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開壇授課（六）

    其實我真心想說你們那些軍隊真的很爛，一人一條破槍還不能保證，行軍靠腿、通訊靠吼、衝鋒靠人，說白了你們在糟蹋國家珍貴的生產力—青壯年。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一個省有一萬名武裝也足夠了，你要那麼多幹嘛？想武力統一？以我看張作霖一個土匪出生的強盜能力也只配當一名小隊長。你讓他管理國家？他知道什麼是經濟基礎？拜託現代國家管理是需要專業管理階層和專業技術階層。現在已經是二十世紀不可能複製明朝朱元璋和尚草莽出生創建一個明帝國的過程了。

    當前最主要任務是維持現狀，全面停止無謂的戰爭。靜下心來謀發展，今後十年的時間是我們華夏民族可遇不可求騰飛的黃金時間。下面我淺薄的說說怎麼個發展。

    現代經濟我把他比喻成一個人，鋼鐵素有「工業糧食」之稱,是一個國家的筋骨，是一個民族的脊樑，幾乎所有的新興國家，都把鋼鐵產量的提高作為國家強大、經濟發達的標誌。鋼鐵產業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具有重要的地位。鋼鐵是科技推動和催生的文明成果。鋼鐵業是國家壓倉石，你鋼鐵產量到了1000萬噸自然進入工業化社會。槍、炮、火車、輪船、高樓沒有那樣離得開鋼鐵的。

    我們鋼鐵業是張空白紙，有利有弊，可以優先採用先進的生產技術提高優質率，提高生產率。走集約化發展之路，調整優化產業佈局。爭取三年內將鋼鐵產量提升到300萬噸。

    下面一片不可信的質疑聲響起，胡文楷頓了頓，看着下面不可信的聽眾。

    自信的說，肯定能達到目標的，我剛才列舉了1920全球各國的鋼產量，但你們知道1921年距離你們二十公里的天汾鋼產量是多少？

    我透露給你們一個數字，1921年天汾鋼鐵聯合體鋼產量是102萬噸，已經超過日本國。你們所在的報告廳，是由天汾鋼筋和水泥建造的，報告廳內所有物件全部是海門生產的100國產貨。

    報告廳內掌聲如雷，很多收音機前聽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也知道收音機內的胡文楷不至於胡侃。

    石化類燃料是現代工業的血液，煤礦、鐵礦和各類礦山應該由國家控制統一調配，將資源利用率提高到最大化。火車，輪船運行離不開煤炭，煉鐵高爐離不開煤炭，汽車和飛機離不開汽油，發電廠離不開煤炭。只要有一天煤炭、石油停止供應，我們生活將不可想像的遇到困難，電話你打不通，電燈你扭不亮，火車停在鐵軌上，城市處於癱瘓狀態。

    交通是現代工業的血管，煤炭的、石油、礦產的運輸離不開輪船、火車、汽車。商品快速輻射離不開有效的交通系統，鐵路是交通中的巨無霸，但我國現有鐵路才一萬多公里而且被英國和日本國所掌握。這兩年江蘇修建了天永鐵路和天星到南通的鐵路，南通經揚州到浦口的鐵路下個月將竣工通車。下一步江蘇和安徽將開工建設安慶到南京的沿江鐵路。

    公路方面我們也是剛剛起步，這個月剛建成滬蘇高等級公路，將蘇州到上海的時間縮短為一個小時左右。七月滬寧300多公里高等級公路即將竣工，即時上海到南京開車只需要四個小時左右。

    完善的交通將帶動人民大流動，商品快速輻射，工業之間紐帶更加緊密。這也就是我所說的大工業，大人流，大消費一個良性循環的經濟圈。

    胡文楷越說越放得開，從人才培養到電力建設，科技是生產力的發動機等方面展開。

    看看手錶指針已經到七點多了，趕緊打住話頭。

    我說了這麼多概括起來就一點，韜光養晦，埋頭苦幹謀發展，停止紛爭，哪條路哪個主義適合中國的發展不是哪個人來決定的也不是哪個政黨能決定的，是中國人民在國家發展中自主決定自主選擇。一切為了民族發展，一切為人民謀福利，必須遵循執政為民、立黨為公的宗旨。謝謝大家。

    全場響起熱烈掌聲經久不息，胡文楷一次又一次鞠躬謝幕。徐麗雲拿起話筒起頭唱起歌唱祖國，報告廳里上千人齊聲合唱起來。

    尼 瑪太累了，幾個小時站下來，走下講台時才覺得全身散架了。劉文勤將熱毛巾遞給他，胡亂的在臉上擦拭一下放下。蔣秋鳴、吳紅霞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走進來。

