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在感染者危機時的一場直播,不僅給他帶來更多的名利,也讓他在新聞界樹了一個敵人。
而這個敵人,竟然想在小方的追悼會上做點什麼。
沒有人注意到,穀子進已經悄無聲息之間,來到了那位攝像師的身後。
看着攝像機上閃爍的紅點,那代表直播的信號,穀子進不禁冷笑:「到底是市台,不但能把攝像機帶進來,還能在電視上進行直播。」
「噓。」
攝像師猛地回過頭,壓着聲音道,「谷大記者,你聲音小一點,會被機子收進去的。」
穀子進笑了笑,他要的,就是把聲音收進攝像機。
下一秒,穀子進突然向前幾步。
等於是橫衝進了悼念遺體的那條通道上面。
背對着小方的遺體,而他正面對着的,是張天勇為首的一眾警察。
不少人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尤其是那些參加追悼會的普通市民,一個個全都愕然了,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要發生什麼。
如此咄咄逼人的看着眾警官,不是要鬧事吧?
「谷記者,你要做什麼?」
方明第一個回過神來,飛快走到穀子進的面前,「請你站到那邊去,那是專門給你們拍攝的地方。」
穀子進不理會他,灼灼的目光在警局那些領導的身上一一划過,最終停在張天勇的身上:「張隊長,我是雲海晚報的記者,我想要問您一句話!」
眾人聞言,俱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質問的語氣,還真的要鬧事啊!?
「你做什麼!」
方明怒了,一個箭步欺上,抓住了穀子進的肩膀。
隨即間,卻聽到張天勇輕叱的聲音:「方明,別亂來。」
「張隊,怎麼是我亂來,明明……」
話還沒說完,方明突然發覺,張天勇正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身後,他心神一緊,連忙轉過視線。
李同帶來的那個攝像,也被穀子進吸引,不自覺間,鏡頭竟然正對着他們。
這一幕,全被直播出去了!
不管怎麼說,穀子進的行為只是有些不合時宜,算不得是破壞秩序,他若是對穀子進用強,對警方的形象是一個大大的危害。
狠狠的咬住牙,方明鬆開了穀子進的肩膀。
「多謝警官。」
穀子進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和方明才聽的到,同時又帶着一份得意,頓時更把方明激怒,一雙拳頭捏的嘎吱作響。
緊跟着,穀子進朗聲開口:「眾所周知,這一次的感染者危機,是那個名叫洪君仙的傢伙投毒所致,但是,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網上還有另一種說法,洪君仙並不是唯一的始作俑者,這場危機裏面,他是有幫手的!」
因為那台攝像機的緣故,現場雅雀無聲,誰也不敢隨便開口,李同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很想讓攝像師把機子停掉,可這一幕已經直播出去,中途停掉的話,勢必會造成更大的猜忌,不一定要引出多大的動盪!
李同轉過頭,對張天勇小聲說道:「張隊,實在抱歉,我那攝像……」
「沒辦法,不怪你們。」
張天勇也握着拳頭,關鍵是他也沒想到,這個穀子進會大膽到在追悼會上鬧事。
再看穀子進站立的那個位置,分明就是盤算好了,要借用市台的攝像機,把他的這個問題,拋向警方,也拋入整座雲海市!
「既然洪君仙不是唯一的犯人,為什麼只抓了他和他的黨羽,其他的嫌犯呢,為什麼我們從沒有得到過消息,他們是否還在雲海市里逍遙法外,甚至,他們是不是就坐在電視機前,用一種嘲弄的態度,看着這一場追悼會!」穀子進將這一番話說的昂首挺胸,鏗鏘有力,「是,我們敬重英雄,我們也感謝警方在這次危機中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們不能容忍,在案件還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就召開這種英雄性質的追悼會,這算什麼,利用方警官的事跡,轉移公眾對另外一個嫌犯的注意力嗎?!」
「谷記者,你的想法太激進了!」
張天勇沉聲開口,「我們從沒有在任何場合,說過結案這兩個字,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穀子進當即反問:「您的意思是說,警方正在追查另一個嫌犯嗎?」
「是的。」
「那我能否問一句,警方追查的進度怎麼樣了?」
「抱歉,這是警方機密,無可奉告!」
張天勇氣的臉色有點發白,這傢伙的幾聲質問,字字如針,直接把警方推到了一個非常為難的處境上。
因為穀子進的這一番話,等於是向公眾提了一個醒,仍有嫌犯流落在外,感染者危機仍然沒有解除,只是這種危險藏匿起來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迎來它的第二次爆發。
警方可以隱瞞進度,但是,為了安撫公眾,必須要做出一些承諾。
比如說,在多少時限之內,承諾抓住另外一個嫌犯之類。
可問題是,雷公壓根就不能抓啊!
感染者危機結束的那一天,張天勇就聯絡過軍方,希望能在他們的配合下,對雷公採取抓捕行動。
結果呢,這場抓捕行動被拒絕了。
軍方就像是在保護雷公一樣,絕口不提任何抓捕的事情。
這讓張天勇為難至極。
承諾好做,可是,軍方不解除這種保護的話,雷公就動不得,等承諾的時限一到,又該怎麼向公眾解釋!
他總不能堂而皇之的在鏡頭前面,說是有某些大人物在保護雷公吧?
穀子進當然不知道這些內情,他只是想造一個話題,讓他在新聞界內,狠狠的刷一波存在感而已。
然後,穀子進再次開口:「張隊長,您可知道,您這一句無可奉告,讓多少民眾處在整日擔驚受怕的情緒裏面,我們需要真相,需要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
「我……」
張天勇被問住了。
這時候,李同站了出來,說道:「穀子進,這裏是方警官的追悼會,你問這些話,是對方警官極大的不尊重!」
「正因為這是追悼會,我才這麼問的,因為我相信,在方警官面前,張隊長不會用任何公關的手段,他會給我們一個最真實的回答,您說對不對,張隊長!」
穀子進眼裏仿佛噴着光,而那些光,可以無形傷人!
旁邊,方明氣的臉色煞白,一副拳頭,早在暗暗發力之間,掐出了絲絲鮮血。
他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弟弟的追悼會上鬧事!
那副帶血的拳頭,微微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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