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手上拿着的,乃是一塊鐵牌。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鐵牌上頭,刻着一個「武」字,如無意外,這應該是某個男子的飾物。這塊鐵牌的形狀有些變形,表面上還帶着焦黑的痕跡,似乎經過敲打,又像是經過火燒,但無論如何,都可以肯定,這斷然是什麼值錢的舊物。
見顧盼兮手中捧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子飾物看得出神,時非清心中一陣不是滋味,他皺了皺眉頭,劈手從顧盼兮手中奪過那鐵牌,假裝不經意地問道:「盼兮,這是什麼,怎麼為夫先前沒有見過?看這殘舊的痕跡,倒像是某人的遺物。」
不管這人姓甚名誰是何方神聖,時非清都先默認他已經死了,這醋味弄得熏人,顧盼兮卻渾然不覺。
這也怪不得顧盼兮渾然不覺,因為這鐵牌,根本就跟她無關。
顧盼兮聳一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綰綰剛才跟月輕絮打鬥過程中,不小心從懷中掉出來的。我只是順手撿起了而已。」
&綰的?」
時非清一聽,頓時長出一口氣來,醋意全消,然後就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塊手中鐵牌,禁不住嘟囔起來:「綰綰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飾物?」
&也很好奇。」顧盼兮點了點頭。
就在這夫妻二人,為木綰綰身上掉落的這塊鐵牌而想入非非時,木綰綰這個當事人正好迴轉身來。她雖然順利將月輕絮打跑,卻也着實吃了不小苦頭,她將手上那沉重的鐵劍放到地上,一邊放鬆着筋骨,一邊跟時非清和顧盼兮兩人說道:「哎呀,跟這個月輕絮打,可真是不划算!非清,玫瑰,你們兩個說說,要怎麼報答我?讓我上下其手一番,總算不過分吧?」
話剛說完,木綰綰就看見時非清手中拿着的那塊本屬於她的鐵牌。她渾身一僵,面色突變,她下意識地摸索了一下懷中,發現本應該在那裏的東西,果然沒了,內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給我!」
木綰綰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嚴厲,面貌也分外猙獰,顯然是十分惱火。
對於她這個反應,時非清和顧盼兮都有些始料未及。可見顧盼兮撿起來的這塊鐵牌,對於木綰綰來說,舉足輕重。
時非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將鐵牌朝木綰綰遞了過去,嘴上將撿這塊鐵牌的不慎,獨攬到了自己身上,說道:「抱歉,綰綰。剛才你跟我師妹交手途中,這塊鐵牌從你懷中掉落,我只是出於想將其拾起還給你的想法,才將其撿起而已。請你不要見怪。」
木綰綰劈手奪過鐵牌,然後還咬緊牙關地瞪了時非清一眼,這才將鐵牌塞回了懷中。
&了,月輕絮也打跑了,你們也累了,抓緊休息吧。我去將還在客廳四仰八叉的我爹,還有柳師兄他們,搬回他們房中。」
月輕絮說着,抬腳就要走,時非清忙道:「綰綰,木掌門和師兄幾個,足有五人之多,且都是大男人,身子重,你一個人搬不易,就讓我們夫妻二人一起幫忙吧。」
&男人?大男人怎麼了?大男人難道就能壓着我木綰綰一頭嗎?!」
時非清本是出於好意的這個提議,沒想到也招致了木綰綰的激烈反應。眼下的木綰綰仿佛成了一隻刺蝟,誰主動去親近,都會落得個扎手流血的下場。
木綰綰的這個反應,
實在太奇怪了。顧盼兮眯起雙眼,打量着她。
是因為那塊鐵牌麼?那塊鐵牌到底有什麼淵源?
顧盼兮很想知道,但也明白,眼下這個當口,不方便張口去問。
時非清本來還想堅持,要幫木綰綰扛人,顧盼兮卻伸手截住了他,說道:「綰綰,既然你認為自己扛他們幾個人回房間沒有問題,那就勞煩你了。非清,我們簡單收拾一下打鬥的痕跡,然後就休息吧。」
時非清看顧盼兮一眼,想顧盼兮應該有自己的考慮,也就不再堅持,附和着點了點頭。
木綰綰大步走出了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房間,前往客廳。時非清和顧盼兮則七手八腳地合力收拾着他們的房間。
剛剛木綰綰和月輕絮那一番打鬥,戰況激烈異常,自然也令到打鬥的第一現場,也就是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房間,一片狼藉。光是將那些破碎的桌椅瓷器收拾好,都要花上兩刻鐘時間。
顧盼兮邊掃着瓷器碎片,邊問道:「非清,綰綰為什麼會對那塊鐵牌那麼緊張?」
時非清淡淡回道:「為夫也不清楚。」
顧盼兮白眼一翻,不滿道:「你跟綰綰少年時不是知交好友?你們還險些訂婚了,不是嗎?怎麼你對人家一無所知?」
顧盼兮這半是抱怨半是調侃,時非清卻認真了,說道:「說實話,為夫對綰綰,確實是不了解。不是為夫對綰綰不關心,而是她一直諱莫至深,似乎絲毫不願意讓人了解她的內心。」
&樣……」
顧盼兮想了想,木綰綰或許還真的是這樣的人。她總是一副張揚至極的模樣,說不定,其目的的實則,只是為了將自己的內在藏得嚴嚴實實。
既然如此,顧盼兮就更加不願意去窺探木綰綰的秘密了。如果她樂意找人袒露心跡的話,她顧盼兮樂意效勞,做一個合格的樹洞,可是硬要揭人私隱,可不是顧盼兮的做派。
花了足足兩刻鐘時間,時非清和顧盼兮總算將房間收拾得乾淨。兩人伸了伸懶腰,就一同爬上床準備就寢。
時非清的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綿長,顯然是已經熟睡。顧盼兮卻怎麼都睡不着,她滿腦子都想着月輕絮、木綰綰,還有五日之後武林大會的事情,越想越是精神,自然而然就睡不着了。
&
顧盼兮看着身旁熟睡的時非清的側臉,覺得煞是可愛,親他一下,就爬起身來,披上外袍,準備到院落中吹吹晚風,順便將滿腦子的錯雜事情,理清個思路來。
反正睡不着了,總不能就那麼睜眼等天亮浪費時間吧?
