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譚粵銘讓我開車送他去一個地方——天明藥業。
說實話我有些驚訝,他怎麼會和天明藥業扯上關係。
不知怎麼的,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厭煩來,卻故作隨意的問:「是杜叔叔又有什麼收購計劃了嗎,讓你們這種專業人士出馬。」
他笑了笑,「不該問的別問。」
我撇撇嘴,專心開車,目光一晃,見鍾庭的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他和一女的並肩走了進去,那女人背影婀娜,似曾相識……各種酸的苦的東西一時間全往胸口灌,恨不得一油門踩到底撞他個稀巴爛。
譚粵銘似乎看出些什麼來,轉頭瞧着我,「見到鬼了?注意紅燈。」
我不理他,強掩着不適往前開,不一會兒就到了天明大廈。
眼前是一座簇新的高樓,偉岸氣派,門口的兩尊石獅更是威風凜凜,昭示着主人的財大氣粗。
想當初搬家,杜天明還專門找人算過日子,那位大師當時說了句「此次喬遷,主有三十年鴻富」,直接得了八十八萬的賞金,可見杜天明有多土豪。
本想掉頭就走的,不過想了想,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和譚粵銘一塊兒上去坐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天明大廈統共三十層,二十層以上是天明藥業的辦公區,其餘均出租給別的公司,每次來都會看見各種各樣的生面孔。
杜天明是天明藥業董事長,我爺爺的得意門生,和宮良一樣,幾乎是看着我長大的。
據爺爺說,杜天明這人非常聰明,只是太聰明了,就會顯得狡猾。這幾年他與爺爺在百明生物的控股權上諸多分歧,嫌隙疊生,師生情分早已淡如水了,只是面上誰也沒說破。
我之前在療養院碰見過他兩回,兩人鬧得很不愉快,爺爺氣得差點暈倒,從那時起我就對他沒了好感。
杜天明的辦公室在二十層,將近六百平,裝修得像個小皇宮,沙發全是澳洲小牛皮的,一套上百萬,一張雪域高原的地毯花了匠人三年功夫編織,會議室的瓷磚全是從荷蘭空運過來,書架上擺着兩隻不打眼的瓷瓶,仔細一瞧,竟是康熙年間的精品「紫纏花」……
好個杜天明,簡直就是窮奢極欲的代言人。
看到我,他顯然很意外,不過很快就堆起笑來,「秋思怎麼也過來了?」
我看看譚粵銘,「給譚總當司機啊,想着許久不見杜叔叔了,上來討杯茶喝。」
杜天明笑笑,親熱的說了句你這鬼丫頭,又看着譚粵銘,微微皺了下眉,「譚總和咱們秋思是朋友?」
譚粵銘笑笑,「我和李總認識大半年了,正好來南都也沒熟人,就聯繫了她。」
我也沒說話,杜天明呵呵笑了兩下,「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有緣分啊。」
說完吩咐秘書端了咖啡進來,無不得意的說,「這是乞力馬扎羅山下的咖啡豆,嘗嘗。我前些時候去非洲考察,想說在那兒投建藥廠,結果一去就遇到暴亂,當權派和反對派斗得不可開交,這不趕緊的打道回府了,真要投了怕是有命賺沒命花了。」
譚粵銘笑了笑,「那可不一定。非洲地域廣闊,投資選址是關鍵。隨着一帶一路深入,海外擴張將成為很多製藥公司的長期戰略,每家企業都會根據自身的發展特點做戰略戰術以及地區佈局。比如仁福,就在西非、東非國家進行了產業佈局,也在尼日利亞、津巴布韋、肯尼亞等國進行了調研和論證,從模擬分析來看大有可為。」
杜天明連聲應是,又道,「說到仁福,江小平上個月通過大宗交易方式減持無限售流通股1000萬股,套現5.5億元,受讓方正是銘望吧。」
譚粵銘不置可否,杜天明又看着我,「秋思,李老師身體如何了?」
我搖搖頭,「不太樂觀,聽護士說疼的厲害,他又不願讓人知道,現在一直都用藥物止痛,可效果不太理想。」
杜天明很是傷感的嘆口氣,「李老師辛苦一輩子,到頭來自己的病痛卻無藥可用,改天我去療養院看看他。」
我正想說不用麻煩,電話震動起來,說了聲抱歉,拿起來一看,是雲回,剛出差回來,讓我去機場接她。
從這兒到機場大概要半小時,我回了個好,站起身,對兩位說,「不好意思,我朋友在機場讓我去接她,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又補了句,「杜叔叔,有空咱們一塊兒吃飯,爺爺那邊,就讓他安安心心養病吧。」
爺爺不想看到杜天明,我想他自己心頭也清楚。
走到樓梯口才發現車鑰匙落在杜天明辦公室了,趕緊往回走。
到了門口卻聽見「百年製藥」四個字,準備敲門的手生生停住。
接着聽見「啟動私有化程序」幾個字,心開始猛烈的顫抖。
莫非,杜天明想把百明生物納入旗下,搶奪主導權?
那麼,譚粵銘在這中間又扮演着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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