名字叫燭龍,實際上就是極光。
這裏的極光和加拿大不同,是綠色的,像一條飄浮在空中的巨大綠絲帶。
光芒清晰可見,時時變換着形狀,不單美,還具有某種靈性的意味,就像這個國度、這片土地的靈魂的樣子。
譚粵銘從背後摟着我,「喜歡嗎?」
我道,「喜歡。」
他說,「喜歡的話,我們也可以在這兒建個房子,想看就看。」
我說,「不要,美的東西看一眼就好,不一定非得時時擁有。」
他把我摟得更緊了一些,跟我講述極光的傳說。
他肚子裏貨真多,從中世紀的歐洲講到中國古代,又從古希臘講到挪威、丹麥、芬蘭,甚至印第安人,傳說各種各樣,有的關於信仰,有的關於愛情,但不論哪種解讀,在壯麗絢爛的北極光面前,關於愛情的永遠最經典。
他說,「在日本的傳說中,能一起看極光的情侶會相愛一生,不離不棄。」
我說,「那我們就相愛一生,不離不棄。」
只沒想到,有生之年,與我同看極光的並不止他。
很快,極光徐徐的變淡,最終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這個晚上睡得很好,他沒要求什麼,只是溫柔的抱着我,一夜無夢。
接下來的幾天,姜凱塵兩口子傾盡地主之宜,帶我們遊玩整個冰島。
姜凱塵家大寶四歲多快五歲了,大名叫姜和平,小名叫豇豆,是個特別鬼馬的小姑娘,留着短髮,唇紅齒白,像個小男孩兒。
人家氣場強,叫南星幹嘛就幹嘛,把他吃得死死的,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姜凱塵開玩笑,「早知你家南星這麼聽豆豆的話,我就該跟你簽個娃娃親。」
我道,「現在也不遲啊。」
他笑,「遲了,已經跟我大哥家的孩子訂了。」
毛幽幽嗤了一聲,很是不屑,「什麼娃娃親不娃娃親的,人家以後要自由戀愛,你攔得住個屁!」
姜凱塵板着臉,「注意胎教,能不說粗話嗎。豆豆像你我已經很受傷了,別老二又跟你一樣。」
毛幽幽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看樣子根本不想鳥他。
姜凱塵只好可憐兮兮的望着譚粵銘,「老譚還是你明智,找了李小姐這樣斯斯文文,脾性溫柔的妹子。」
那邊涼涼傳來一句,「你個開礦的還怕找不着溫柔的嗎,只要你說一聲,我分分鐘給她騰地方。你以為我稀罕和你一起呀。」
孕婦心眼兒小,明顯是生氣了。
姜凱塵求生欲也是沒誰了,低三下四的說,「我錯了,最近沒睡好,神經搭錯說錯話,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他可是ck金礦的老闆,富可敵國,竟然如此委曲求全,可見對她也是愛到了極致。
轉頭卻見譚粵銘溫柔的盯着我,「還是我福氣好,找了個脾氣好的。」
我那不是脾氣好,是孬。
冰島面積不大,玩的地方卻不少,三五天還真不夠。
縱然捨不得這童話般的冰雪世界,但國內的事不能一直放着,趁天晴,我跟譚粵銘先離開了,把南星留在了這裏。
譚粵銘說的對,回去不一定安全,不能冒險。
回到老宅,見圖圖抱着灰灰大哭,灰灰也嗚嗚的叫着,聽着也像在哭。
我走過去,「怎麼了,圖圖?」
她抬起頭,紅着眼眶看了我一會兒,猛的扎進我懷裏,「媽媽,我不想離開你!」
我拍着她的小腦袋,「那就不離開唄,為什麼要哭啊?」
她突然更傷心了,「金萱說,要帶我回韓國,可我捨不得你和爸爸,還有南星,曲大爺,芳芳……」
我身子一頓,僵硬的問,「那你答應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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