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詹姆斯送來一隻古董花瓶,這花瓶是客戶為了貸款賄賂給他的禮品。換了一身正裝一套細格子西服、白襯衫、銀灰色領帶,開車去威爾敦家途中想想買了一捧鮮花放在車後排。
按照請帖上地址找到威爾敦家別墅,別墅門前兩個安南士兵荷槍實彈站在鐵門前檢查進出人員的請帖。他在門前停下車招手讓一名安南士兵過來請他幫忙將後備箱中的裝花瓶的木箱搬進去,自己捧着鮮花走進威爾敦別墅。
這和元帥的別墅在一條路上,別墅和元帥的別墅象孿生兄弟。大鐵門進去是一個游泳池,地中海式別墅風格。門廊下威爾敦和一位二十多歲的法國少婦站在那迎客,看見胡文凱走進來威爾敦站在原地伸出手,他快步走上前雙手握住領事的手說:「文楷很榮幸得到領事先生的邀請。」
威爾敦手滑向旁邊的少婦說:「胡先生,我幫你介紹一下,這是剛從日本旅遊回來的我女兒阿黛爾。」
金色的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臉龐兩側,美麗碧綠深邃的大眼睛,顧盼流波,蕩漾着一種可以融化一切的神奇力量。近似乎乾裂的唇抹着艷麗的口紅,小巧的下巴,貌似隨意穿着一件寬大的米灰色針織線衣。身體散出一種隨意的、慵懶的法式風情。
極其自然的伸出右手,胡文楷雙手捧起她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閉的嘴唇象徵性的隔空吻一下。
「阿黛爾小姐,你的美貌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胡先生,真會讓人開心,不過稱呼錯了,應該叫我阿黛爾女士。」說着揚起手指,在她無名指上帶着鑽戒。
「還是叫你阿黛爾小姐,今天是在你父親家,你是你父親的女兒,是一隻飛不走的蝴蝶。」胡文楷將手中那捧鮮花送給阿黛爾。
「胡先生真會說話,你的話總是讓人那麼開心」阿黛爾笑着說。
胡文楷被領進客廳時還在思索着何時和她見過面否則那句『你總是讓人那麼開心』從何而來。
客廳里杜威、帕艾薩等人圍着沙發在聊天,胡文楷很謙虛的上前一一問好。人不算很多十來個人應該是小型宴會,他的法語很一般聽比說要好,這幫人用法語在聊天他插不上話就要了一杯雪利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花園滿園的鮮花。帕艾薩走過來站在他身邊:「胡,上次黃金榮、杜月笙事你受驚了。」
「帕艾薩先生謝謝關心,還好事情都過去了就掀開一頁吧。」胡文楷心裏明白帕艾薩是那兩人的靠山。
「胡,不愧是商界奇才,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佩服啊」
「帕艾薩先生,那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何況他們也道歉了,以後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無事。」
「胡,你的心胸很寬廣,他們和你不是一類人我相信也不會再犯着你的。」 帕艾薩拍拍胡文楷肩說。
「帕艾薩先生,有時間能否請你光臨我公司視察指導。」
「一定一定,我會請杜威先生和我一起去你公司做客。」
杜威夾着煙走來:「說我什麼呢,帕艾薩。」
「帕艾薩先生說會和你一起光臨我公司視察指導。」胡文楷搶着回答道。
「帕艾薩我等你電話,別爽約」杜威一錘定音將事情定下。帕艾薩點頭同意,舉起酒杯示意要去另一邊打招呼。
等帕艾薩走後,杜威嘆口氣說也搞不懂帕艾薩怎麼會和中國的下三濫搞到一起,胡文楷不好接話只有笑笑。
「文楷,見到你的崇拜者了?」杜威笑着說。
「我哪來的崇拜者?杜威先生」
「阿黛爾啊,你不知道?」
「我今天才見到阿黛爾小姐,從何說起她是我崇拜者?」
