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冷露,我和鍾庭就再沒一起逛過超市,這種夫妻之間最尋常不過的事,對我而言竟成了奢望。
卻不想今天有了機會,激動之下主動挽了他的手,而他只怔了半秒,意外的沒有拒絕。
心情說不出的美妙,白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超市正在搞大促銷,前來搶購的大爺大媽黑壓壓一片,鬧哄哄的,我也不覺得煩,興致盎然挑着食材,蔬菜水果、雞鴨魚肉樣樣都撿了些。
鍾庭負責推車,不時提個小要求,比如想吃清蒸鱸魚。
在外人看來,我們定是頗為恩愛的一對兒,不然,何以解釋促銷員眼中的艷羨?
他是難得一見的大帥哥,到哪兒都有女孩對他笑,我把他挽得更緊,他微微一僵,瞧了我一眼。
我笑笑,「不習慣我挽着你啊?」
他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但表情是放鬆的,那應該沒有拒絕的意思,我便厚着臉皮挽得更緊了些,不時偷瞄他一眼,那光潔的下巴,優美的唇形,熠熠星眸,都讓我心痒痒的,砰咚砰咚跳個不停,直到他出聲提醒,我才臉紅的放開他。
若我沒看錯,他又笑了一下,「秋思,要不要給王爽買點零食,他現在正是學習最緊張的時段,需要熱量補充。」
我說還是你心細,立刻就挑了一堆零食,又請他幫忙把最上頭那排進口小零食取下來。
真想時間再慢點,再這樣相處久一點,可推車已經塞不下任何東西,人也走到收銀台。
還會有下次嗎?心中一陣落寞。眼眸一掃,忽然看到一個人。
溫姨,宮城的媽媽。一套珍珠首飾,一身豆沙色的洋裝,襯得她整個人優雅溫婉,只是奇怪,身為老派的大小姐,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會來超市,她家保姆呢?
見前面還有好些人,鍾庭碰了碰我,說:「你去陪溫姨說說話,我來排隊就行。」
我點點頭,幾步走到溫姨邊上,親熱的挽住她:「溫姨,您怎麼一個人來這兒,宮叔叔沒有陪您麼?」
宮良是出了名的老婆奴,走哪兒都幫媳婦兒拎包,這在公司不是什麼秘密,女員工都拿他當擇偶標準。
溫姨笑笑,「你宮叔叔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麼,每天都深更半夜才回,公司的事情當真有那麼多嗎?」
我說那是,「百明生物這兩年勢頭多猛您又不是不知道,不忙那才奇怪呢。」
心下卻疑惑,百明生物早就走上正軌,按理說不該那麼多事才對,不過宮叔叔是個工作狂,自己給自己找事也屬正常,便沒多想。
許是覺得這話在理,溫姨點了下頭,又道:「今兒是宮城陪我來的,他到外頭接電話去了,一會兒就來。家裏保姆有事回了老家,我就說自個兒下廚給他做點好吃的。你也知道,他一個人住在外頭常吃外賣,我這怎麼都放心不下。」
我哦了一聲,「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您會下廚。」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在家無聊嗎,就報了個廚藝班,宮城吃過一回說還不錯。」
我說原來如此,改明兒我也要嘗嘗,又道經常吃外賣對身體不好,回頭我幫您說說宮城。
這話正中溫姨下懷,激動的握住我的手,「那就拜託你了秋思,做父母的說什麼兒女都嫌囉嗦,你跟他關係好,他肯定能聽你的。」
我心下就笑了,他一向跟我唱反調,能聽我的就怪了,不過想起北疆那筆單子,宮城確實功不可沒,就在他媽面前送了幾頂高帽子。
溫姨聽了果然開心得合不攏嘴,又說了些我和宮城兒時的趣事,晃眼看到鍾庭,眼神閃了閃,讓我們一塊兒去她家吃飯,我說今兒就不去了,改明兒來。
蹭飯都拒絕,完全不是我的風格。溫姨心是挺細的,就問我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
想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跟她說了我媽逃跑的事。
我家的情況她是清楚的,拍着我的手安慰了兩句,便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鍾庭那邊結完賬,推着滿滿一車東西過來,三人有說有笑朝停車場走,宮城正巧回來,見我和鍾庭一起,只淡淡打了聲招呼。
習慣了他這種態度,鍾庭倒也沒什麼不自在,把東西一樣一樣放進後備箱裏。
我就跟個甩手掌柜似的站那兒,宮城要笑不笑的看着我,「怎麼着,這是要為他洗手做湯的節奏?」
那口氣,帶着掩飾不住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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