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趙歆月不信,明明流了那麼多血,哪裏會不礙事?
「當真。」
趙歆月依是不信,皺眉恐嚇:「你要是敢騙本宮,本宮剝了你的皮。」
正在包紮的大夫聞言手一抖,沒控制好力道,疼得長臨哎喲一聲哀叫。
「輕點。」趙歆月皺眉,大聲怒斥。
「是。」大夫不敢怠慢,急忙輕手輕腳的包紮好,抱着藥箱退出房間在外面候着。
長臨不忍她皺眉,臉色慘白着安慰:「祖宗別怕,我沒事的。」
趙歆月眼眶微紅,恨恨的握緊了拳頭,咬牙道:「你且歇着,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哎喲小祖宗,我不需要交代,只要你沒事就行。」長臨見她要走,急忙伸手抓住她寬大的袖子。
「你可以不要交代,但我不能不給。」趙歆月抽出袖子,招呼白櫻隨她進宮。
目送長公主等人的背影融入黑暗,大夫在床邊坐下,輕嘆:「大人你這張臉,真是值錢。」
長臨心一沉,墜得生疼,下意識摸了摸臉,無聲苦笑,「若不是這張臉,殿下只怕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亥時剛過,趙歆月的駿馬如離弦之箭,撕裂皇宮中的黑暗。
「長公主殿下,陛下已經歇息,您有什麼事能不能明兒再說?」大內總管急忙跑來,跪在趙歆月的馬前,給她當腳凳。
踩着對方的後背下馬,趙歆月俏臉冰冷,「不能!本宮方才被人刺殺,差點死在宮外,本宮只剩皇兄一個親人,本宮不求他做主還能求誰?!」
太監一驚,不敢怠慢急忙小跑進寢宮稟報,片刻之後,皇帝趙真披着外袍走了出來。
「皇兄!」趙歆月快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地上聲音清脆,可見她用了極大的力氣。
見她渾身是血,趙真臉色大變,伸手拉她卻見她執拗的不肯起,「你這是幹什麼?地上涼,快起來。」
「皇兄,有人要殺我。」趙歆月不起,對着趙真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誰?誰敢殺你?」趙真怒氣沖沖的問。
趙歆月搖頭,咬了咬嘴唇,「皇妹不知,求皇兄為我做主。」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真眉頭緊鎖,是誰敢在京城刺殺景陽?
白櫻見殿下不肯說,只好硬着頭皮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遇上南陽王等人的那一段。
趙真聽得眉頭緊鎖,大手一揮,讓禁軍去查,見她神情萎頓,命白櫻護送她回去休息。
「白櫻,送公主回鳳舞宮。」
「是。」白櫻彎腰將她背起,褪去層層疊疊宮裝的殿下,真的很瘦。「殿下,您好像又輕了。」
趙歆月安靜的趴着,半晌,才悠悠道:「估計,是影子丟了。」
常言道,無債一身輕,她欠了長臨他們那麼多情債,怎麼還能輕得起來?要不改明兒出門身上帶根棍子,沒準兒牽跟線還能飛。
影子不會丟,但心會。
白櫻將趙歆月送回鳳舞宮,伺候她睡下,之後便一直守在門外,直到天明其他宮人來替換。
「殿下不見了!快來人吶,殿下不見了!」
「什麼?」白櫻臉色一白,快步衝進寢殿,床鋪鋪得整整齊齊,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殿下人呢?」
白櫻剛衝出院子,遠遠的就看到一身白色寢衣的趙歆月坐在宮牆下的桃樹頂端,粉色的桃花開得正盛,美人如花美景如畫,一時間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殿下!」白櫻快步上前,站在桃樹下仰頭看着她。
趙歆月沒有動,伸手抓住被風吹起的桃花,輕聲喃呢:「風月花鳥,一笑塵緣了。」
「殿下?」白櫻皺眉,輕聲喚道。
「隨她去吧。」不知何時,長臨也來到了桃花樹下,抬頭心疼的看向花海中的女子。
白櫻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許多時候,她真想抓住殿下好好問一問,李懷瑾到底有什麼好,殿下大病兩年難道還放不下嗎?
長臨以為她會在樹上待許久,不曾想,他們剛站一會,趙歆月便從樹上翩然落地。
「喲,都在等我?」鳳眸微眯,絕美的桃花顏上漾着沒心沒肺的調笑,似有輕佻。
樹下的面首們沒有說話,公主從未寵幸過任何人。與其說他們是長公主養的面首,倒不如說是她養在外院的門客。
「怎麼都不說話?被我嚇到了?」趙歆月伸手捂住眼睛,嘆息道,「跟着本宮也有些日子,你們怎麼還這麼不禁嚇?」
「殿下,今兒天氣不錯,您有何打算?」許久之後,長臨打開玉骨扇試探性的問。
幹什麼?這還用問嗎?趙歆月單手叉腰,如玉般光滑的玉足踩在石凳上,像只潑辣的小老虎,「本宮今兒要做大事,都給我皮子緊着點。」
白櫻心一抖,咽了咽口水,問得小心,「殿下打算做什麼大事?」
「給他們湊個整!」趙歆月大笑轉身,寢衣飄帶順風飛揚,眾人抬頭,她已經走回寢宮。
白櫻和長臨對視一眼,心裏皆是一驚,這祖宗莫不是真的看上南陽王了?!這可如何使得,對方可是藩王中封地最富饒、兵力最強盛的一位,這鐵板不是好踢的。
「怎麼辦?」長臨小聲問。
眾人搖頭,一籌莫展,「青玄大人在就好了,沒準兒還能勸兩句。」
「可拉倒吧,青玄不幫着她湊整就謝天謝地了,還指望着他勸?」長臨翻個白眼,滿心不悅。
白櫻一想也是,憂心忡忡道,「那怎麼辦?要不給那對方提個醒兒?」
「找死啊。」長臨心情煩躁的搖着玉骨扇,越搖心越亂。「唉,咱們的殿下若是哪一天不作妖,只怕天下要大亂。」
眾人聞言心有戚戚焉的跟着點頭,他們的殿下,別的本事不顯,作妖的本事卻是日漸強大。
雖不知又是誰家公子要倒霉,但既是老么,備好紅包總是對的。
午時剛過,綿綿一場細雨,微風驟起,吹得桃花七零八落,飄飄灑灑落了一地。
趙歆月一身漸變色的粉色羅裙,頭戴斗笠坐在馬背上淋雨,望着一地落紅靜靜想着心思。
「主子,那不是昨天砸暈您的女子?」清風一眼認出趙歆月,立刻低聲道。
姬朝歌不悅蹙眉,視線銳利如刀,驚得清風立刻改口。
「奴才說錯了,那不是昨日您救了的女子嗎?」清風心一沉,王爺雖不近女色,不代表他能容忍女子輕薄。瞧他這張破嘴,真是該打。
此女給他心上留下不小陰影,他豈能認不出?姬朝歌淡淡抿唇,目光卻是投向桃花樹下的那人身上。
許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趙歆月猛地抬頭,穿越層層疊疊的樓宇,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姬朝歌剛準備轉身,只見她紅唇輕啟,對他說了兩個字。
「等我?」什麼意思?她要他等她?憑什麼要他等他就得等?
不多時,樓下傳來腳步聲,木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不等他看清來人,一抹清麗的身影便闖入眼中。
「鬆開!」姬朝歌皺眉,用力甩被她抓住的袖子,卻沒能甩開。
「我不!」趙歆月揚起明媚的笑臉,無視他的憤怒,對他甜甜一笑:「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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