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強看着我,有氣無力地說:「我,我能信任你嗎?」
我急着說:「屁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計較這個,咱們兩個能不能活到天明都不好說!」
朱強捂着鼻子,鮮血從手指縫流出來,勉強說:「好,你幫我看着天上的飛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嘴裏念念有詞,快速吟咒。我抬頭防着那飛頭,飛頭要飛下來,我就用匕首一刀扎在它的身體上。飛頭和身體之間冥冥之中是有聯繫的,身體的痛楚應該能傳到飛頭上。
飛頭焦急無比,圍着我們轉圈,可它的身體押在我們手裏,一時又沒有辦法。
朱強的心咒念了一遍,他伸出手握住我後背的鎮魔符,猛地往下一扯,一瞬間刺痛無比我慘叫一聲。再一看,鎮魔符真的被取了下來。這東西很類似釘子形狀,底盤又大又圓,前端是一個倒鈎狀的釘子,正好能卡住脊椎。
我伸手往後面摸,摸到一手血,但感覺並無大礙,那種拘束的感覺頓時消散,渾身輕鬆自在。
心念中傳來君小角狂笑之聲,「哈哈哈哈」。這聲音狂傲至極,聽起來真像當年孫猴子破五行山,那種天地之間老子又回來了的洋洋得意感。
君小角突然操控我,對朱強說:「你放心吧,我已經恢復了法力,看我怎麼對付這顆飛頭。」
朱強此刻很是虛弱,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飛頭在空中轉了幾圈,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這時,我看到天空的黑暗在驅逐,有白光射下來,黑夜即將過去,天邊顯出了微微的魚肚白。要天亮了!
飛頭急了,從空中俯衝而下,朝着我就襲擊過來,能看出它的堅決,它要畢其功於一役!
君小角爆喝一聲:「來得好!」
恍惚中,君小角居然現了元神,他拔出太刀,站在我的面前,對着飛頭,大喝一聲,以劈山倒海之勢一刀砍了下去。他太刀砍動的同時,帶着我的身體的也一起動,我的手裏握着匕首,對着飛頭也砍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我的法眼開了,看清整個過程。君小角的元神砍的是阿贊遠的陰魂,我的這一刀砍的是阿贊遠的飛頭,雙管齊下動作一致,幾乎沒有任何延遲,君小角的太刀到了,我的匕首也到了,耳輪中就聽「噗」一聲爆響。
我眼睜睜看着阿贊遠的飛頭從中間劈開,我的匕首力道千鈞,從阿贊遠頭部的眉心劈進去,劃斷鼻樑骨,一路向下,又破開下巴,豎切從脖腔而出,一刀就把它劈開。
飛頭在撞擊到我的瞬間,分成血淋淋的兩半,一左一右沿着慣性還繼續往前飛,飛了沒有一米,落入塵埃,鑽入草叢裏。
君小角也在同時,一刀劈開了阿贊遠的陰魂。在陰魂破散的瞬間,君小角猛地一吸,阿贊遠的魂魄化成陰氣被他全部吸入鼻腔。
君小角滿臉黑氣,太刀拄地,放聲狂笑,一邊笑一邊在消化這股黑氣,他的身體不斷膨脹,本來兩米多的大個陡然長到了三米高,真的跟巨靈神一般。
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滿目駭然,心怦怦跳,感覺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阿贊遠無頭的身體,從脖腔往外湧出大量的鮮血。
我的背心罩在他的脖腔上,頓時染紅。血止都止不住,跟大堤決壩了差不多,血一開始是流,後來成了噴,一篷血雨飛在空中,又飄散落下,我和朱強淋了一頭一臉。
「君小角……」朱強抹了一把臉,他也看到了君小角的元神。
君小角回過頭,我嚇得渾身一抖,他不在是那個浪人形象,而是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張臉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盆大嘴,上面遍佈獠牙,一張開往外噴着血腥之氣。
從大嘴裏伸出一條血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嗯,真好吃,還要吃。」
他慢慢向着朱強走過去。
朱強非常虛弱,顫抖着要站起來,身體踉蹌了一下,我趕緊扶住他。朱強看着我:「你是王強,你沒有死,君小角沒有奪舍你!」
我點點頭。
朱強長嘆一聲:「真是糊塗,怎麼早不告訴我,我們在養虎為患。」
我一下就急眼了:「早告訴你,你早把我殺了,還能留在現在?」
朱強苦笑,「養虎為患,自作孽不可活。君小角本是妖類,剛才我為什麼鬼迷心竅把鎮魔符拿下來。」
