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宮城送到醫院,阿古麗急得不行,緊緊抓着醫生探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和鍾庭站在一旁也是擔憂得緊。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番,「表面上看並無大礙,應該只是暈了,先觀察一下,明天要是還不醒,再做下一步檢查。」說完踱出了病房。
阿古麗皺着眉,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捉住他的手貼到臉頰上,眼淚悄然划過臉龐。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別擔心,他只是暈過去,會醒的。」
她抬眸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圖圖拉着鍾庭的手,低聲說道,「爸爸,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宮叔叔醒了再來看他好不好?」
阿古麗擦擦眼睛,「鍾總,圖圖說的對,你們先回吧,等宮城醒了我再通知你們。」
我看了看宮城,對阿古麗說,「我和你一起吧,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留你一個人照看我也不放心。」
話畢,只聽鍾庭手機響起來。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馬上接,只對我道,「抱歉,我有點急事得先走,宮城醒了告訴我。」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也這麼關心宮城了,以前兩個人根本沒多少交集,當然,在業務上也是相互欣賞的。
鍾庭走了沒一會兒,一個人走了進來,只一聲咳嗽,便把我嚇得夠嗆。
「李秋思,我說我兒子好端端的怎麼又昏過去,原來是碰見你這個掃把星,算我求你了,離他遠一點行不行?你把他害得還不夠麼,還想怎樣?」
「溫姨……」
「你別叫我溫姨,我和你沒那麼熟,你還是叫我宮太太的好。」
我抿了抿唇,輕輕的叫了聲宮太太,想着也沒什麼可解釋的,對阿古麗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病房。
夕陽的餘暉把天空染成橙金色,格外絢麗,心情也亮了不少。
離開住院大樓,在門口見着一個人,令我震驚的是,他竟然坐輪椅上,人看上去分外憔悴,讓人心生憐憫。
他也看到了我,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對我招了招手。
我慢慢朝他走了過去,「孫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雖說心裏鄙視孫亞樵當縮頭烏龜的行為,但見他坐輪椅上,精神狀態又大不如前,所有責備都壓了下去。
「秋思,你有時間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定,沒有愧,沒有悔,也沒有難堪。
我點點頭,他笑了笑,「那你推我到那邊的樹林裏走走可好?」
知道他有話要對我說,我沒有拒絕,從護工手裏接過了輪椅,往那片樺樹林走去。
路過的梧桐都落光了葉子,讓人想起《憶秦娥·秋蕭索》,梧桐落盡西風惡,西風惡,樹生新葉,數聲殘角……
眼前之景亦如此,幾許悲涼,幾度蕭索。
到了人少處,孫亞樵突然開口,「秋思,孫叔叔對不起你,因為我的懦弱,讓你平白受了這麼多苦,我對不起你啊,更對不起李老師。」
說到爺爺,他幾乎哽咽。
我的心是平靜的,「孫叔叔,都過去那麼久了,不提了,我誰也不怪,一切都是命。」
說着頓了下,猶豫着問,「你的腿是怎麼回事兒?」
只瞅了一眼,心中驚慌不已,那是高位截肢,換做我,肯定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他倒是看得開,「出了車禍。如你所說,都是命,因果輪迴皆有命。」
因果輪迴。我怎麼聽都覺得事情不簡單。
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會出車禍呢?」
他看着我,「如果我說是人為,你信嗎?」
人為?我驚恐的盯着他,「什麼人會這麼狠把人撞成殘廢?」還不如要了人命呢。
他笑笑,「譚粵銘。」
心裏冰涼,我用力擠出一絲笑,「怎麼可能?你有證據嗎?」
他苦笑道,「如果能有證據,那反而不會是他了。他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豈會留把柄。但我知道是他。我被撞後沒兩天他來看過我,說他不恨我害了他家,只恨我害得你平白遭了這麼多苦,他這人狠是狠,但對你也算用情至深。」
我還陷在恐懼中,又聽孫亞樵說,「譚粵銘這樣的人,並非良人,若是哪天變心,也定然是絕不留情的。秋思,孫叔叔對不起你,但我也希望你以後的人生不再有風雨。離開他吧。李老師的眼光沒有錯,他替你選擇了鍾庭,他是可以給你避風港的人。」
回家路上接到南星電話,「媽媽,你猜今天爸爸帶我去哪兒了?」
