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別院內的胡深,也聽着張定鋒的匯報,就連張富給張輔之說了什麼,張定鋒都一清二楚。
胡深早就利用陳伯忠的軍隊,將張富鄉下的家人全部控制了起來,如果張富不為他們所用,那麼鄉下全家就會在一夜之間消失。
張定鋒端着茶杯餵胡深喝茶:「師叔,看樣子,奉軍那邊來甬城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胡深搖頭道:「也許吧,這個葉雲志是個極其聰明狡猾之人,他用兩個盒子,就把我們所有人都纏住了。」
張定鋒道:「我們該怎麼做?」
胡深搖頭:「不動,坐山觀虎鬥。」
榮平野插嘴道:「師叔,您說過,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找到火陵簡,而潘天福在我們手上,我想,有必要給裘移山傳遞個消息,給他時間限制,限期交出火陵簡,否則我們就殺了潘天福。」
胡深依然搖頭:「以人命相要挾,這招放在前幾天或許還有用,可現在,唐安蜀已經回來了,這招便毫無用處。我這個徒弟是絕對不會交出火陵簡的,因為他很清楚,他只要有火陵簡,我們就永遠被動,就算手裏有潘天福這個瞎子又怎樣?我們敢殺他嗎?不敢,我們殺了他,就沒有任何籌碼了。」
榮平野不解道:「那就讓陳伯忠逼一逼他們?」
胡深斜眼看着榮平野:「現在打不打,不是我們說了算,陳伯忠和傅國棟也無法做主,是甬城三大家和洋人說了算,這麼簡單的道理,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重複嗎?」
榮平野不語,張定鋒已經從胡深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榮平野深深的厭惡。
這個徒有虛名的白痴已經數次壞事,再留在身邊,不知道還會搞砸什麼事,所以,胡深肯定會打算除掉他。
但就算讓他死,也得死得有價值。
在胡深沒想好如何讓榮平野死得有價值的時,這個自大傲慢,腦子中裝着豆腐渣的傢伙還是安全的。
胡深起身道:「記住我的話,坐山觀虎鬥,切記什麼事都不要做,,啊但是,派去盯梢的人,一定要盯死裘移山、裘谷波以及唐安蜀這三個人。」
榮平野趕緊答話:「是,我一定會盯緊他們的。」
榮平野說完後退出離開,在門關上後,立即面露兇相。
胡深看着門口道:「此人不宜留在身邊太久。」
張定鋒沒有接話,只是上前低聲道:「師叔,唐安蜀從蛇心島回來後,還帶回了一個女孩兒,很漂亮,但我們還不知道她到底是誰,我已經派人接近裘府的下人,從下人口中應該可以知道她的身份。」
胡深看着張定鋒:「怎麼?你想在這個女孩兒的身上做文章,以此來對付唐安蜀?」
張定鋒坦誠道:「有此打算,但也得視情況而言。」
胡深卻是搖頭:「唐安蜀少年時期,曾經在女人身上吃過虧,準確來說,被女人出賣和羞辱過,而且男女之事對他來說,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想用這個來對付他,恐怕很難。」
張定鋒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但此時也只得點頭道:「明白,那我先告退了。」
「等等。」胡深叫住正欲離開的張定鋒,「定峰呀,塹壕夜梟那批人最近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了?」
張定鋒道:「不知原因,可我肯定他們沒離開甬城。」
胡深眼珠子轉動着:「沒離開甬城,又找不到人,那麼他們會去哪兒?」
張定鋒用肯定的語氣道:「他們應該躲在新港租界,因為我派出去的人,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可我們的人和傅國棟他們的人,在甬城唯一無法涉足的地方就是新港租界。」
胡深道:「沒走就太好了,沒有他們,下面的戲怎麼唱呀。」
說着,胡深卻自顧自地怪笑起來,看得張定鋒頭皮發麻。
●
甬城新港,那家租界內最豪華的英國酒店中,塹壕夜梟小隊正藏匿其中。
蒼耳坐在窗口,看着樓下過往的人流,一隻手輕輕從自己那張飛面具上滑過。
鈎吻盤腿靠着牆壁,擦着自己的那支步槍,擦得很仔細。
雷丸打着哈欠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一臉的呆滯,不時笑一下。
坐在一旁的甘草看着雷丸:「你在笑什麼呀?」
雷丸道:「我又想起那個娘娘腔夜曇花了。」
甘草也笑了,但屋子裏實在太悶,她只得沒話找話說:「你們說這家酒店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呀?」
從房間內走出來的御米靠在門框上道:「old
bellhotel就是老鍾酒店的意思。」
說完後,御米看向蒼耳:「二哥,我們到底在等什麼呀?」
其餘人聞言也看向蒼耳,期待他的回答。
鈎吻開口道:「老大到現在沒現身,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呀?」
甘草聆聽着,她也想知道答案,畢竟她就是為此而呆在夜梟小隊中的,否則,她早就返回塹壕夜叉了。
蒼耳還沒回答的時候,門敲響了。
蒼耳遞了個眼色,甘草立即起身,走向門口,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問:「誰?」
「我。」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甘草很疑惑,看向蒼耳。
蒼耳慢慢上前,走到門口:「天時地利人和?」
門外卻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我忘了下一句怎麼接了,我是夾竹桃!」
夾竹桃!?甘草聞言渾身一震,在她進入夜梟的時候,就聽說代號夾竹桃的已經死了,來的是誰?