君小角慢慢走到朱強身邊,伸出大手籠在朱強的頭頂。朱強雙眼血紅,發出慘叫,五官開始往外流血,艱難地說:「王強,快,快跑,他現在恢復了九成功力,快,快跑!」
話還沒說完,君小角做了個往外一拉的動作,我眼睜睜看着朱強的魂魄居然從頭頂給拽了出來。
朱強的肉身搖搖晃晃,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君小角舔舔嘴唇,看着手裏抓着的陰魂。朱強的魂魄渾渾噩噩,半浮空中,就像是沒有根骨的提線木偶差不多。
君小角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魂魄吞下,身體陡然又開始膨脹。他朗聲狂笑,臉上遍佈着深黑色的蛛紋裂痕,形如狂魔惡鬼。
媽的媽我的姥姥,趕緊跑吧,別在這看眼了。
我嚇得連滾帶爬往樹林裏跑,身後的情景不忍再看,一頭鑽進樹林,到處都是黑森森的灌木叢。我沒個方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樹林裏狂奔,跑着跑着腳下一絆,摔在地上,差點沒摔得吐血。
地上都是碎葉落木,樹枝橫生。我爬起來,兩個胳膊肘都是鮮血,渾身酸痛,這時旁邊傳來「嗡嗡」的聲音,借着微弱的日光看過去,那是一大片蚊蠅,在樹林中飛舞。
我現在還光着上身,這要遇到老撾叢林的蚊子群,能把身上的血都吸乾淨。
這片原始叢林裏到處都是危機,我完全迷失了方向,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小山村。我轉來轉去,終於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大樹下,心怦怦跳。
我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問題,就算我找到了那小山村,然後呢?司機死了,助手死了,朱強死了,就剩下我自己,連食物和水都沒有,很有可能永遠困死在這座大山里。
我靠着樹幹不斷喘着氣,眼前全是絕望。
現在最糟糕的是,身後還有一個妖怪在追蹤我。他不同於人類,可能很快就知道我在哪。
我發了狠心,君小角真要搞我,那講不了說不起,我要把三眼夜叉調出來。
我暗暗催動法力,突然發覺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我的法力竟然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我大驚,趕忙坐起來調息,確實如此。現在的法力不足以催動三眼夜叉,只感受到三眼夜叉微弱的氣息還在。
這,這怎麼回事,我的法力怎麼突然少了這麼多?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身後有鎮魔符的存在,我一直都沒怎麼動過法力,因為稍一調動,後背就刺痛得厲害,也就勉強開開法眼。這種情況下,法力怎麼會如此消耗殆盡?
我喉頭動了動,仔細思索,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會不會是君小角搞得貓膩?
就因為我不調用法力,沒有好好保護它,會不會被君小角暗中搗鬼都吞噬了?
他沒有選擇直接奪舍我,而是選擇了螞蟻啃大樹,趁着這段時間進山,一路顛簸辛苦焦慮,我無暇審查法力,便暗中把法力蠶食一空。
法力是可以醞養回來的,但是需要很長時間,就我現在的能力,想養回原狀怎麼也得半個月。
這時,樹林裏吹進來一陣妖風,我汗毛豎起來,有種不祥之感。
看看身邊的大樹,咬了咬牙,順着樹爬上去。這棵樹是坑坑窪窪的樹皮,還有橫生的樹枝,我爬到樹冠上,藏在樹葉里。
這時就看到妖風之中,樹林陰影的深處,緩緩走出一人。此人足有三米多高,人身蛇頭,從脖腔里伸出長長的脖頸,在脖頸前端是一顆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盆大嘴的腦袋。
正是君小角。
我沒想到君小角會變得這麼可怕,他現在居然出了實體,沒用法眼也能看到他。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直覺上感覺到,他比以前強大了太多,陰神化實體,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境界。
君小角慢慢走過來,殘忍地笑:「王強,你在哪呢,別躲了,你躲不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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