    「祝賀老闆開壇授課取得偉大成功。」

    「恭祝老闆一舉收穫眾多崇拜者。」

    胡文楷坐椅子上腦袋搭在椅背，無精打采的說： 「你們倆有話快說無事退朝，累死了。」

    吳紅霞咧着嘴說：「梁校長自己掏腰包舉辦宴會慶祝他關門弟子，開壇授課取得圓滿成功，特委派我們倆人恭請老闆移駕飯店。」

    雙手撐着扶手吃力的站起來，劉文勤和蔣秋鳴趕緊過來扶住他。

    胡文楷自嘲的笑起來：「江郎才盡，尼瑪 力氣也散光了，劉文勤先送我回辦公室洗漱一下，三十分鐘後我準時去飯店。」

    「蔣秋鳴，你幫我通知卡羅塔帶兩個小孩一起去飯店吃大戶去。」

    吳紅霞責怪的說：「累成這樣還想老婆小孩，梁校長已經帶着你老婆和小孩先去飯店了。你快去快回。」

    報告廳外聚集着幾百人還沒有散去，看見胡文楷走出來立馬圍過來。胡文楷的講座形式是這個時空沒有過的，生動，簡潔，有條理，有數據，幽默的談吐，詼諧的表達讓原本以為教條式的講座變成吸取知識的奇異之旅。

    這時代對知識極度渴望和全盤接受，胡文楷演講和通常老學究的演講完全不同，能說出常人不敢想的話，常人想不到的觀點，一幅世界各國家情況清晰的呈現眼前，怎麼去建設華夏有條有據，一個觀點出來立馬會有事實和數據支撐。在年輕人心目中胡文楷已經是需要仰視之人。

    胡文楷一一握手，遇到認識的還得寒暄幾句，還是吳紅霞出面說胡校長太累了，先讓他回去休息一會，下次會邀請他去遠東大學和同學們見面，這才人群散去。

    回到辦公室，胡文楷第一件事讓劉文勤去了解今天各地戰報，有異常立即匯報。隨後躺在浴缸中用冷水浸泡自己身體。

    今晚梁啓超大手筆，包了天星鎮一家飯店擺了十五桌酒席祝賀關門弟子講座圓滿成功。聽了胡文楷近五個小時的講座盧永祥表面平靜內心已經深深給折服了，上午坐飛機從杭州來到龍王廟途中，已經領略到江蘇方面的與眾不同。兩個小時不到降落在龍王廟機場，對他是不可想像的。

    從雲端降落到地面，還沒有回過神來，又被震撼一把。天汾工業基地聳立的煙筒，巨大的機器，煉鐵高爐傾倒下的火紅鐵水，萬噸水壓機下的鋼錠被揉成型，大型工廠內生產線上的卡車一排排的，造船廠干船塢內一艘艘萬噸巨輪躺在那，上面是電焊光四濺。永安鎮的紡織廠一眼望不到頭，棉花進去布匹出來。

    跟隨他一起來的四師師長陳樂山悄悄的對他說：「督軍，我們敗的不冤枉啊，這實力全國也沒有地方和他們比。這一塊地方就甩我們浙江全省幾條街。」

    盧永祥低聲說：「我們那是和胡文楷打仗啊，是和機器打仗，壓根沒法打的，輸了也不為丟人。要心服口服聽人家的。」

    下午聽胡文楷講座時，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偏安一隅之地。整個中國形勢在人家嘴裏徐徐道來，立刻脈絡清晰可見，分析的有板有眼壓根你沒有辦法反駁，提出的方案雖然知道不能成功但人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以後收拾起你來叫出師有名。

    這下真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倒向胡文楷，內心一絲抵抗也沒有，一直壓在心中的那塊石頭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梁啓超怕他面子上過不去，安排他坐樓上包廂，沒有想到盧永祥一定要做樓下大廳，逢見認識的熟人遠遠的叫上名字熱切的交談。最後拉着楊思亮、周海泉、胡斌坐一桌討論起投資湖州絲綢廠事宜。梁啓超直搖頭內心感嘆還是卡羅塔說的對胡文楷就是一神棍。

    田芝亮站在飯店門前攔住杜紫鵑責問道：「紫鵑同學，你是不是早知道老闆了？害得我上次吃飯出醜。」

    「田芝亮，你別誣陷我，我也是剛知道不久，要怪就怪王長慧。」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次滬蘇公路通車時，胡文楷去蘇州參加我表姐夫的定親宴會，我才知道他是江蘇實際掌控人。」

    「你表姐夫是？」

    「王長榮」

    「難怪，我們都被王長慧耍了，今天聽胡大神演講什麼感覺？」

    杜紫鵑掩飾下自己表情，淡淡的說：「一輪明日驅濃霧。」

    「對對，就這種感覺，真是神人啊。老闆今天演講太投入了，剛才出來時已經脫力，被扶上車的。」

    杜紫鵑捂着嘴小聲叫出來，王長榮、王長慧、潘美琴、潘顏光等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