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十二章 享受寧靜的胡文楷（一）

    8月9日，徐世昌再任靳雲鵬為國務總理。

    8月11日，第一次粵桂戰爭爆發。

    上海晴氣溫39度，凌晨181弄3號門窗緊閉。客廳長條桌旁鉛皮鐵桶中的冰塊已經融化完了，長條桌上老式電話機旁的枱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照在散落一桌的稿件上，長條桌不遠的地板上大字形躺着酣然入睡的胡文楷。昨晚寫一夜的文章的他，澡也沒有洗只穿一件大褲衩睡着了。

    每天報刊上都登載一些無聊文人的點評，狹隘的觀點和毫無價值的修飾辭藻，擁有良好文學功底的大好青年胡文楷忍不住跳出來寫了幾篇當今形勢分析的時事文章很客觀評價了北洋政府。引起熱議，南方文人長篇累牘反駁他文章。他看了只是覺得有趣也不針鋒相對反駁。

    不久他寫了一篇《一個大同中國下的南北差異》先從南北氣候差異到生活習慣差異最後到政治理念差異。寫到北方人大大方方的，豪氣，但有時候會讓你覺得假情假意，南方人精明能幹，講理，但有時候會讓你覺得十分算計。北方人吃東西喜歡用大鍋，一盤子菜夠一家人吃三天，而南方人吃飯要吃十樣以上的菜，其中一盤是四十粒花生米。北方人總是想，某某某不如我，南方人總是琢磨，我要超過某某人！看來北方人更安貧樂道，南方人則奮鬥不止。北方人看事情總是看到樂觀的一面，看到鴨子會說，將來可以變成天鵝！而南方人看問題總是從最壞處想，看到孔雀會說，脫了毛還不如只雞！淺談了南北政治家其實理念都是一樣想把中國變強大，但輸出的思想卻因為南北習慣性差異造成對立，最後勸告南北人民需要流通消除隔閡。

    這篇文章象是扔到油鍋里的火把頓時引起南北之間的對罵，肇事者卻不聞不問，本來就是如此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用的筆名水鳥被稱為南北戰爭*。沒事寫了幾篇外地人在上海的生存法則很受歡迎，寫一個叫水生無錫年輕人初次到上海的經歷，怎麼從拉人力車的慢慢變成擺地攤的後來開了間日雜店娶了鄰居的女兒。文章寫的很細膩每個人物都分五章寫完，他陸續寫了舞女莉莉、地主的兒子貴國、上海本地青年國祥。

    在181弄3號他無牽無掛，上午去公司處理日常事務，下午就在家看報紙寫文章。每天上午9點送冰的板車會運來大塊的冰置放在鉛皮鐵桶中，午後在浴缸冷水中泡着，看着報紙喝着茶，客廳開着吊扇滴答滴答的悠着，陰涼安靜的房間適合盛夏季節。天氣炎熱晚上來訪的客人極少只有詹姆斯和伊萬諾夫兩個來混吃，這兩人原有的世界觀已經毀掉了，國家的概念已經很淡漠滿腦子都是胡文楷的思想，開始抱着試試看心理跟着胡文凱做事，兩個月時間過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佩服胡文楷。

    伊萬諾夫是最潦倒時靠胡文楷渡過難關，這世界上要說除了父母外最親的就是胡文楷了，教會了他怎麼談判、怎麼管理、怎麼有大局觀，給他薪水和股份關鍵還給他地位，人雖然比他年輕很多從內心裏伊萬諾夫臣服於胡文楷，只要是胡文凱的主意他從不推敲懷疑只管執行。

    詹姆斯一個傳統典型的英國人他佩服胡文楷的商業頭腦為人處事，公司管理上職權分明，他經常分析胡文楷的商業行為，胡文凱簡直是商場上怪物眼光極准兩個月時間公司資產就翻了幾倍，好多手法就是空手套白狼，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他的來歷特蹊蹺憑空冒出來似的，他從不說自己父母家人和親戚朋友但感覺象在上海生活了幾十年一樣遊刃有餘。胡文楷每次用水鳥筆名登出的文章這兩人會仔細閱讀現在已經不稱呼胡文楷為老闆改為報刊稱呼水鳥先生。

    昨晚申報約稿關於年輕人愛情觀，胡文楷寫到：愛情權利是隨着生命誕生就附着你我身體內，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愛情需要自由的空間去釋放如果一人連愛情都無法自己做主那麼他（她）的人生就是有缺陷的人生。

