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艷就很有覺悟,短短二百年裏,在仙界混得風生水起,大多人都已忘了,她在人間的時候是個最卑賤不過的風塵女子。但大約艷艷自己從沒有忘過,她一直記得身在凡塵的無奈與悽苦,所以她十分珍惜成仙的機緣,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是一個頂頂的好神仙。
可是我其實從來都不在意做不做神仙,我在意的,唯有白驚鴻。在意不能做神仙,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也在意若我在凡間與人圓房,是不是就等於徹底背叛了他。
艷艷走後,我在床上苦思良久,沒有答案。
直到一早我的貼身侍女小玉過來傳話,說李嘆已經將南妖妖接進府里來了,正在門外準備向我問安。
老娘操勞整夜,哪有心情見她,於是吩咐道:「備上七十二道火盆,再叫她行上七遭三跪九叩的大禮,做完了再來叩門吧。」
而後我便拉起被子,繼續睡我的覺。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南妖妖累得滿身虛汗,站在了我的床前。
我是有感覺的,但我實在太困,賴在床上不肯起身,李嘆終是扯了我的被子,蹙着眉問:「你是豬嗎就知道睡!」
兄台,你這麼說也不怕傷了你那心肝寶貝的心吶。
我還是要睡,李嘆揪着領子把我拉了起來,我便虛虛抬眼,將眼前的姑娘看了一看,嗯……這母豬長得還挺壯實,臉圓鼻圓的,是個老實人的相貌,就是生而為豬,腰身不太好,行個禮欠個身,動作格外慢慢吞吞。
「給眠姐姐請安。」一把豬嗓門也還算悅耳。
「火盆都踩完了?」
「是。」
「唔。」我應了一聲,身體架不住睏倦,又要向枕上倒去,李嘆索性撈了我的肩膀,要把我的身子扶正,我便索性腦袋一歪,拿他的肩膀當做枕頭。
「蘇眠眠!睡覺的時候能不能不流口水!」
耳邊是李嘆嚴厲的斥責,他好煩喔,我爹都不曾管我這許多,不許這樣不許那樣,敢不敢該不該,怎麼跟白驚鴻那個活了三萬多年的糟老神仙似得。
我便擦了一把口水,又往李嘆的身上抹了一抹。
南妖妖尷尬地再施一禮,尷尬地道:「是妖妖打擾眠姐姐休息了,妖妖告退。」
我順着她的話音揮了揮手,一屋子的人便盡數退下,只剩李嘆被我當成枕頭賴在身旁。這會兒我是活的,自然不好像昨夜一樣,趁着他看不見我,似八爪魚一般纏在他的身上,但也是柔若無骨雞柳秀色可餐,小子,今天你運氣好,叫你聞聞本仙女的體香。
我睡得趴在了李嘆身上,他一動未動,只是慍怒地問我:「你打算這樣抱到什麼時候?」
「我抱你怎麼了,我們早已成親,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抱你那是天經地義,又不犯法。」
我說着將李嘆抱得更緊,只是為了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李嘆卻罵我不知廉恥。
我便笑了,廉恥。
「曾經有個人也曾這樣說我,後來……」
「後來怎麼?」
「後來……他把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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