除了蒼耳之外,其餘人也很詫異。
就在此時,蒼耳卻直接開門,門開之後,蒼耳看着門外穿着一身養父的安息香。
蒼耳笑道:「你終於回來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息香,畢竟他們同為一個組織的人,當然互相認識。
可是,誰又能想到,安息香身為夜叉小隊的藥膳師,竟然會是夜梟小隊中的夾竹桃呢?
門關上後,蒼耳向其他人鄭重介紹:「你們都認識吧?但是,我得告訴你們,安息香實際上代號為夾竹桃,是夜梟小隊的派出去的探子,是由老大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從前那個夾竹桃只是她的替身。」
安息香掃視了一眼眾人也不說什麼,蒼耳低聲道:「跟我進來。」
兩人走進房間後,其餘人又各回原位,雖然沒說話,但心裏都帶着疑惑。
當然,最為震驚的還是甘草。
她完全沒想到,多年前鹽孫將她放入夜梟小隊的同時,夜梟小隊的老大也放了一個人在夜叉小隊中,這麼些年來,一直在互相刺探對方的消息。
看樣子,真的如雄黃所說,兩個小隊的頭兒都在懷疑是對方出賣了組織,導致了村子被屠。
那真相到底如何呢?誰才是罪魁禍首?
房間內,蒼耳給安息香倒了一杯水:「怎麼樣?」
安息香將在蛇心島、夜龍島、鳳眼島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給了蒼耳。
說完後,安息香又道:「唐安蜀回來了,還把紙菩薩的孫女夜馨也帶回來了,夜馨根本不是夜龍王的親生孫女,準確的說,紙菩薩的兒女都不是夜龍王的,而是胡深的。」
蒼耳拿水杯的手抖了下:「什麼?胡深的?」
安息香拿過水杯:「千真萬確,紙菩薩親口說的。」
蒼耳道:「此事胡深知道嗎?」
安息香搖頭:「不得而知。」
蒼耳忽然話頭一轉,問:「據我們所知,唐安蜀回來已經好幾天了,你應該和他一起回來的,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
安息香鎮定地回答:「我在到處了解情況,順便查看你們留下來標記,好不容易才找來。」
蒼耳有些生氣:「聽你的語氣,你是不準備回夜叉了?」
安息香喝了口水:「我回不回去,要看老大的意思。」
蒼耳道:「那你如何向鹽孫解釋,這幾天你去做什麼了?」
安息香遲疑了下道:「我自有辦法。」
說着,安息香就準備離開,蒼耳卻攔住她。
安息香冷冷道:「做什麼?」
蒼耳道:「你先告訴我,你準備如何騙過鹽孫這個老狐狸?」
安息香站定,遲疑了好久才開口:「我會告訴他,我喜歡上了唐安蜀,可可還是唐安蜀卻不喜歡我,他喜歡的人貌似是那個美若天仙的夜馨,所以,我很難過,這幾天都躲在某個地方,先是大哭了一場,然後又醉了好幾天,我這麼回答,你覺得鹽孫不懷疑吧?」
蒼耳看着安息香,注意看才發現安息香眼皮還有發腫,明顯是哭泣後留下來的,而且身上的確有一股淡淡的酒味,看樣子她的確醉了好幾天,雖說來之前刻意洗了澡。
蒼耳道:「唐安蜀是個聰明人。」
安息香苦笑道:「什麼意思?你是說,他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所以,他不會喜歡我,這才選擇了那個夜馨,對不對?二哥,我也不想成為塹壕,我只是想一個普通的女人,可是我選擇不了,我現在也想走,但我走不了,老大讓我查的事情我還沒查出來。」
蒼耳看向門口,壓低聲音:「剛才的話,不要被其他人聽到了,你知道老大的脾氣。」
安息香只是淺淺一笑:「那我先走了,夜叉小隊在都督府吧?」
蒼耳道:「明知故問。」
安息香帶着怪異的笑容打開房間門,在夜梟小隊其他人的注視下離開了。
安息香離開後,大廳內所有人都有疑問。
蒼耳先其他人說道:「都不要問,我不會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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