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市公安局門口,大約有近百人堵在大門口,場面一片混亂。
「公安局不作為,放任罪犯逍遙法外」的大橫幅拉在門口,顯然這些人是來抗議的。
周志斌已經三天沒有休息,本就頭昏腦漲,現在更是思緒混亂。
門口已經安排了一些警員維持秩序,防止群眾衝進大院裏。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儘快破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兩個月十幾起,數字觸目驚心!
不能怪這些人頭腦發熱喪失理智,說到底還是自己這些警察的工作做得不夠,讓那個犯人至今還是沒有落網。
黃濤那邊所有的筆錄都已經被翻得快要爛了,可每個受害者的證詞都是含糊不清,而犯人很少在同一個地方犯案兩次以上,幾乎沒有證據證明那人大身份。
「局長,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場面快要失控了。」
黃濤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自己是強姦案的專案組組長,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要付首要責任。
「局長,實在不行就先把我撤職,不,開除也行,這樣或許能暫時安撫受害者情緒。」
情急之下,這是黃濤能想出的唯一辦法,把自己處理了,起碼能表明局裏辦案的態度。
「你別放屁!」周志斌突然爆粗口。
「把你撤了誰查案?要是把警察開除就能解決問題,我立馬辭職!」
周志斌一拍桌子,現如今要是真的把黃濤撤了,那就是自己卸磨殺驢,這種事他干不出來。
「可是……」
「你別說了,我有辦法。」周志斌打斷黃濤的話,穿上警服走出辦公室。
門外聚集了比之前更多的人,起初還都只是受害者家屬,之後的就是大量「社會愛心人士」來聲援助威了。
叫嚷聲一聲高過一聲,都要求局長趕快出來認罪,公安局都是吃乾飯的,領着工資卻沒有盡到責任。
哭喊的、罵街的、靜坐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抗議。
聚集的人越多,他們的膽子越大,畢竟法不責眾,有人來支持自己,那就是力量。
原本還是站在馬路對面拉橫幅示威,之後就衝到門口了,現在馬上就要衝破警察拉起的警戒線,進到大院裏來鬧。
「大家安靜一下,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周志斌站在門口,示意大家冷靜下來聽他說話。
「我知道你們對犯罪分子恨之入骨,你們都是受害者,是我們警察應該保護的群眾。這件事的確是我們辦案不力,我身為局長難辭其咎,在這裏給大家道歉。」
周志斌眾目睽睽之下做了個九十度鞠躬,聚集在門口的記者們抓拍下這重要的場景,明天的報紙頭條有了。
「光道歉有什麼用,我女兒的清白還能回來嗎?」
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婦女對周志斌大叫,她的女兒才剛剛十八歲,就經歷了這種事,後半生可怎麼辦。
有了一個人帶頭喊冤,後面的人紛紛附和,把自己的家門不幸一股腦的倒出來。
周志斌也不急於回應或是反駁,而是耐心的聽大家把話講完,這些人現在需要發泄的途徑,讓他們把想說的、想罵的都說出來,有利於待會兒的溝通。
人群嘰嘰喳喳,有的人是真的有冤,但大多數還是來故意藉機鬧事的,這些人也都被他看在眼裏。
即使人處在憤怒之中,精力依然有限,不到十分鐘,這些老百姓就安靜下來。
很好,周志斌在心中想,接下來才是安撫工作的開始
「希望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這是我代表市公安局給大家的承諾。」
門口的人已經有了退意,還有一些煽風點火的別有用心之人在挑事,這些人就是紙老虎,不值一提。
「哎,你們看,市委的韓書記來了!」
後面有人大叫,所有人齊齊轉身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輛黑色公務車緩緩開過來,在人群面前停下。
韓梓宇從容不迫的從車上走下來,圍堵在門前的人群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這就是地位之間產生的差別,即使這些人仗着人多勢眾,又是情緒激動,但讓他們真的給市委書記找點麻煩,估計沒有幾個真敢的。
「來的人挺多的,大家這是有事要說,我懂。」
不管人再多,都一定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慌亂,韓梓宇不像是來給大家請罪道歉的,反而像是來體察民情的。
但就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和語氣,才能讓大家心平氣和的聽他說話。
步伐矯健,韓梓宇穿過人群的同時和大家打招呼,然後走到了周志斌旁邊。
「周局長,你們公安局是怎麼搞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難怪大家有怨言,你可知道自己的錯誤?」
雖然表面上是在批評,但周志斌知道這是韓梓宇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幫他圓過去場面。
「是,的確是我們市局的問題。辜負了人民群眾的信任,也沒完成領導交給我們的任務,我檢討。」
韓梓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周志斌平時莽撞,但關鍵時刻卻是不糊塗,知道順着自己的話說。
「我今天代表市委正式給你們市局做出指導,必須限期破案,否則你這個局長就主動辭職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人群也無法再挑出什麼毛病,該散的也就散了。
可惜,事情並沒有兩人想的那麼簡單,從一開始,這次聚眾抗議就是有預謀的。
「你們這些當官的該不會是騙我們吧?嘴裏沒有實話,就是忽悠我們先走,然後你們好推卸責任。」
一個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再一次點燃了人群的情緒。
剛剛平穩下的氣氛,被這句話勾引的躁動,不斷有人痛罵官員無恥。
群情激奮,這第二輪的暴動可比剛才猛烈的多。
「小心!」
身後一個警員的驚呼聲傳到周志斌耳中,抬頭一看,一個玻璃瓶子正朝自己腦袋砸過來!
「咚。」
玻璃與頭的碰撞聲有些沉悶,周志斌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隨後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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