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山頗為尷尬,陪着笑將她往裏面引,低聲道:「讓郡主笑話了,這位是賤內。」
這就是他的正房夫人?姬卿卿同情的看她一眼,對應青山低聲嘀咕:「你這夫人眼神是不是有問題?怎麼穿得跟個紫茄子似的?」
如果一個人認為他夫人穿得像個茄子,他或許還不會多當回事,可一天之內連着兩個人都說他夫人像紫茄子,這就讓他不得不注意自家夫人的穿着。
應青山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自家夫人,上身是絳紫色的鯉魚對襟,下身配一條同色的八寶百褶裙,腳上穿着一雙墨綠色鑲嵌着明珠的繡鞋,是最尋常的貴婦人裝扮。
不得不承認,有一個富裕的娘家幫襯,都尉夫人的穿着打扮都充滿貴氣,身上穿的戴的隨便一件拎出來,那都是不錯的精品。可這一套衣服組裝在一塊,卻着實算不得好看,猛那麼一眼望過去還真有點紫茄子的感覺。
都尉夫人原本還等着應青山為她做主,豈料等了半天卻等來應青山這古怪的眼神,再加上身後還有一眾侍妾看熱鬧,當即氣得眼眶都紅了。「夫君!」
「咳,唔,你帶人下去吧,郡主這邊我來招待就好。」應青山咳嗽一聲,故作嚴肅的對自家夫人道。
當着這麼多小妾的面,都尉夫人不能忤逆他,恨恨的瞪了姬卿卿一眼,帶着一眾小妾行禮退下。
姬卿卿拖着王府的老大夫正在往裏走,自然沒看到都尉夫人那怨毒的眼神,但一直護在她身後的清風卻將院中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自然也包括都尉夫人。
哼,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若不是其家族對南陽有功,她以為憑她的姿色當真坐得穩都尉府夫人的位置?竟敢怒瞪郡主,當真是應都尉對她太過寬容,讓她連最起碼的尊卑都忘記。
「清風!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姬卿卿快步走進客院,不經意的轉頭卻見清風還傻站在月門前,不禁嬌俏的跺腳喚道。
清風一愣,旋即清朗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快步走了過去。「來了。」
這邊姬卿卿前腳剛走進客院,那邊守在院子裏聞聲抬頭的應嬌嬌便跳了起來。「哥哥!你可算是來了,嬌嬌被人欺負了。」
看到應嬌嬌竟然在這裏,應青山心一慌,下意識去看姬卿卿的臉色,果然這位姑奶奶已經黑了臉。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下過命令,這裏是王爺休息的客房,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准進來的嗎?」
一聽他這話,應嬌嬌立刻得意的哼道:「哥哥,我可是你妹妹呀,那些賤奴哪裏敢攔我。」
聞言,應青山突地鬆了口氣,他第一次這麼慶幸應嬌嬌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無腦美人兒。否則,這鍋要是甩到他頭上,他就得費心去解釋了,現在好了,姬卿卿直接將仇記在了應嬌嬌的頭上,不幸中的萬幸。
「郡主來了,還不快行禮?」應青山裝模作樣的訓了一句,眼神卻是一個勁的朝屋內飄。「裏面除了王爺,還有沒有其他人在?」
一提這話,應嬌嬌立刻跳了起來,抱住應青山的胳膊委屈的抱怨:「哥哥還說呢,方才我見王爺醉酒得厲害,便守在床前照顧。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凶婆娘,一腳將門踹開二話不說就打了我一頓,你瞧我的鼻子都被打破皮了。」
凶婆娘?應青山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岳辛昭,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痛不癢的安慰道:「你這鼻子挺好的,沒什麼大事。」
「可是哥哥……」應嬌嬌還想再鬧,卻見姬卿卿一腳踹開了門,比之前的惡婆娘動作還要粗暴,這才幸災樂禍的閉了嘴。
門外的說話聲早就驚動了屋內的趙歆月,但她沒有吭聲,也攔住不讓白櫻吭聲,就是想看看這應青山對後院的女人們都縱容到了什麼地步。
在趙歆月看來,男人可以好色,也可以對女人寵愛有加,但必須得有原則,不能任由不懂事的女人搓扁肉圓。她本對應青山印象不錯,但很可惜,今天發生的這些事讓她再也生不出與他做朋友的念頭。
這樣重色輕義的男人,憑什麼和她做朋友?憑不要臉嗎?哼,那是長臨的特權。如果長臨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一定翹着指甲給她一頓王八拳。
「哥哥!」一腳將門踹開,姬卿卿拎着潔白的裙擺,像個大兔子一樣蹦了進去,直衝床邊。「哥哥!」
「郡主慢些,別摔着了。」白櫻見她像個小牛犢子一般沖了過來,生怕她撞到殿下,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直到被人扶了一把,姬卿卿這才看到屋裏還有其他人在,而且聽聲音還是女人。剛準備發火,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不是白櫻嗎?坐在床前涼涼的看向自己身後的人不是嫂子嗎?!