顧盼兮這麼想着,就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走出了房間。
一到院落之中,顧盼兮就看見了一剪人影,正俏立正中,仰頭望月。顧盼兮心中恍然,知道這是誰,正猶豫着是不是應該躡手躡腳地離開,另尋他處,那人影卻叫住了她。
&瑰,要去哪?」
顧盼兮嘆一口氣,淡淡回道:「睡不着,想起來吹吹風。」
木綰綰迴轉頭去,看着顧盼兮,問道:「不介意的話,要不就跟我一起吹吹風?」
顧盼兮略一沉吟,就點頭答應。
走到木綰綰的身邊,顧盼兮就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濃烈酒氣。顧盼兮皺了皺
眉頭,問道:「綰綰,你剛剛喝酒去了?」
木綰綰咧嘴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沒喝多少,不過是從客廳中,撿了些喝剩的冷酒囫圇灌進了肚子裏。」
還沒喝多少……
木綰綰光是這麼張嘴說了句話,從口腔中轟出來的酒氣,就熏得她想捂住鼻子。
顯而易見,木綰綰心情不佳,才會借酒澆愁。而導致她的心情這般一落千丈的事情,毫無疑問,就是她貼身帶着的那塊鐵牌的亮相。
顧盼兮這就更加好奇了,這塊鐵牌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木綰綰這樣的人,睹物傷情到這個地步。
是愛人所屬?可是那是男子的飾物啊……
顧盼兮真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就在顧盼兮暗自揣測木綰綰過往的時候,木綰綰冷不丁地開口問道:「玫瑰,你是在想,我身上那塊鐵牌,到底有什麼來歷,對吧?」
猝不及防地被木綰綰說破心事,饒是厚麵皮如顧盼兮,也不由得俏臉一紅,有些窘迫。
&有,哪裏的事!」
顧盼兮下意識地嘴硬,可是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木綰綰嘿嘿一笑,說道:「還不承認?你想知道,也不奇怪。畢竟我木綰綰,可是個有磨鏡之癖的人,身上卻貼身帶着一塊屬於男子的鐵牌飾物,這確實不合情理。對不對?」
顧盼兮咬了咬牙,還是大方地點頭回答道:「對。確實很不合情理。」
木綰綰哈哈大笑兩聲,沒有立刻回話。
顧盼兮就這麼靜默着跟木綰綰並肩而立,逐漸開始感覺到有些不自在起來。
木綰綰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顧盼兮大驚,問道:「木綰綰,你要做什麼?」
木綰綰現在可是喝醉了酒,她還是明確地表現過對顧盼兮懷有覬覦之心的女痴漢,如今半夜三更,時非清熟睡,顧盼兮落在她的手中,天知道木綰綰會借酒做出什麼事情來?
見顧盼兮如此緊張,木綰綰笑得更加高興了,逼近顧盼兮一步,問道:「玫瑰,怎麼樣,是不是很緊張,擔心會被我輕薄?」
顧盼兮咬緊下唇,鎮定地回答道:「綰綰,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的。有什麼話,有什麼事情,你好好跟我說。只要你願意說,我顧盼兮就願意聽。我願意交你這樣的朋友,跟你推心置腹地相處。」
&心置腹?」
木綰綰思索了一下這個用詞,笑了。
&久以前,也有人這麼跟我說過。可是玫瑰,你知道嗎,那個人,騙了我。他騙了我木綰綰!」
木綰綰說着說着,面目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她雙手抓緊顧盼兮的肩頭,沉聲說道:「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天底之下,竟然有人敢騙我落葉派傳人,木綰綰!我木綰綰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綰,你冷靜一些!」
顧盼兮被木綰綰的雙手捏得肩頭生疼,額上都滲出了冷汗來,如無意外,被她緊捏的這兩處位置,估計是要淤青了。
木綰綰沒有因為顧盼兮的勸阻而撒手或者冷靜下來,她反而更加激動,問道:「玫瑰,你不是要跟我推心置腹,想知道我的秘密麼?好,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磨鏡之癖!」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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