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日,晴。
今天又被拒絕了,並且被打了出來。
這是這個月第四次。
離當年那場神跡已經過去了十一年,天空中的那把刀和那柄劍還沒有消失,很多人都說地球返古了,原來神話傳說全都是真的。
有人得到了神仙傳承,現在開宗立派創辦武院比比皆是,大家都以被武院錄取被門派收為弟子為榮。
就連隔壁二丫都被招收了,我為什麼不行......
蕭岸然將筆放下,揉了揉本就亂糟糟的頭髮,穿着自製的『練功服』顯得不倫不類。
「小然!」
樓下傳來母親的喊聲。
「來了!」蕭岸然起身下樓,知道該去『上學』了。
外號二丫真名顧雅的女生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像是一朵誘人的百合花,她的練功服就要漂亮多了,白藍色短裙加緊身背心,腳上踩着一雙練功布靴,一雙長腿筆直纖細,晃得人移不開眼睛。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簡單的扎了個馬尾,不施粉黛的臉蛋上一點都不像平民家的孩子,看起來更像是衣食無憂的富家千金。
「早餐放在桌上,你練功累多補補身子,拿着到路上吃吧,別讓人家久等。」母親笑呵呵的說着。
蕭岸然眼底深處浮現一抹愧疚,但很快掩飾,笑着拿起早餐跑了出去。
離得遠了才傳來身後顧雅的聲音:「喂!我說你這樣繼續騙下去也不好吧?你沒被錄取就是沒被錄取,直說就行了唄,這樣瞞着,遲早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的!」
蕭岸然腳步一頓,有些痛苦的抓了抓頭髮,迷茫的說道:「那我該咋辦?」
父親去得早,母親一心望子成龍,但他第一次和顧雅去武院報名,就被導師冷冷的說經脈閉塞不能修煉,這一個月他不死心的再次前往青陽城其他三家武院報名,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不予錄取。
為了讓母親開心,蕭岸然求着顧雅騙她說自己也被錄取了,所以這一個月他每天早上都會跟顧雅去『上學』,實際上他連大門都進不去!
「沒被錄取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修煉這個東西是要講機緣和靈根的,不能修煉就是不能修煉,而且,我這都幫你一個月了,你還想讓我幫多久啊?我看你還是向阿姨坦白吧,明天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顧雅說得很堅決。
蕭岸然抓了抓頭髮,他知道不能一直這麼隱瞞下去,可現在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也是看在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份上,才會幫你這麼久的,還有,明天我們家就要搬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顧雅想了想說道。
「明天就搬走?」蕭岸然皺起了眉頭,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候一聲獸吼突然傳來。
『吼!』
緊跟着獸吼出現的,是一抹藍褐色的龐大身影,一頭像是老虎又像是狼的野獸沖了過來,最恐怖的是這隻野獸背上坐着一個人!
一個穿着白色練功服器宇不凡的少年!
「小雅,剛去你家找你沒找着,阿姨說你出來了,咦?你怎麼還跟這個廢物在一塊?」野獸背上的青年一看到蕭岸然就皺起了眉頭,他當然知道這傢伙,連進青陽城四所武院都被拒絕的廢物,這傢伙都出名了。
聽到廢物兩個字,蕭岸然臉色一窒,一旁的顧雅則是有些驚喜的喊道:「志宇哥哥,你怎麼來啦?!還有這頭虎狼獸,你竟然真的降服了!」
神跡顯現的十一年來,地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靈氣復甦,萬物生靈,連一隻老鼠都能夠修煉,更何況是萬靈之長的人類?
這虎狼獸就是這些年冒出來的新型野獸,很是兇殘,力道比一般的成年老虎大三倍,要想降服這種野獸當坐騎,沒有筋骨三重的實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筋骨三重!
蕭岸然看着這頭虎狼獸眼中精光暴閃!
他雖然沒有被武院錄取,但為了應付母親,對修煉也了解很多,剛開始修煉,都是從煉體開始,一開始是強化血肉,到了一定程度後才開始煉筋骨,筋骨練到九重,才能正式修煉靈身。
也只有到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修煉者!
再之後就是煉魂或者霸體,這一步能夠演變出主攻煉體的武者和主攻神魂的法師,到了這一境界,就可以稱得上是強者了,青陽城四院的老師,最低就要到達這個境界。
而煉體這一境界就叫霸體,法師則叫煉魂,再往上,蕭岸然就不知道了。
這個少年頂多也就十六七歲,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已經有筋骨三重的修為了,的確很讓人羨慕。
因為武院招收的年紀門檻就是十六歲,再小的話,身體就承受不住煉體帶來的損傷和痛苦了。
看到顧雅一臉驚喜的樣子,陳志宇不無得意的笑道:「嗯,昨天剛剛降服,所以特意來接你上學,走吧,沒必要跟這種垃圾多待,他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說的很輕蔑,也很自然,並沒有刻意的去羞辱蕭岸然。
但就是這種輕蔑,讓蕭岸然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吼!』
虎狼獸也像是看不起蕭岸然一樣,朝他低吼了一聲,一雙金剛虎目裏帶着不屑。
顧雅偏頭看了蕭岸然一眼,她跟蕭岸然從小一起長大,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也知道蕭岸然一直都喜歡自己,但是現在,不能修煉已經成為了橫在兩人中間的一道天塹。
自己將來是註定會成為一位修煉者的,跟蕭岸然這種普通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想到這點,顧雅放下了心中最後一點情誼,淡淡的對蕭岸然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對你來說,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沒必要擠破了腦袋進我們的世界,那樣只會讓你自取其辱,就這樣吧。」
顧雅說完就跳上了虎狼獸背上,甜笑着被陳志宇雙手環在懷裏,虎狼獸也低吼一聲,帶着勁風疾跑離開。
蕭岸然呆呆的怔在原地。
顧雅的話並不難聽,而且的確是現實如此。
但正因為是現實如此,才讓蕭岸然心如刀割!
他努力的想要擠進武院,不惜淪為笑柄,被罵做廢物,除了想應付母親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和顧雅的距離越來越遠。
可現在......蕭岸然指甲的陷進了肉里,滿臉痛苦的仰頭望着天空那存在了十一年的神跡。
一柄長劍和一柄長刀交鋒在一起,縱橫了不知道好幾千里,遠遠望去像是白色的雲層。
此時蕭岸然能感覺到,自己和顧雅的距離,就是現在和那刀劍的距離,遙不可及!
太陽光照射,蕭岸然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始終覺得那柄氣刀上有流光在轉動,這種錯覺在他很早就有了,也問過其他人,但除了他之外沒人能注意到。
這一次他又看到了那柄氣刀上的流光,像是小溪流,在上面蜿蜒流轉,遍佈了整把氣刀刀身,相反一旁的氣劍卻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看蕭岸然就入了迷,像是沉醉其中,連時間都感覺不到流逝。
高空中的刀劍每個人都能看見,這十一年來也沒有任何變化,國家用盡了一切手段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久而久之人們也就習慣了刀劍的存在。
在蕭岸然沉醉在氣刀上面的水流時,遠在這個國家另一座城市的山頂別墅里,一個穿着淺藍色連衣裙,臉蛋美到如同畫中仙子的少女,也在靜靜的注視着高空之上的刀劍。
不同的是,她在注視着那柄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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