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歌凝眸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這番話的可信度,良久,才慢悠悠的起身穿衣。「本王可以答應聯姻,但本王有條件。」
「王爺請說。」見他鬆口,趙歆月眉眼染笑,她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哪怕這是對他百利無害的事情,他也會與她談條件。
「娶妻娶賢,本王不希望頭頂滿是綠光。」姬朝歌語帶輕笑,眉眼如畫氣質如仙。
趙歆月略有怔愣,笑着鼓掌,層層疊疊的緋色宮裝套着她嬌小的身子,竟讓人有一種不堪負重的感覺。
「你想要本宮散了後院的面首?」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姬朝歌點頭,「公主是完璧之身,又即將嫁給本王,這些面首自然沒有再留着的必要。」
「也對。」趙歆月滿臉明媚的嬌笑,眸光如水的凝視着他,「有王爺這等絕色在,抵得上後院所有。這買賣,倒也划算。」
第二日,京城發生了三件大事,一風流公主趙歆月遣散後院,一個不留;二南陽王入宮,得陛下賜婚;三京城第一花魁歸來,與人決鬥長生樓。
珠簾捲起,滿屋都是胭脂香氣,趙歆月站在門外想了許久,終抬腳走進。
「滾!小爺誰也不想看見。」後背有傷,長臨趴在錦被上,憤恨的揪着錦衣娃娃的耳朵。
趙歆月墊腳偷偷看了一眼,莫名一陣心虛,那娃娃怎地那麼像她?「你可想清楚,真的要我滾?」
「殿下?!」多熟悉的聲音,長臨驚得立刻轉身,豈料扯痛後背的傷,疼得一陣齜牙咧嘴眼眶通紅。「你個負心人,你來幹什麼。」
「白櫻那丫鬟手太笨,挽不出漂亮的髮髻。」
長臨紅着眼,恨恨道:「那與我何干!反正,殿下有了新歡,哪裏還記得奴家這等舊人?」
「說你愛吃酸,偏生不承認。酸兒辣女,你這是要給本宮生兒子呀。」趙歆月拿過床頭的玉骨扇,嘩啦一聲打開,舉手投足間滿是風流。
長臨眼眶通紅,眼淚含在眼眶裏,明明委屈得要哭,偏生不讓眼淚落下。「呸!鬼才要給你生兒子!」
「不生便不生,咋還罵自己是鬼呢。」趙歆月滿眼調笑,看得長臨心口酸痛,委屈得直掉淚。「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來接你了嗎?」
「哼,說得好聽,反正我又不是你第一個接回的人。」嘴上依在抱怨,眼底卻湧上笑意。
「唉,若不讓你鬧一鬧,世人哪能知道我從良?」
「說來,奴家還要感謝殿下的拋棄咯?」銀牙暗咬,真想狠狠咬一口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見他暗暗磨牙,趙歆月越發笑得歡實,「後院百餘人,一朝散盡,竟是這般孤單。幸好,本宮還有你,否則這長路漫漫如何闖?」
明知道她是天生的狐狸愛騙人,長臨卻還是聽得心一暖,「殿下只答應奴家莫要再棄,刀山火海奴家也陪您去闖。」
「當真?」趙歆月一臉歡喜,見他點頭,忙道,「那趕緊的,陪本宮去沈家接青玄。」
長臨嘴角一陣歡快的抽搐,扯過她手中的玉骨扇,直接蓋住了臉。「要去殿下自己去,奴家沒空奉陪。」
「咦?方才你不是說刀山火海都陪我去的嗎?怎麼一轉眼,直接變卦了?」
他就變卦了,又怎麼地!長臨怒然拿回玉骨扇,瞪着她道:「奴家就變卦了,殿下想怎麼地吧!」
「哎哎哎,別呀,這般不禁逗我如何放心帶你去南陽?」趙歆月笑眯眯道,嫵媚多情的鳳眸似笑非笑的將他望着。
長臨裸着上身坐起身,凝神道:「殿下要去南陽?為何?」莫不是南陽王進宮告了狀?
「借道。」趙歆月搶回玉骨扇,一邊把玩一邊慢悠悠道:「要回封地,南陽是必經之地。皇兄有意賜婚,我與南陽王已經談妥,假意聯姻借道南陽。」
「公主要回封地?京城不好嗎?」長臨不解,眉頭緊鎖。他們的根基都在京城,封地千里之遠,為何非要捨近求遠?
「京城自然好,但去封地看看也不是壞事。」趙歆月滿眼桃花,菱唇輕輕抿着,似有若無的嘆了口氣,「兩年了,有些事若能忘記,有些人沒準兒我也能放下。此去景陽,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回京城。」
「什麼?!」長臨大吃一驚,扯痛了後背的傷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別瞪了,知道你眼睛大。後院那些人你仔細挑揀挑揀,能用的收,不能用的散,反正你擅長與人打交道,交給你我放心。」
長臨嘆氣,無奈道:「好,奴家會看着辦的。」
與他相處久了,又是生死之交,將這事交給他,她自然是放心的。「問他們,可願隨本宮前往景陽建功立業。若願便讓請青玄領人提前出發,若不願,也不必強求。」
人心是會變的,長臨也沒法保證,殿下遣散後院之後,那些人是否還願意追隨殿下。「好,我會當面問清楚。」
晚風吹起珠簾,長生樓的三樓聞不到多餘的胭脂香味。長臨臨窗而立,殿下到底是心軟,受她恩寵卻不能為她所用,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有何存活的必要?
「公子,青玄大人已經將人帶走了。」老鴇站在門外,心生忐忑道。
長臨身形未動,晚風烈烈吹得他白衣勝雪,「我將隨同殿下遠嫁南陽,京城這邊就交給你了。」
「公子要去多久?」
「不知道,看殿下心情。」長臨嘴角微揚,笑得寵溺。真希望南陽王能得她歡心,這樣他也能早些贖罪。
五月十六,宜嫁娶,宜遠行,諸事皆宜,是難得的黃道吉日。
皇兄與姬朝歌達成了什麼協議,趙歆月沒有過問。直到被皇兄親手送上鳳鑾,趙歆月才有一點要嫁人的感覺。
「到了南陽,照顧好自己,朕不能再時時刻刻護着你,凡事都忍着點,不要再耍小性子,知不知道?」握緊趙歆月的手,趙真滿臉不舍。
隔着鳳冠霞帔的面簾,趙歆月看不真切對方的臉,只能點頭低聲道:「皇兄放心。」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即將遠嫁,他如何放心得下?
抬手將東西塞進她的掌心,握緊她的手不讓她看。「收好,皇兄不能時刻護你,也絕不會讓人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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