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
顧盼兮眯了眯眼睛,本來想回一句「我顧盼兮怕什麼麻煩」,但也擔心太過托大被打臉,老老實實地追問道:「什麼麻煩?」
木綰綰搖了搖頭,先夾了一筷子菜,才說道:「這個煙雨樓的幕後老闆,有點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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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兮滿是詫異地看着木綰綰。
眼下坐在這裏的,可是有樂山侯時非清,武林盟主顧盼兮,這兩人還是神機軍的主帥副帥。以他們兩人身份之顯赫,區區一個青樓的幕後老闆,竟然對他們二人來說,還算棘手?
木綰綰知道顧盼兮在想什麼,笑道:「玫瑰,你可不要小看天下人了。儘管你和非清身份顯赫,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們兩人此次來,也不能輕易表明身份吧?」
木綰綰所說,恰好是時非清和顧盼兮的痛點。他們兩人此次不能輕易表露身份,需要低調行事。如此一來,如果有個頗有來頭的地頭蛇出現,他們兩人倒確實不好應對。
顧盼兮用筷子敲了敲碗邊,催促道:「好啦,綰綰,別賣關子了,說吧,這個到底是什麼人,多有來頭,竟然讓你這麼戰戰兢兢的?」
&麼戰戰兢兢,亂說話。」木綰綰翻了翻白眼,「在這個金陵,我木綰綰怕過誰來?只是因為我想着你要跟他打交道,才提點你一句的。」
&好好,多謝你一片好心。」顧盼兮再次催問,「快說吧,到底是什麼人。」
&個煙雨樓的老闆呢,不怎麼樣,但是他有一個貧寒時認識的髮小,地位顯赫。」
木綰綰說着,在脖子邊比劃了一下,說道:「掌握生殺大全的顯赫——江南總兵,徐志傑。」
&兵?」
顧盼兮一愣,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煙雨樓的老闆背後,還有這麼一個靠山。
如果只是地方豪富或者普通官員,那倒好辦。可是總兵手握兵權,江南離樂安府又山高皇帝遠,這個總兵如果真的要對時非清和顧盼兮做些什麼,他們只怕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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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兮手捏耳垂,陷入了沉思,之前她還想過軟硬兼施,讓煙雨樓的老闆就範,可是現在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靠山,就要改變一下策略,不能太過魯莽了。
別的不說,跟一個總兵發生衝突,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顧盼兮就是多想建立這個情報據點,也不能冒如此巨大的風險,最後落一個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顧盼兮又問:「綰綰,你對這個江南總兵徐志傑了解多少?對他跟煙雨樓老闆的實際關係又了解多少?還有這個煙雨樓老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多少?」
顧盼兮連珠炮一般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木綰綰不由得連連擺手,說道:「玫瑰,你當我是百事通啊?這些事情,我都無心打聽,怎麼會知道呢?這個江南總兵徐志傑,我就是聽說過一些事跡,說是個剛正不阿的正派人物。」
&正不阿,會給青樓的老闆當靠山?」顧盼兮似笑非笑道。
木綰綰聳了聳肩,說道:「保護髮小的朋友,也不算什麼齷齪事吧?總之這三個問題,我都幫不了你解答,玫瑰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努力了。」
顧盼兮悶悶地哼出一口氣,雙手環胸,沒有說
話。
時非清沒有多話,扭頭跟流川和趙忠打了個眼色。兩人就連忙多扒了幾口飯,利落起身,推門而出。他們自然是記下了顧盼兮的三個問題,準備出外四處打聽了。
流川和趙忠走後,柳青煙冷不丁說道:「師弟,夫人,有件事,你們還應該注意一下。」
&麼事?」
時非清和顧盼兮異口同聲,齊齊問道。
柳青煙說道:「假如如木姑娘所說,煙雨樓的老闆有江南總兵徐志傑做靠山,那個如霜樓還敢用百花宴的對賭圖謀煙雨樓,只怕他們背後的靠山,也來頭不小。」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顧盼兮拍了拍額頭,驚道:「是啊……這一點,我倒是忽略了。沒想到這片煙花之地,竟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時非清怒極反笑,搖了搖頭,慨嘆道:「能跟總兵抗衡的靠山,估計也是朝廷命官。沒想到我大武的朝廷命官,都這般不堪,竟然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暗中勾當。」
