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蓮心護體,我的這副肉身無論遭了什麼樣的災,就算被五馬分屍了,也不會死,只是傷勢痊癒,仍需要一些時間。
大半月之後,我在床上回復了意識,只是身體麻木了太久,一時並不能睜開眼睛,可我總覺得哪裏不自在,品了又品,好似自己的一隻手正被什麼東西緊緊地纏住,抽也抽不出。
我便使了另一隻手往這東西上摸了摸,一時也沒分辨得出,只能繼而順着曲線探索過去,光溜溜肉呼呼的,有稜有角有肌有理,還有一坨軟不拉幾的凸起。
憑我有限的人生經驗和豐富的閱讀經歷,我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副男人的肉體,且是一絲不掛的男人的肉體。
我便「啊」地一聲睜開了眼睛,招惹來了正在榻上小憩的淑妃娘娘,亦跟着驚呼起來,「醒了,我們眠眠醒了!」
淑妃娘娘就要喜極而泣,我卻盯着躺在身旁的李嘆,為剛剛無意觸碰到他的私隱而感到羞恥不已。
我抖着手指,恨不得將手掌丟進油鍋里,把上面沾染到的污穢炸乾淨,緊張地問:「他,他怎麼在這裏!」
李嘆是睡着的,睡得很死,淑妃娘娘抹了把淚花兒,又哭又笑地道:「你二人已這般同床共枕大半月了,現下終於醒了一個,母妃真為你們高興。」
我便隱約將打雷那日的事情憶起了一些,看來我昏過去之後,終是沒將李嘆護住,他還是遭雷劈了啊。
我說:「怎麼也不給他穿件衣裳。」
淑妃娘娘又是哭笑不得,「誰不想呢,只是將你們兩個撈出來的時候,便一直是這般模樣,這雙手扣在一起,使了多少法子也沒能掰開,總歸是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床,便就這般將就着了。」
「他一直沒醒?」
淑妃娘娘嘆了口氣。
我試着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發現實是抽他不動,可這麼着不行啊,我大夢將醒,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小解。
我想把李嘆的手砍了,但是我不能當着他娘的面砍,我得將她支出去,淑妃娘娘也還算配合,只是忍不住問起,「眠眠,那日你與二皇子一起究竟發生了何事,怎會睡了這樣久,御醫也瞧不出毛病?」
我要說是遭雷劈了,她指定不信,好端端的人怎麼會遭雷劈呢,遭了雷劈哪有不死的道理。
我便乾乾地笑起來,「那晚我暈暈乎乎的,想不起來了……」
「那你們身上的鐵鏈……」
「那是……母妃,我們小夫妻之間的事情,還是不必問那麼清楚了吧……」
「唔……」淑妃娘娘恍然大悟又不欲道破,「這麼說,你們已有夫妻之實?」
我反應了反應,險些嘔出一口二百多年的陳年老血,合着淑妃娘娘以為那根鐵鏈乃是一樣情趣之物,而我與李嘆躺這一遭,興許是將情趣玩兒脫了。
不過我稍作思索,她要這麼想也沒什麼不好,總歸我與李嘆以那副模樣被雙雙撈出來,在這些封建庸俗的凡人眼中,沒什麼也是有什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況且我與李嘆本就是夫妻,也不需做這些脫褲子放屁的解釋。
這樣我以後憑空變個身孕出來,也好正正噹噹地賴在李嘆身上。
我說「嗯」。
淑妃娘娘卻還是不敢確信。
我只得咬了咬牙,嬌羞怯怯地道:「母妃還是別再問了,這事情發生得突然,我和二皇子都沒有做好準備,總歸……眠眠現下已是二皇子的人了……」
淑妃娘娘便似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卻又忽而臉色一變,目光微微朝屏風後面瞥了一眼,涼涼地道:「你都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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