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的戰船分兩批出發,一批在莊雍的帶領下直奔泰湖延坪島,另外一批在沈冷的帶領下去寧武縣接上乙子營那三旗戰兵,浩浩蕩蕩的船隊離開了水師大營,兩岸不少百姓駐足觀看,人群之中吶喊聲不斷。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籌備多日也不可能出現什麼意外,隊伍如長龍遠去,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了。
沈冷帶着人趁亂進入了水師外面的林子裏,楊七寶有些擔憂,到現在為止將軍也沒說要去幹什麼,甚至隊伍都是在登船之前臨時決定混出大營。
「將軍,咱們幹嘛去啊。」
楊七寶忍不住問了一句。
「為民除害,順便發個財。」
沈冷回頭看了一眼,他要求隊伍保持安靜,誰也不能胡亂走動,古樂帶着親兵隊來回巡視,確保不會有一人離隊。
「去哪兒?」
「一會兒再告訴你。」
林子外邊就是官道,沈冷招手帶着楊七寶靠近路邊在矮木叢里蹲下來。
不多時,從水師大營里出來幾個騎兵順着官道一路往西北方向去了,等那幾個騎兵去的遠了,沈冷招手示意隊伍跟上去。
距離水師不到十里之外有一座廢棄的磚窯,這是當年興建水師的時候起的,水師建成之後也就沒了價值,幾年後這裏已經滿是荒草。
沈冷帶着人在距離磚窯大概三百米左右停下,隊伍依然沒有離開樹林。
等了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那幾個騎兵從磚窯里出來上馬而去,沈冷隨即把手舉起來然後一握拳,所有的士兵隨即將橫刀都抽了出來,林子裏寒光乍現。
「上去!」
沈冷一聲令下,第一個沖了出去,三百米的距離對於戰兵衝鋒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當磚窯里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已經在百米之內了,古樂帶着沈冷的親兵隊從一側繞了過去,直奔磚窯後邊。
「殺!」
隨着一聲暴喝,士兵們開始發起進攻,磚窯里不斷有弩箭射出來,可顯然已經慌了手腳,弩箭的準頭有限。
隊伍剛剛接近磚窯,一大群貫堂口的殺手從另外一側沖了出去發足狂奔,他們很清楚在這樣的野外與戰兵交手是什麼下場,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放棄了堅守。
可是,磚窯後邊已經有人等在那了,從草叢裏刷的一下子站起來一排身穿白衣的流雲會刀客,連弩掃過來將貫堂口的人掃翻了一層,古樂帶着親兵隊支援過來,與流雲會的人合力將那些殺手盡數攔住。
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根本就是一邊倒的屠殺,一對一的話這些貫堂口的殺手絕對不遜於戰兵,可是這本就不是一對一的江湖約戰。
連弩掃一遍,標槍掃一遍,然後五人隊形成小梅花陣好像絞肉機一樣轉進去,每個五人隊都如此,貫堂口的那些殺手就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面對的都不只是一個人,戰兵有意識的把他們分隔開,小梅花陣互相交替位置互相支援,如果從上空往下看的話會發現這一朵朵梅花開是如此的血腥如此的美。
戰鬥持續了大概一炷香左右,至少兩百名貫堂口的殺手除了幾個當頭的之外其餘皆被屠戮殆盡。
黑眼從人群之中過來,手裏拎着一個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中年男人。
「貫堂口的三當家,這應該就是他們在水師附近所有的人了。」
他把那個中年男人仍在沈冷麵前,沈冷嘆道:「審問環節了啊好麻煩。」
於是招手,古樂獰笑着從他後面上來。
沈冷和黑眼走到一邊,黑眼習慣性的把煙斗取出來點上嘬着問:「這是你手下?他會審問的?」
沈冷:「你可以好好看看。」
黑眼:「我還怕了不成,刀山血海殺出來的人,還能暈血?」
他點上煙斗的目的是平復心情,畢竟殺人是一件讓人覺得害怕的事,哪怕是今時今日的他也一樣會害怕,只不過動起手來後就暫時忘了怕。
嘬了兩口,看到古樂那邊的動作後他嘬煙斗的勁兒更大了,啪嗒啪嗒啪嗒煙從嘴裏一股一股一股的往外噴,然後實在不想看下去了:「這個傢伙怎麼這麼變態的。」
然後他發現沈冷根本就沒看,而是背對着那邊。
「原來你比我還慫。」
沈冷笑起來:「你是慫,我是四個慫慫炸。」
這句話才說完古樂就血糊糊的回來了:「將軍,他們大當家沐流兒在水師中,一直都住在沐筱風的獨院,還有就是這些人集合起來是要去魏村的,要對先生和茶兒姑娘下手,是沐筱風的指示,就是想趁着將軍不在動手,其他的倒也沒有問出什麼,畢竟他這個層次的人接觸不到更多秘密。」
「水師里麼?」
黑眼有些沮喪:「看來只能到這一步了,殺沐流兒有些不現實。」
沈冷哦了一聲:「把屍體處理一下,楊大哥你帶着隊伍去江邊,那裏我安排了一艘熊牛一艘柳鶯找藉口停下來,你帶人直接登船,王將軍問起來你就說船隻臨時出了問題。」
