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煉反覆確認,終於判斷出那層黑色物質的成分。
雜質!
那都是從他體內排離而出的雜質!
許煉不是武者,他並不懂得那些引導真氣的方法,《打鐵功》中也沒有記錄,最重要的是,這些雜質的排出,似乎是後背的胎記所致,根本就與真氣無關。
這就更讓人抓瞎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脈象,嘗試着去認識他現在的身體。
他的指尖搭在脈搏上,許久過去,終於才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的身體好像比之前更強壯了。」
許煉露出個鬆懈的笑容,突然又搖搖頭,糾正自己的說法,「也不能說強壯,應該說是……平衡。」
對,從脈象上判斷,給他的感覺就是平衡。
呼吸、心跳、肌肉的鬆弛與緊繃、力量的釋放與收斂,這所有的一切,都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衡。
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假如讓他和一小時之前的那個自己對戰一場,他有十成的把握,將其輕鬆擊敗。
不管那一枚胎記是什麼,但目前來看,似乎那不全是為了坑自己而存在的。
只是它不太喜歡真氣而已。
如今,許煉只能這麼理解了。
突然地,他想起一個人,也許對方能夠解答目前他的困惑。
當即翻身下床,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來到客廳的時候,恰好看到林小雀從外面回來,手裏還提着一個油紙包。
「小雀,你去給我買藥了?」許煉心中一動,問道。
「嗯。」
儘管許煉穿戴整齊,林小雀再看到他時,還是免不了一陣臉紅心跳,目光始終放在對油紙包好奇不已的二豆身上,「你燒的太厲害,家裏又只有西藥,我只能用物理降溫的辦法了,不過現在我買了些中藥回來,現在就去幫你熬上。」
許煉心中一暖,又覺得林小雀的模樣有些好笑:「那考考你,開的什麼方子?」
「我試着幫你探過脈了,但是很奇怪,你的身體好像什麼問題都沒有,當時你又昏迷不醒,我只好按自己的理解買了。」林小雀說道,「都買了紫蘇葉、生薑、紅糖、炙甘草。」
「方子不錯,沒有按照感冒風寒之類的開藥,說明你對發熱症狀的理解很深刻了,不過,你忽略了一件事。」
「啊?什麼事?」
林小雀嬌軀一顫,頓時緊張起來。
許煉微笑着走過去,說道:「你第一道方劑既然已經生效,何必又要開第二道方劑呢?」
「什麼第一道方劑?」
「就是你林小雀無微不至的照顧啊。」
「啊?」
林小雀聽到這句話,那張小臉蛋唰一下就紅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聽到身後的房門一響,許煉直接離開了。
把中藥放到一邊,林小雀抱起二豆,目光失神的問:「你說,我幾乎就把他看光光了,那我是不是要對他負責啊?」
她並沒有察覺,那扇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
然後,門外就飄來一句:「哈哈,那我今後餘生,就交給你負責了!」
「啊!」
林小雀嚇得尖叫一聲,把二豆丟到沙發上,飛快鑽進了自己的閨房。
可憐的二豆窩在沙發里,摔的一腦袋蒙圈。
半小時後。
許煉從出租車下來,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大春的家。
房間裏不像昨晚那樣靜寂,站在院子裏就能聽見濃厚的喘息聲。
推開門的時候,許煉看到蘇青山正趴在床上,雙腿被搬到枕頭上,身體懸空,僅用手臂撐住床面,拼盡全力的做着俯臥撐的動作。
雖然動作不太標準,但考慮到他高位截癱的病情,這已經足夠驚爆眼球。
許煉啞然而笑,等蘇青山做完一組動作,這才走進說道:「青山叔,你這也太拼了吧。」
「小許,你來啦。」
蘇青山笑着說道,「你給了我希望,我自然也要爭一口氣。」
許煉點點頭,現在蘇青山的胸椎處早就已經痊癒,並不用擔心他會因為哪個動作而引發舊傷,反而這種適量的運動,能夠有助於喚醒沉睡的胸椎神經。
「青山叔,我過來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許煉一邊說着,一邊扶着蘇青山重新躺下,順便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讓他能夠半坐在床上。
「你說,我肯定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在武者的力量體系裏,除了肌肉力量和真氣兩種,還存在其他的力量嗎?」
「嗯?」
蘇青山疑惑了一下,「這聽誰說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騙子了?」
許煉:「……」
他這張臉看上去很單純很容易受騙嗎?
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許煉繼續問道:「我沒遇到騙子,就是鍛煉的時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了,這世界上連真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都能存在,為什麼不會存在另外一些更加神奇的力量能夠為人所用呢?」
蘇青山抱着胳膊,眉頭緊皺:「唔,這問題確實問住我了。」
「我再補充一下,就好比說,在這武者界裏,就沒有哪個人屬於那種絕頂天才,生來就擁有某種力量,足夠媲美真氣的那一種?」
「天才確實是有。」
蘇青山的話讓許煉為之一振,但下一秒,就是一盆冷水潑下來,「可即便是這種天生神力的天才,一般也逃不開你說的那兩種力量,想要超出真氣的界限,我還是從來沒聽過。」
許煉瞬間猶豫了。
他原本是想要問一問背後胎記的事情,現在卻覺得,即便真的問了,恐怕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
或許,胎記中蘊藏的那種神秘力量,還會因此傳出去,成為對他和蘇青山的一種威脅。
那絲猶豫最終還是讓許煉決定,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成為他一個人的秘密,除非……
他能夠找到傳授《打鐵功》的那位老先生的下落。
十年前,那位老先生留下了《八千方》和《打鐵功》以後,就與許煉一告而別,再也沒有出現過,可儘管他連老先生的姓名都不知道,在他心底,老先生恐怕是唯一能讓他坦然問出這一切的人了。
「小許,你問我這些,是不是還對我昨天的那句話耿耿於懷啊?」突然,蘇青山的話把許煉拉出思緒。
「嗯?什麼話?」
「當時我說,不能把我蘇家的《八門拳》傳授給你。」
「哈哈,您想多了。」
許煉笑了笑,說道,「八門拳大開大合,還是更適合大春一點,你先歇着,我去熬今天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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