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存豪是一個嚴苛的執行者。
這說明他的執行力強大,但同時,他性格當中的偏執,也讓他沾上了容易一意孤行的弱點。
很多擁有指揮權的人,都有這樣的弱點。
「許煉,如果你不肯穿上我們的裝備,就請待在這裏,好好看着我們特警人員是如何執行任務的!」
不給鐵嬌龍繼續辯駁的機會,韋存豪拋出一句話,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下一刻,他向下屬示意一個眼神,一套特警的專屬裝備遞了過來。
許煉嘆了口氣,搖頭道:「算了,我拒絕。」
「那就老實待着。」
韋存豪的語氣里,閃過一絲怒其不爭的意味,隨即,他把這套裝備遞到趙長鏡的面前,「趙警官,你也穿上吧,你是前特種兵,我需要你和我一起行動,同時我也不想等任務結束,張隊跟我要人的時候,會是一個受傷的你。」
儘管趙長鏡支持的是許煉,但他還是默默接過了這套衣服。
服從命令。
是他的天職。
鐵嬌龍黛眉微皺,湊到許煉的身旁,小聲道:「趙警官在想什麼,本來人手就不夠,他還要冒着中暑的風險執行任務!」
「他在體制之內,總不能公然違抗命令。」
許煉倒是見怪不怪了,聳了聳肩膀道,「服役的時候,你就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嗎?」
鐵嬌龍不假思索:「沒有,雪楓的隊長不會有這麼低級的失誤。」
許煉一聽樂了:「那是沒碰到我,沒有人點破他的失誤。」
「……」
這話噎的鐵嬌龍無話可說。
要不要這麼自信啊!
片刻,趙長鏡全幅武裝,與一眾特警站在一起,看上去倒是挺威風的,不過其中煎熬,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趙哥。」
許煉找了個機會,叫住趙長鏡,「雖然你的橫紋肌溶解症很少再復發,但還是小心一點,覺得不對勁了就及時退回來。」
說罷,許煉就地撿起一塊石頭,在趙長鏡的頭盔上劃了一條傷痕,這樣的話,就把趙長鏡和其他特警區分開來了。
「嗯,放心吧!」
比了個大拇指,趙長鏡戴上護目鏡,走進隊伍。
每個人的腰上,都別着手銬與繩索,這就是對付感染者的武器。
「好了,準備戰鬥。」
韋存豪沒好氣的瞪了許煉一眼,發號施令道,「所有特警人員注意,我們的任務是控制感染者的行動能力,所以要儘可能的避免戰鬥,一半人負責限制行動,另一半人跟着我,一起把感染者集中起來,爭取一個小時之後,肅清整條建南街!」
之所以要集中感染者,是為了方便行動結束後,把這些感染者統一送往醫院治療。
下一刻,韋存豪重重揮手:「行動!」
半數特警一同靠近出去。
果然,毫無皮膚裸露的他們,即便站在感染者的視線之內,也形同虛設,那些感染者們依舊無動於衷的僵立着,時而抽幾下鼻翼,但也僅此而已。
這一幕,倒是有點類似近年來大熱的棒子國電影《釜山行》。
咔!
第一幅手銬,銬在了感染者的腳上。
恰好,那感染者動了一下左腿,手銬拉扯,瞬間失去了平衡。
整條街道,在這一刻安靜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啪!
感染者摔在地上,但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成了!」
韋存豪臉上露出濃郁的成就感,大聲道,「不用擔心什麼了,放手去做吧!」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紛紛加快了速度。
至於許煉和鐵嬌龍,跟着那些普通警察,一起被韋存豪按在了原地,強制要求他們,不可以單獨行動,甚至還安排了幾名警察,專門盯着他們。
而韋存豪等人,則是拖着感染者的腿,像是堆垃圾一樣,把他們堆在一起。
這裏三五人,那裏七八人。
特殊時期,也只能簡單粗暴一點,顧不上照顧感染者的尊嚴了。
一幅幅手銬噼啪直響,手銬用光了,就用繩索,不過幾分鐘過去,就有八十多個感染者被限制行動,然後被挪到街道兩旁。
「我們真的不用幫忙嗎?」
鐵嬌龍卻沒有多興奮,凝聲問道。
許煉說道:「當然用,韋隊長他們穿成這樣,還要負責挪動感染者,很快就撐不住了。」
「可是,這些人……」
說着,鐵嬌龍看了眼身旁那些警察。
許煉想了想,轉頭道:「兄弟,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嗯?」
那警察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砰!
然後,他腦後就中了一拳,摔倒在地。
卻是一個圓臉警察收回拳頭,說道:「大家自覺一點,讓許煉過去。」
「知道了。」
說罷,這些警察開始相互餵拳頭,沒幾秒鐘,一個個臉上都掛了淤青,看上去慘兮兮的。
畢竟是韋存豪的命令,他們不能夠公然反抗,但是可以假裝被許煉擊倒,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
圓臉警察衝着許煉一笑:「當時我中了亂腸蠱,是你及時趕到醫院拔了那個要命的點滴,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斷。」
「謝了。」
「給我來一拳吧。」
圓臉警察指指左臉,「對了,我叫方明,是小方的哥哥,我要謝謝你帶他回來。」
許煉一愣,這才發覺,這個方明的五官確實與小方挺像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明顯然在忍着淚,聲音都在顫抖。
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上,許煉吸了口氣,然後,一拳把方明打成熊貓。
鐵嬌龍看着這一幕,愣怔怔的,半會兒沒能回過神來。
還能有這種操作?
等許煉遞來外套、頭套、手套、護目鏡這些東西,她才猛然驚醒。
「這樣不就成襲警了嗎?」
「有張隊兜着,沒事。」
許煉笑了笑,說道,「外套跟頭套是警隊的,別弄破了。」
話落,他把防恐面罩套上,從頭頂到脖子,正好能全部覆蓋。
而這時候,韋存豪等人,已經向前壓進了三百米。
有近半感染者,都被制服。
只是,天熱難耐,如同一個大蒸籠,瘋狂剝奪着他們的體力。
尤其是跟隨韋存豪的這些人,體力已經透支,汗液粘稠,把衣服和皮膚黏在一起,說不出的難受。
「隊長,好熱啊。」
有人已經開始抱怨。
韋存豪聲音一沉:「忍一忍,這點溫度就承受不住……」
撲通。
突然,有一名隊員因為中暑,倒地暈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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