我笑着問,「去哪兒了?」
他開心道,「我們去了樂高樂園。」
這個我知道,在馬來西亞柔佛州,亞洲第一座樂高主題樂園,據說用了5000多塊積木打造,泰姬陵、吳哥窯都是按着比例來的,是孩子的天堂,大人和孩子可以一起diy,還有一個叫ktp的遊戲,完全是拼爹的項目,要靠老爸拉着繩子爬到塔上去,之前圖圖就吵着讓鍾庭帶她去,可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時間。
只聽南星說道,「我在ktp項目里拿了第一,爸爸幫忙的。」
我連聲恭喜着,電話很快被譚粵銘接了去,「在幹嘛呢,媳婦。」
我道,「沒幹嘛,開車。」
他緊張道,「那你還接電話,注意安全,晚上我打給你,愛你。」
對比那些忙到沒時間陪孩子的父母,譚粵銘也算強了,見縫插針也能找到時間帶孩子玩,做爸爸他至少能得九十分。
本想問孫亞樵的事,可看父子兩這情形,又沒了心思。
第二天一早,阿古麗就打來電話,說宮城醒了。
可不知為什麼,她的語氣並不愉快,在電話里我也不好多問,只說馬上過去,想了想又問了句,溫姨在不在。
她若在的話,我就不要去碰釘子了。
提着一大籃水果到醫院,還沒進門就被阿古麗拉到一邊。
她看着我,眸子一閃一閃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小聲問她,「怎麼了?」
她抿了抿嘴,接着嘆氣,水汪汪的眼眸平添憂鬱,「宮城大概是記起你來了,他醒來就對我說,結婚的事暫時放一放。我想他心裏還惦着你。」
難怪她不高興了。好不容易等到和心愛的人結婚,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換我得氣死。
我有點不知所措,「阿古麗,對不起,我這就迴避。」
她拉住我,「不要,越是這樣你越不能迴避,你現在和譚先生在一起,孩子都那麼大了,宮城總會死心的。」說着頓了頓,兀自笑了笑,「其實這樣也好,如果我跟他結婚了,他再想起你來,那才糟心呢。」
阿古麗說話直,心裏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
想想其實也好,用不着去猜對方心思,顧忌這顧忌那的,她自己也沒那麼難受。
剛想說點什麼,房門一下開了。
宮城站在門口,定定的看着我,隔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絲笑,「好久不見,微波爐。」
本來氣氛嚴肅,一聽「微波爐」三個字,我差點沒站穩,笑得比哭還難看。
阿古麗顯然也對這個稱呼好奇,看着我問,「微波爐?是叫你嗎,秋思姐。」
我瞪了宮城一眼,他笑着抓頭,仿佛再見只隔了一夕,自然得不得了,「走走,裏面坐!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這個綽號幾百年沒人叫了。」
這人一恢復記憶就拿我開涮,微波爐這個綽號,簡直就是我的黑歷史。
在阿古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下,我不得不交代了這個綽號的由來。
說來挺難為情,我發育比較晚,十四歲才來大姨媽,那會兒瘦得跟竹竿兒似的,周圍的女生胸前都籠起小包,我的卻是一馬平川。
奶奶還帶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沒啥,就是發育慢了點,讓多喝點牛奶。
對比之下,班裏的男生就給我取了個微波爐的綽號,時間一長,所有人都這麼叫。
直到十五歲過後,才跟發了狠似的長個子長那啥,到高中畢業已然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終於一雪前恥,讓笑我的那幫小子傻眼。
宮城那會兒和我也不在一個班,但對這個綽號卻是相當認可,有幾次當着大伙兒的面叫我,把我給氣哭了,追着他打了半個校園。
如今想來才算明白,明明常被他捉弄,卻沒往男女那點兒心思上想。
也許,他那時候告訴我心裏的想法,也就沒鍾庭、譚粵銘什麼事了。
最容易動情的年紀,恰恰也最羞澀,錯過也成了必然。
我給宮城看南星的照片,他熱淚盈眶,「想不到你兒子都這麼大了,為啥我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前。」
阿古麗說,「那是因為你睡得實在有點久。」
宮城無言,抬眸瞧了她一眼,那眼神看不出什麼來,接着又去看南星的照片,一張一張翻着,看得分外仔細。
看了一會兒,他笑着說,「他的確是長得像譚粵銘,不過大了可別像他,否則得騙多少妹子的眼淚。」
說着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鍾庭怎麼辦呀,他從頭到尾就是被耍得最慘的一個,我們都錯怪了他。」
阿古麗也看着我,「對呀秋思姐,鍾總會不會一輩子打光棍啊?」
三角問題從來都是個難題,連英國王妃都要以自殺來結束噩夢,我又怎麼會有答案。
正兀自鬱悶,就聽門口傳來一聲極不友好的呵斥,「李秋思,你這掃把星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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