    什麼是真愛？ 有人說∶「愛是一種感覺，是一個人從沒有過的感覺。愛，如同一個人觸電一樣！」另有人說∶「愛是一種延續的*，使人麻醉而不自覺。」

    也有人說∶「愛是火，是冰，是 天堂， 也是地獄， 是喜樂， 也是憂愁、 懊悔的境界！」

    也有人說∶「愛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病。 」更有人說∶「愛是一種想入非非的境界。」 嚴格來說，以上定義根本不能稱之為愛，那只是情慾、*，是迷戀。

    可惜今天大部分人有的只是情慾，難怪消失得那麼快，亦難怪他們無法享受真正美滿、幸福、快樂的婚姻生活。愛情之酒甜而苦，兩人喝是甘露，三人喝是酸醋，隨便喝要中毒。 楷模愛情還受到道德的約束，愛情需要道德的指導，道德有助於人們形成正確的擇偶觀，有助於人們恰當的表達和接收愛情 有助於在理智的準則下發展愛情關係。

    《聖經》說∶「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離開父母不等於 不孝敬父母，因為神已明顯囑咐我們要孝敬父母。「離開父母」乃是指一個人在心理上、生  理上、經濟上及作決定上已經獨立、成熟，不再需要倚賴父母了。未成熟的人結婚不獨會帶 給自己痛苦，生養子女後也會帶給社會很大的包袱。若我們已經可以獨立自處了，遇到困難 自己也可以曉得找解決方法，不須倚賴父母或家人（但卻曉得徵求成熟長者之意見，然後自己作決定）。彼此有不同意見或衝突，也可以二人坐下來找出解決方法，經濟上毋須倚賴父母，受制於父母，且有足夠能力養育下一代等等，都是幸福婚姻最起碼的條件…。

    胡文楷談古論今從中國古代梁祝到西方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拿破崙與約瑟芬，花費了三天時間才完成八千字的稿件。上海沒有文字監獄思想很前衛，胡文楷很放得開寫。

    兩個女傭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滿屋的煙味撲面而來。胡文楷躺在地板上，臉上佈滿細細的汗珠，地板上汗跡形成一個人形。劉媽把窗戶打開從沙發上拽了一條毛巾毯給他蓋上，洗淨茶杯重新泡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王媽開始打掃房間，洗衣服，擦洗窗戶，劉媽在餐廳擺好買來的豆汁油條後開始洗菜做午飯。

    八點胡文楷醒了伸個懶腰揉着眼睛去衛生間，洗漱後換了一套絲綢的短袖短褲赤着腳，喝着豆汁吃着油條。吩咐劉媽讓送冰塊的多給點，樓上晚上也需要。九點他騎着自行車儘量在梧桐樹樹蔭下騎行，太陽烤的柏油馬路熱浪滾滾，一會功夫衣服就粘在身上。穿過幾條馬路到達公司樓下，自行車放到樓梯間，整理一下衣服走上樓。

    二樓興業置業人來人往，吵雜聲不絕於耳，自從公司實行賣房者只要三個月內交出房源公司先行給付60定金，半年交出房源給付30定金後，很多人來公司賣出住房，大部分是歐美人準備回國提前把房產賣掉可以先拿一部分現金，更多的是來買房繳定金的定金都是80繳付。

    他直接走上三樓，推開最裏面一間沒有標識牌的辦公室。深色的一排書櫃在寬大的辦公枱後，從拆遷舊房屋裏找來的紅木太師椅做他的老闆椅。辦公桌前是兩把酸棗木椅子。翻開桌子上的每周財務匯報，看了一會後讓王西海把施羅德找來，這段時間現金存有量太大了不是好事，公司在變相吸取買房產者的金錢，要控制住節奏防止失控。

    施羅德過來說因為公司準備收購百貨公司所以預留資金比較多，按公司財產總量這遠遠達不到失控。但錢必須要用掉，搞清按時交房最高峰所需資金和還剩餘資金後，叫來伊萬諾夫。三人在胡文楷手工繪製的地圖上找到那塊17畝土地後，指着四周的地塊要伊萬諾夫搞清分別屬於誰的，多少錢可以收購，準備用多餘的錢繼續擴大這地塊。

    「地塊擴大到25畝至30畝後這地的價值是否能整體升值多少是我們要考慮的。」胡文楷放下手中鉛筆。

    「老闆，現在收購這附近的土地估計已經不是開始那個價了至少比我們收購價高出40。」

    「不過地塊擴大後，整體價格會上漲最少5。」

    「先讓伊萬諾夫摸摸底，有利就立刻收購不要猶豫，不行的話這資金就收購海格格路地產爭取和我們那塊2.3畝的連成片。」胡文楷定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