姬卿卿急忙剎住腳步,端莊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期期艾艾的走到床前,乖巧的喚道:「嫂子,哥哥沒事吧?」
「郡主,你叫岳姑娘什麼?」嫂子?應青山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他一定是耳朵出了問題,所以才會聽錯。
「岳姑娘?這裏誰姓岳?」姬卿卿也是一頭霧水,奇怪的白了應青山一眼,卻見他定定的看向自家嫂子,當即側身擋在趙歆月面前,擋去應青山不禮貌的視線。「應青山,誰給你的狗膽,竟敢這樣看我嫂子!等哥哥醒來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應青山笑不出來,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個口子似的,嘩啦啦的東西南北風全都往裏面灌。
他想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問岳辛昭,她到底是誰,可此刻就連他自己都知道,岳辛昭定是個假名,原來從一開始對方連名字都不肯告訴自己,難怪他將姬朝歌最喜歡的滴水硯送去換人,他都不肯鬆口。
「嫂子,大夫我找來了,要不給哥哥看看?」姬卿卿見趙歆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們,心裏一陣發毛得厲害。
趙歆月這才有了其他表情,立刻起身將位置給大夫讓出來,不等大夫跪下行禮便抬手打斷。「虛禮便免了,快來給王爺診脈。」
「是。」老大夫不敢怠慢,急忙在繡凳上坐下,捏住姬朝歌的手腕為他診脈,旋即又起身滿屋子找了一圈,最後盯着滅了火的香爐露出古怪的神情。「應大人,敢問這點的是什麼香?」
香?應青山隨意看了一眼,莫名其妙道:「我沒讓人在屋內點香,怕是下人自作主張點了安眠香吧。」可旋即見大夫眼神微妙的看着自己,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這香有問題?」
大夫神情瞭然的點頭,對趙歆月拱手:「王妃,老朽方才看得仔細,那香爐中點的不是什麼安眠香,而是具有助興作用的迷香。」
王妃?!應青山驚得瞪圓雙眼,不敢相信的看向趙歆月,喉嚨一陣發緊,「你是朝歌的王妃趙歆月?」
「放肆!」白櫻一聲低喝,抬高下顎神情傲慢:「殿下乃是景陽長公主,爾等直呼其名該當何罪?!」
岳辛昭,呵呵,趙歆月。不過是將名字倒過來念,他怎麼會糊塗到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其中的奧妙?難怪朝歌死活不肯鬆口,難怪他送上滴水硯反而惹來一頓拳腳,原來她竟是姬朝歌的王妃,身份尊貴的景陽長公主殿下。
「末將拜見長公主殿下。」許久,應青山語帶艱澀,單膝跪地行了大禮。
趙歆月淡淡瞥他一眼,眉眼間滿是冷意。「都尉大人的禮,本宮受不起。本宮想問問都尉大人,在你的心中王爺是否還比不得你後院中任何一個姬妾?」
「末將惶恐,末將與王爺自幼一塊長大,對王爺忠心耿耿,還請殿下明鑑。」不愧是目無綱紀的景陽長公主,竟荒唐到拿姬朝歌與他後院的姬妾相提並論。
「惶恐?」趙歆月冷笑,揚唇譏諷:「都尉大人若當真惶恐,又豈會任由那個女子在王爺暫時歇息的廂房裏點這種助興的迷香?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授意於都尉大人?」
應青山愣在當場,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這算什麼?屎盆子說往他頭上扣就往他頭上扣,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的嗎?
「殿下息怒,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應青山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應嬌嬌一眼,怒斥道:「還不快說這是怎麼回事?那香當真是你點的?」
快說不是啊,應青山一個勁的對她使眼色,希望她能看懂他的眼神矢口否認。
應嬌嬌沒看懂應青山的眼神,關切的問:「哥哥,你眼睛怎麼了?」
這是頭豬啊!應青山絕望的抬頭,果然看到趙歆月嘲諷的看着自己,心一抽墜得生疼。「嬌嬌,這迷香是不是你點的?」
「不是啊,是白芍點的。」應嬌嬌立刻搖頭,小手一抬筆直的指向身旁的婢女。「都是白芍的錯,和我無關。」
聞言應青山絕望的閉眼,白芍是她的貼身婢女,白芍點的不就相當於是她點的?便是養頭豬,養了這麼多年也該通曉人意了吧!
「小姐。」白芍聞言驚得面無人色,慌亂的跪在地上,惶恐得瑟瑟發抖。「王妃饒命,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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