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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驚呼,白朔景勉強睜開眼。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別擔心,就是有些累。」
「你——」阮綿綿方才被他突然這麼一下嚇到了,還以為他要暈過去了,曾幾何時那個高高在上的白朔景會在她面前露出這幅虛弱的樣子,不由地心中一酸。
「你在擔心我。」
「廢話!」她輕輕甩開白朔景握着自己的手。
「疼,我這疼,這也疼,還有這裏,這裏,這裏……」白朔景用手在自己胸口、腹部、腿上到處指指點點了一通。
「我瞧瞧。」
阮綿綿撥開他的衣領,不等白朔景反應過來,伸手就翻起他的衣襟。當她看到那些還未痊癒的傷口頓時怔住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幾處纏着白布卻還滲出血痕。
「這些傷……你應該好好躺着!!怎麼可以跑出來了?那些暗影護衛呢?怎麼沒有人攔着你!!」
「天吶,這……這麼深的刀傷!」
「傷口都扯開了,要重新上藥才行。」
白朔景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阮綿綿在他身上翻來翻去,他突然覺得受傷其實也挺不錯的,應該一來的時候就把傷口給她看,這樣她也就不會躲着自己了,想到這,他眼裏的笑意更深了。
見阮綿綿要準備動手解開自己腰際的褲帶,白朔景連忙抵抗。
這褲帶他是遲早都要解的,但……但不應該是這個時候……呃,主要是這時候他真的有心而無力。
更何況腿上的傷不能讓她瞧見……
「等等……綿兒……你這麼着急嗎?」白朔景匆忙按住那雙在他身上點燃無數小火苗的柔荑。
阮綿綿愣愣地瞧着白朔景,原本蒼白的臉上此刻因略帶窘色而顯出幾分紅潤。
「不……不是,我……我……我只是……」
看着白朔景那一身被自己煩亂的衣衫,阮綿綿又窘又驚的縮回手,被他這麼一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只覺臉上一陣滾燙,那絕色的面容紅艷的仿佛要滴出血般。
「擔心……你的傷勢……」說到最後,她撇過臉聲音輕若蚊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解釋……能否化解自己的唐突又尷尬處境。
「過來。」
「額。」
「綿兒,過來……讓我抱抱你……」
白朔景伸手將她拉向自己的身側,撩過她的青絲,抽出了那支髮簪,任由她絲絹般的長髮如瀑傾斜在他的胸口。
「別,會壓到你那傷口。」
「不要拒絕我。」
「嗯。」
這刻阮綿綿沒有再躲開,她避開那些被白布裹着的傷處,將臉只是微微地落在他的肩頭,聽着他平穩有力的心律聲,感受着白朔景溫熱的手掌和掌心那些起伏繭印。
「我,很想你。」
「嗯……」她輕輕地呢喃,不知為何眼裏一陣模糊,似乎等了這句話很久,是的,她做的那些都值得,有她這句話就夠了。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呢?」
他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凝望着她泛着氤氳霧氣的眼眸,言語中帶着寵溺與愛憐。
「我早就知道拾雪瞞着我乾的那些事,他與蘇憐玉的來往,他謀劃着想要除去我的計策。但我並不知道,他竟然以我的身份在……更沒算到蘇憐玉竟然已經懷了他的骨肉還被蒙在鼓裏。讓你身處險境……」
「拾雪,他為什麼要這麼?」
「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我怕他還會再傷到你。」
「別怕,有我。」
阮綿綿也不接話就這麼安靜地聽着一個人說道。
她看着彼此相握的雙手,宛如美玉,可他的卻更為修長,五指如荑,白皙似蔥,完美到看不出瑕疵。可又有誰知道這樣看似完美的一雙手下,有多少厚重、堅硬的老繭,藏着多少生殺過往……
是啊,有白朔景在,她哪裏會怕?