楊七寶楞了一下:「將軍你呢。」
「我會追上你們的。」
沈冷轉身問黑眼:「你們有沒有帶着夜行衣?」
「為什麼要帶夜行衣?」
「那你們就不準備嗎?比如晚上出去做事也穿一身白?」
「那是自然。」
「為什麼晚上你們也穿一身白?」
「因為我們比較牛逼。」
黑眼聳了聳肩膀,他背後的斷舍離三個人也一起聳了聳肩膀,雖然蒙着臉但沈冷看得出來這三個傢伙表情都肯定和黑眼一模一樣。
「幸好他們有。」
沈冷看了看磚窯裏邊,進去搜了搜果然搜出來很多裝備,貫堂口比當初交手過的流浪刀可要富餘多了,畢竟把控着長安城的賭場,甚至整個京畿道的賭場都是他們的。
沈冷翻出來不少銀票,然後決定和黑眼分了:「你一張,我一張,我一張,我一張,我一張」
黑眼:「這是你在水師學的本事?」
沈冷認真解釋:「不是,是家學。」
黑眼想了想沈先生那個樣子,對沈冷的話不敢有絲毫懷疑。
選了一身合身夜行服沈冷換上:「讓你的人都散了吧,跟上水師的隊伍往泰湖延坪島去,那邊才是主戰場啊。」
黑眼:「你不會想一個人去吧。」
「去哪兒?」
「你難道不是一個人要悄悄回水師大營幹掉沐流兒?」
「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心大嗎?」
沈冷白了他一眼:「趕緊走,人多眼雜,到延坪島等我就是了。」
黑眼:「那你要去幹嘛?」
「家務事。」
沈冷拍了拍黑眼的肩膀:「家務事就交給我自己好了。」
「家務事?」
黑眼隱隱約約嗅到了一絲危險。
沈冷卻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衝進了林子裏,看方向是奔着魏村那邊去的,想到剛才古樂問出來貫堂口的人要對沈先生和茶兒姑娘下手,黑眼這才反應過來沈冷說家務事的原因是什麼,那個傢伙是不想讓自己帶着人一起去冒險,他的家人他要自己救。
「白痴。」
黑眼罵了一句,帶着流雲會的人朝着沈冷衝出去的方向緊追不捨。
水師。
沐筱風靠在椅子上品着從長安城送來的美酒,看起來整個人都很放鬆,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愜意過,從水師的船隊離開大營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久之後將真正的主掌這支龐大的隊伍。
沐流兒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看起來像是一尊美輪美奐的木雕。
「你似乎很不喜歡留在我身邊?」
沐筱風看了她一眼,然後嘴角勾了勾:「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你自己難道就看不清楚?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做我的女人?念你忠誠,以後偏房小妾我會給你留個位置,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父親讓你來只不過是給你畫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大餅讓你充飢,你覺得,我尚且不能接受你,父親會答應?」
沐流兒的肩膀顫了一下,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知足吧,做妾你也算是一步登天,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做完後我將來的地位會有多高。」
沐流兒依然面無表情,咬着的嘴唇卻變得艷紅起來,那一抹血跡觸目驚心。
「去做你該做的事,你的人估計已經到了魏村外面,你去把沈冷家裏那個老王八蛋的腦袋帶回來,可是那個丫頭要給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她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死,那般漂亮的人兒死了也怪可惜的,當初在江邊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還稍顯青澀可已有傾城之姿,想想看,那脾氣火爆的丫頭征服起來也會別有風味。」
沐流兒轉身往外走,一個字都沒說。
「如果你把她殺了,我保證你以後不會有好果子吃。」
沐筱風放下酒杯:「不把沈冷的女人睡了,怎麼算真正的出了那口惡氣?」
沐流兒的腳步稍稍停了一下,然後加速離開。
門被她拉開,外面的陽光一下子灑進來,有些刺眼。
砰!
一聲悶響,那是刀砍破了什麼的聲音。
沐流兒滿臉是血的退回來,腦袋上卡着一把刀,這是一種很驚悚的場面,一個漂亮女人的腦袋上頂着一把刀退回來,腦袋上那個豁口大的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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