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一百多年前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在給深居簡出沉迷修煉的妖府少君白驚鴻做送飯僕婢,因為事情做的還算周到,得白驚鴻的獎勵,授我一些簡單的修煉法門。我天分不高,但好在差事清閒,經年之後,也算初有成效。
據說每個神仙都會有一樣天賦,譬如白驚鴻擅長馭風,一雙雪羽神擋扇神、佛擋扇佛,鴻影掠處,片甲不留;譬如羽兮擅長馭火,將惡靈燒熟烤透之後,灑點佐料便能拆解入腹,骨頭棒子還能當做零嘴,閒來品品滋味。
我萬萬沒有想過,我的天賦竟然在偷看人洗澡這件事情上,發揮了得天獨厚的作用。
艷艷一直垂涎白驚鴻的美色,發現我的眼睛可以將看見的畫面通過鏡面回映出來,便想出了叫我去偷看白驚鴻洗澡,然後映給她看這樣的餿主意。
我那時是聽話的,誰的話也聽,艷艷要我去看,我便去給她看,好在白驚鴻拿我當個蠢貨,從來沒有防備,我便堂而皇之地帶着茶點酒水跟着他去到了湯谷咸池。
那時在我眼前的正是這樣一面脊背,白皙細膩而又光澤泛泛,好似一面筆直無暇的碧玉,卻又恰有幾道不深不淺的肌理,是以如何看去也不會顯得娘娘腔腔,那時湯谷咸池的夜色剛好,氤氳煙水未能使他面目模糊,他微仰頭顱飲盡酒舟,仿佛涼涼入喉的正是傾天而落的泠泠月光。
那是我第一次對美這個字眼有了感官上的理解,和充滿心室的神往。
可是白驚鴻終究剜去了我作為仙人的雙眼,那樣的畫面即使重新做回神仙,我到底也是看不到了。
不如趁此多看幾眼,我也適才明白,好看的皮囊果然千篇一律。
待我看了一會兒,李嘆微微側首蹙起了眉心,他讓我滾。
我便順手將他的衣裳撩起扔出門外,又將兩扇門踢緊,撜直手中的鐵鏈。
香湯配美人,鐵鏈贈惡犬,還是很合眼下的情境。
我說:「少爺,這間浴房是我出嫁前,我爹專程請人造的,這三年來日防夜防,也沒敢讓您用上一回。」
李嘆不屑地一哼,仍舊背對我道:「便溺圈地,野畜之行,是以人畜之間,是要有些隔閡防備。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江山向來姓李而不姓蘇。」
怎麼着,我爹疼我給我修個澡堂,還成了野狗在你家撒尿佔地盤兒了?
我亦跟着一哼,翻起了白眼,「還不是怕某些傻不拉幾的東西改不掉便溺失禁的惡習!」
李嘆以前經常失禁的,傻的嘛,我倒也不怪他,但我堂堂侯府千金,有些嫌棄也是理所應當。
這便換了李嘆臉上有些難堪,將側轉過來的半張臉又轉了回去,我在湯池邊緣踱了幾遭,轉着手中的鐵鏈,笑眯眯地問道:「殿下今晚有何安排?」
「既已落在你的手上,自然是看你的安排。」
「哦喲喲,還很識時務的嘛,來來來,把頭伸過來,自己鑽進去。」
我將那狗鏈圈伸進池裏,笑眯眯地看着李嘆轉身,他將那鏈圈看了一眼,又將我看了一眼,鑽狗鏈這種事情當然是不自在的,他倒也算配合,只是肅着張俏臉,那小模樣委屈的,我都有點不忍心了。
可我都是為了他好,遭雷劈這種事情還是讓我這種歷劫的倒霉蛋來做,若那天雷劈得過癮,說不定還能讓我這劫歷得更圓滿成功一些。
可我還是太天真無害了,李嘆假意屈從,卻在鑽到一半的時候,一把將我也拉下了水去。我怕他跑了,一邊猛灌了幾口洗澡水,一邊用力地將鐵鏈收緊,李嘆怕我跑了,見我拽着鐵鏈不肯撒手,便掰着我的身子在水裏轉上幾圈,令那鐵鏈將我的腰背也緊緊纏住。
好了,這下誰也跑不掉了……
我們兩個因一條鐵鏈的捆綁而臉貼着臉、肉貼着肉,不過還好,老娘的衣裳還是在的。
我說:「別動,就這樣,很好。」
但李嘆偏偏要動,憋了半晌適才憋出:「你……腰太粗,勒得本王喘不過氣!」
我才發現他已被憋得面紅耳赤,那鏈圈上打了活扣,我這邊纏得越緊,他那邊便勒得越痛。我既是懷了好心準備幫他遭雷劈,便絕不打算將他活活勒死,只得費力地抽出一隻手來,攀上脖頸將他抱緊。
李嘆自是還要閃躲的,我便又只得一不做二不休,身體向前,將他壓上了石壁,「抱緊一點就不痛了,乖哦,我會當心,不會弄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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