「你認識她丈夫埃德蒙,那個前幾個月經常去你那的法國駐日本武官。」
「埃德蒙是阿黛爾丈夫?」胡文楷認識埃德蒙,六月幾乎天天晚上都在181弄3號聊天,軍事、人生、文藝、科技他們六七人經常聊到夜裏兩三點。
「阿黛爾很崇拜你對那句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人活着就是為了自己創造美妙的歷程。尤其讚賞人生就是握在手中的沙粒仔細的感悟它的流逝。」杜威頓了頓繼續說。
「阿黛爾從日本回來,聽領事說你公司幾個月內翻了幾倍。說了一句:『能有那種思想的人,世上沒有做不成的事,他不是在工作,他是在感悟人生』。」
「不識廬山真面目啊,其實我就是一名商人。」胡文楷不好意思笑了笑。
賓客按預設好的位置入座,胡文楷發現他的座位居然安排在阿黛爾旁邊。法國人的晚餐也太講究了雖然前世了解一些但正規的晚餐還是讓他驚呆了,第一道菜海鮮湯和洋蔥湯,第二道釀蝸牛、鵝肝醬、沙律、越南炸春卷,第三道馬賽魚羹、雀肉會利、巴黎龍蝦、火局蝸牛、紅酒山雞、沙福羅雞、雞肝牛排、 牡蠣杯、馬令古雞,他看了一眼阿黛爾照這種吃法怎麼沒有變成母牛。
阿黛爾不時的和他談起中國和法國文化的迥異,倆人用夾生的法文、中文、英語從大仲馬、斯康達到曹雪芹聊着,胡文楷說生活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會有不同的待人處世的方式,那麼不同國度的文學家小說構架會適應自己生活的環境。阿黛爾點着頭說英國人莎士比亞小說和巴爾扎克小說對比英國人沒有法國人浪漫這和環境有關,英國人生性死板法國人天生熱情奔放。
胡文楷微微笑着說其實法國人和英國人是一對相愛成恨的夫妻,愛的越瘋狂恨的越深。英國人愛法國的浪漫奔放,法國人愛英國人紳士保守中帶有理性,雙方互噴只是一種愛的表達方式。
阿黛爾對着說法感到新奇叉子上的肉塊含在嘴中停頓幾秒含糊不清的說仔細推敲還真如你所說的這樣。
小提琴手在餐桌旁拉着歡快的曲子,餐桌上開始輪着說笑話,法國佬不問場合笑話幾乎都很黃,有的笑話含義胡文楷還是理解不了只有附和着笑笑。
阿黛爾問胡文楷準備什麼笑話了,他很驚訝問到每人都要說嘛,回答是必須的不說就是失禮。
阿黛爾說了一個關於將軍出征將老婆用貞德褲鎖起來,把鑰匙交個副官,將軍才走出城門副官就追上了匯報將軍鑰匙給錯了。聽着阿黛爾懶散的口氣說出這故事連胡文楷都笑趴在桌子上。
輪到胡文楷說笑話,胡文楷說我這是個故事算不上笑話,他放慢語速說起來:
一個美國人,一個法國人還有一個英國走在大沙漠中,走着走着看到一個瓶子,打開瓶塞後飄出來一個人來,那個人說:「我是神仙,我能滿足你們每個人三個願望!「英國人第一個搶着說:「我第一個願望是要100萬.「神仙說:「這個簡單,滿足你!說說第二個願望吧.「英國人說:我還要100萬!「神仙滿足他的願望後,英國人又說了他的第三個願望:「把我弄回家.「神仙說:「沒問題.「於是英國人帶着很多的錢回了英國。
美國人看見美國人高興的走了,便說:「我要美女!「神仙給了他美女.美國人又說:我還要美女!「神仙也滿足了他,給了他美女..美國人最後說到:「把我送回美國.「
神仙把美國人送回國後問法國人要什麽.法國人說:「先來瓶拉圖酒吧.「
神仙給了他.問他第二個願望是什麽.法國人說:「再來一瓶拉圖!「
神仙問他第三個願望是什麽.法國人想了想說,一個人喝酒沒有什麼意思,你把他倆都弄回來吧。
阿黛爾端着酒杯麵對着胡文楷聽着他的故事,最後忍不住含在嘴裏的酒直接噴出,胡文楷滿臉的葡萄酒,用餐巾抹着臉問:「阿黛爾小姐,你喝的是拉圖嘛?但我是中國人啊。」
威爾敦大笑說:「桌上沒有英國人和美國人,阿黛爾只有拉回中國人了,今天的酒絕對是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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