她在心底無聲的應和着,身子更偎向了他一些,只覺得這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木香味,讓她特別安心。
「綿兒,你那時候聽到蘇憐玉懷着『我』的孩子為什麼還會救她?」白朔景開口。
「我是醫者,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我倒希望你不救。」他嘴角不由痕跡的扯出一絲苦笑。
阮綿綿臉色微微尷尬,「到處都是你生死不明的消息……我派出去的人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興許……許是你在世僅有的骨肉……姑且不論真假……就憑這點我又怎能不救……」
「那要不是這樣情形呢?」
「我本也沒打算平白的救她,自然是會將她那個孩子奪走,然後藏起來……等你回來再質問你!」
他微怔,遽爾展顏一笑,眉眼生輝道:「你果真會這樣做?」
阮綿綿被他這麼一追問臉色緋紅,「當然!」
「你打算把那孩子藏起來以後呢?」
「養大了去找你報仇!」她硬着頭皮胡亂說道,其實當初她真動過這個念頭。
白朔景聽完竟輕笑出聲,「這倒是個好法子。」
「唔,你笑我!」
「沒有,你做得很對。讓他們母子活着,很快拾雪就會知道他有個孩子在我們手裏,他一定會來的。」
「希望他晚一點知道……」
「為何?」
「因為你的傷,還需要很久才會好……」她的手指輕輕地滑過他胸口那些傷疤,明明是白玉般的人兒,卻連塊完整的皮膚都快找不着了。
「傻瓜,見到你。我就已經好了……」柔。軟的唇貼着她的發,低沉魅惑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真的有些累,陪我睡會吧……」
在夜風閣熬了多少個斷筋挫骨的日夜,又連着幾日的馬不停蹄趕路,他從未如此忐忑,害怕她會生氣,推拒他,不見他。他甚至想不出該如何哄她,想不出什麼她喜歡的物件可以給她。他才無奈的發現,或許自己不夠懂她……
日頭漸落,窗外布起低低的夜色。
一雙手悄然環住她纖細的腰。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沉沉睡去。
沒等阮綿綿開口,耳邊就傳來白朔景起伏均勻的呼吸聲。
她不敢動,生怕會吵醒此刻好不容易睡着的白朔景。
心繫着他傷勢的阮綿綿卻怎麼也睡不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輕聲開口:「朔景……」
喚了兩聲,白朔景沒有動靜。
阮綿綿試探地移開了他的手,起身看着睡在床榻上那謫仙般安詳的人,已然深睡了過去。
只是,那漂亮的嘴角,還揚着微微的弧線,帶着一絲滿足。
她的指尖輕輕地滑過他的唇,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湊過去,輕輕地在那溫熱的唇畔上點了一吻。
身前的人沒有動,阮綿綿悄然翻身。下了床。
為了不吵醒他,她只穿着布襪便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躡手躡腳的點燃了書案上的燭台,從那藥柜上翻了七八個小藥罐,捧着回到床邊。
她動作輕緩地將白朔景的衣服掀起,解開腹部滲血的白布,露出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阮綿綿手指不由一顫,難過地低下頭,羽睫濕。潤。
你真是傻。拖着這樣的身子就趕來,我哪裏都去不了,自然是會一直都在這裏,你大可等傷好些再來啊。連傷口都包紮都這麼草率,害怕我聞到太重的藥味,連藥都不敷。又害怕我發現這些血腥味,木質香料比以往都用的更重。可你忘了,我是醫者,握着你的手自然就能探到你的脈息。
怕自己的抽泣聲會吵醒他,阮綿綿取了銀針,封住了他的睡穴。
她翻轉過他的背,本以為會十分吃力,卻輕鬆的將他翻了過去。
看着側臥在床榻上的白朔景,她撩起他後背的衣衫,原本應該光潔如玉的後背,佈滿各種傷痕,有新傷,也有已經結痂的舊傷,還有很多起伏不平、猙獰可怖的疤痕。
她突然忍不住,跪在床邊,將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緊咬着唇,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可是眼淚卻無論怎樣都止不住地滾落。
身體因為眼前這些傷痕而無聲地戰慄,痛楚而心疼。
起身將那些藥罐一個個打開,輕輕地把藥粉撒在那些傷口上,又拿了乾淨的軟布條從新給他包紮好傷口。有些深長的傷口,阮綿綿便用銀針穿着一根天蠶絲線輕輕地將它縫合起來,天蠶絲線十分細軟,等張合後也不會在皮膚上留下扭曲如同肉瘤的疤痕。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將那身子上滿目瘡痍的傷口都重新處理好。
阮綿綿知道這些都只是皮肉傷,只要按時換藥,並不會有大礙。
她轉身向白朔景雙足走去,解開腳踝纏着布條,輕輕捲起他的褲腳,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他的腿受傷了,這是這些傷痕、切口,還未長合皮肉,每一處都深可見骨。她撇開眼,根本就不敢數到底有多少道,阮綿綿只覺得猴頭一甜,一股血腥衝上鼻息。
如果之前身上的傷只是他不心疼自己,那這腿上的……挫骨斷筋就是他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命……這樣的腿他竟然還和常人一樣走到她的面前,甚至抱起她,白朔景,你到底知不知道疼?你該有多疼啊?
白朔景,你這些……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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