顧盼兮接道:「這下當真是棘手了。本來以為幾天時間,就能做好這件事,但現在看來……哼!沒辦法了,非清,我們要換個策略了。」
&什麼策略?」
時非清皺了皺眉頭。
顧盼兮兩手一攤,理直氣壯道:「暫時還沒有想到。」
時非清啞然失笑,但他想到,顧盼兮從來是沒有把握不會胡亂開下空頭支票,但一旦定下了目標,必定能夠說到做到的人。
&罷,現在還有時間,距離百花宴還有兩日,你可以慢慢想。」
顧盼兮挑了挑眉頭,反問道:「怎麼就我自己想,你這個王九蛋不幫着我想嗎?」
時非清又搬出了他那句口頭禪,說道:「為夫跟你不是約定好了嗎,為夫負責正直,你負責狡猾。既然如此,哪裏用得着為夫幫你去想?」
顧盼兮嗤之以鼻道:「呸!你才狡猾,你全家都狡猾!」
&夫全家,你也有份不是嗎?」
「……」
木綰綰看不得這對夫妻打情罵俏,猛敲桌面,說道:「好了你們兩個,正事還沒解決,就別光顧着兒女私情了。」
顧盼兮搔了搔臉,說道:「如果綰綰你有什麼好主意的話,也不妨跟我們說說啊。」
&有!」木綰綰倒是也乾脆直接,理直氣壯。
&看,我們這不就是陷入了僵局之中嗎?」
顧盼兮雙手一攤,接道:「不過有一件事,倒是確鑿無疑的。」
眾人扭頭看她。
&花宴,我們肯定要參加。煙雨樓,我們也肯定要去一趟。」
顧盼兮說着,捏了捏耳垂,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個好機會,我們就乾脆去煙雨樓一趟,采採花,看看江南金陵的奢靡之景吧。」
&
時非清問道:「為夫也要去?」
顧盼兮用手肘捅了捅時非清的腹部,揶揄道:「怎麼,在我面前要假正經了?不是說金陵你以前常來,很是熟悉嗎?」
時非清正色道:「為夫已經強調過,為夫過來金陵,只是為了尋回師傅。」
&啦好啦,一點都開不起玩笑。」
顧盼兮搓了搓時非清的俊
臉,打了個圓場。
木綰綰翻了翻白眼,說道:「玫瑰你要進去青樓,只怕要喬裝打扮一下,裝作男子。」
&為什麼?」顧盼兮滿腹狐疑,「你不是也能進嗎?為什麼我就要喬裝打扮?」
木綰綰兩手叉腰,不滿道:「我跟你能比嗎?我木綰綰在金陵這一片,可是名字響噹噹的熟客了。你這麼一個初來金陵的生面孔,那些青樓老鴇龜公,只會當你是來青樓找夫君晦氣的怨婦,怎麼會放你進去?」
&倒真的是麻煩事。」
顧盼兮妥協了,「好吧,我就喬裝打扮一下,裝一把男子吧。嗯……綰綰,待會你隨我去附近的綢緞莊買身合身的男子衣服和髮帶。非清,你就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吧。至於柳先生,要勞煩你看着小飛了。」
柳青煙乾脆地點頭答應,誰想顧岳飛很是錯愕地睜大了兩眼,比了比自己,那意思分明是:我為什麼不能去?
&色鬼!」顧盼兮佯怒道,「我們這是去青樓辦正經事,又不是要去色聲犬馬,你一個小孩子瞎摻和什麼?乖乖待在這裏,不要亂跑亂動。沒事做就吃一串糖葫蘆。」
顧岳飛滿是沮喪地嘆一口氣,只有乖乖聽顧盼兮的話,不敢再抵抗。
眾人的任務都安排好了,顧盼兮和木綰綰就去綢緞莊挑了一身衣服。為免太過惹眼,顧盼兮特地挑了一身比較樸素的裝扮,穿上之後正合適,就是木綰綰這種歡場常客,也點頭說乍一看認不出她是女子,只覺得她是個相貌比較陰柔的俊美男子。
當然,這得益於顧盼兮不是鵝蛋臉或者錐子臉,而是她前世時近年比較流行的高級臉,下頜骨線條清晰明顯,由是喬裝成男子,也不會太過違和。
換好裝的顧盼兮和木綰綰回到鳳來酒樓,讓時非清這個跟她朝夕共處的枕邊人都愣了一愣,險些沒認出她來。三人簡單跟柳青煙和顧岳飛交代了幾句後,就徑直往煙雨樓走去。
煙雨樓所處的位置,乃是金陵的青樓一條街,八大金花,悉數在此,其餘大小不等的青樓,也超過了十家。換言之,光是這一條街上,就有近二十家青樓在,可想而知到了夜間尋歡之時,這裏該有多麼熱鬧繁華。
剛走進這條街,顧盼兮就切實地感受到了。這街道兩旁,儘是青樓之中出來招攬客人的老鴇和青樓女子,街道正中來來往往的,則是一個個走路跌跌撞撞、滿臉怪笑的尋歡脂粉客。這個場景,換做顧盼兮在前世看到,肯定二話不說打電話給掃黃組的同事來開展工作了。
&煙雨樓了。」
三人在一棟四層小樓門前站定,木綰綰就跟時非清和顧盼兮介紹了一句。
時非清和顧盼兮聞言抬頭,看向這棟四層小樓的匾額,果然看見黑底金漆三個大字——煙雨樓。
他們三人剛一站定,守在煙雨樓門口的老鴇和青樓女子,就蜂擁而上,將他們圍在了正中。
當先一個老鴇一看見木綰綰,登時眼前一亮,驚喜道:「喲,這一位,不是木姑娘嗎?稀客,稀客啊!」
時非清和顧盼兮瞪大了兩眼,盯着木綰綰看,心中驚詫,木綰綰還當真是金陵之中有名的恩客,前腳剛到,後腳就被煙雨樓的老鴇認出了。這到底是多麼頻繁地過來光顧,才能攢下這樣的知名度……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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