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府的五進院之中,燒水的聲音咕嚕咕嚕作響,花飛花有條不紊衝着茶。
一旁的紀凡靠在搖椅上,被蓋了一張毯子。
將魂念透入玉筒之中一會兒,得知了一些情況,紀凡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主子,這天兒漸冷了。」
看到雪花飄落,花飛花將茶杯遞給了紀凡。
「道玄山脈可是熱鬧得很。」
紀凡稍稍坐起身形,雙手搓着茶杯,待到茶香撲鼻這才慢飲了一口。
「今天就是論道的日子。」
花飛花不確定,地魔界強者同道玄宗是否會有交鋒。
「再過兩天,咱們就離開道玄山脈。」
紀凡想要去一趟星羅海的南姜島,看看能不能有機會。
從紀凡定的日子,花飛花能意識到,他對於道玄山脈的情況不是太放心。
「主子,幫着盧君開脈的事……」
花飛花略微猶豫,還是對紀凡提醒道。
「她是怎麼想的?」
紀凡之前倒是提過一嘴,也覺得女廚子還不錯。
「表明了,一定會誓死效忠主子。」花飛花笑了笑,並沒有同紀凡多言。
「估計是用不上她什麼。」
紀凡掀開毛毯,從躺椅上起身。
同花飛花到了四進院,看到膀大腰圓的女廚子,正在房門口焦急等着,紀凡不由笑嘆她惦記上了。
「咚!咚!咚!」
女廚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跪地就給紀凡磕了三個頭。
「一起進來吧。」
紀凡示意花飛花扶起相貌和體態有些嚇人的女廚子,笑着進入了屋中。
以前就連紀凡給自己開脈,都相當的不容易,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
「用不着盤坐,站着更有利於氣血運行,過程可能會很痛,你得忍住了。」紀凡坐在床上,淡笑着言語道。
女廚子點了點頭,有着一股子猛勁兒。
「嗤!嗤!嗤~~~」
紀凡左右雙手十指射出一縷縷精光絲線,猝不及防貫入女廚子身體中,瞬間讓她身形一震。
「不用緊張,忍住就行,說到開脈,我的把握還是很大的,即便你經脈破損,我也能給你縫補上。」紀凡笑着對女廚子道。
只見膀大腰圓的女子,咧了咧兩片厚厚的嘴唇。
紀凡的凡古纏絲靈元,確實非常適於開脈,不同於以氣開脈,他甚至可以強行沖脈。
不過即便紀凡可以讓人有修煉的可能,往後還是要看修煉之人的姿質。
在女廚子身體不斷微顫的情況下,紀凡幫着她開脈的速度很快,不到百息的功夫,他雙手十指透出的一縷縷纏絲靈元,已經驟然震動收回。
「噗~~~」
滿頭大汗憋不住的女廚子,當場就噴了一口血,如果不是體格夠強,只怕就要昏過去。
「若是還能動的話,可以出去在院子中慢跑幾圈,這樣更有利於經脈的疏通,不要乾重活兒,飲食清淡,多喝些水,先溫養幾天。」紀凡從床上長身而起,笑着在女廚子肩膀上拍一拍。
不知道為什麼,女廚子覺得紀凡拍的雖輕,卻引起了她體內氣血震盪,使得她體內一處處脹痛無比。
女廚子的逆血壓不住,又嘔出一大口。
一身劇痛嘔血之後,女廚子這才通透輕盈,就像是身體疲累到一定的極限,輕飄飄的一樣。
「還不謝過主子。」
花飛花能意識到,女廚子真是得了宗門弟子也難以被賜予的機緣。
「盧君誓死報效主子。」
女廚子跪在地上,再度給紀凡磕頭。
「能指望你做事的時候,還遠着呢。」紀凡微微一笑,出了屋子。
離開四進院的時候,對於啞兒和湘兒兩名婢女出來見禮,紀凡並沒有屬意她們。
「隆~~~」
道玄山脈南方的碎墟之地,傳來了極強的古力波動,讓紀凡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很顯然,地魔界的強者沒有退卻。
「還得是有東西!」
紀凡的一雙靈目,能夠看到常人難以發現的古壓波紋。
在紀元時風暴之前,紀凡擁有三具古魔之軀,能動用的寶物也多,他自己都清楚,那是他綜合戰力最強的時期。
現如今紀凡自身戰力強了,但體外戰力和綜合戰力,同紀元時風暴之前卻沒法比。
「如果大家都處境艱難倒也罷了,怕就怕這一場葬古災劫下來,有人得意有人失利!」紀凡這時非常清楚,眾多強者遭到紀元時風暴的針對各有不同,而他應該是相對最重的。
對於紀凡而言,在紀元時風暴中,能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至於浴劫的輕重,應該是由很多因素導致的。
通過師娘寧安媛所給的玉筒,紀凡了解到,紀元時風暴過後,紀卓已經是西古靈域少有的強者。
就連曾經背棄婚約的蘇妍,也已經執掌青嵐宗主之位。
「一晃都兩百載了,也難怪師娘惦念!」紀凡抱起圍着他轉的小刺蝟。
「小凡,小凡,去力量波動的地方看看吧。」小刺蝟不放心的脆語,在紀凡腦海中響起。
「主子……」
花飛花也趕了過來,古力波動太明顯了。
「去了或許就會有其它的事。」
在西古靈域,紀凡有不想見的人,而且他的身份也頗為敏感。
「玲瓏。」
紀凡對六進院召喚一聲,將小刺蝟放入了腰包之中。
「花飛花,你在府中好好安頓着。」
沒一會兒玲瓏來到五進院,紀凡才對花飛花叮囑道。
帶着沒什麼情緒的少女出了阿府,紀凡能感覺到,街上有人隱晦關注着阿府的情況。
紀凡溜溜達達出了南城門,這才戴上斗笠,開始騰空向道玄山脈南方飛。
對於跟着的玲瓏,紀凡知道,她是天生玉魚,只是不確定,它同古妖海域的海底葬,有沒有什麼關係。
「雖說是藏不住,但還是戴上一些好。」紀凡給玲瓏也繫上了紗巾。
道玄山脈以南,除了有道玄台之外,還有一處碎墟之地,那裏幾乎已經到了道玄山脈的外圍。
在空中飛行了一段時間,紀凡已經能看到,遠方一座座殘破的大山。
強橫的古力波動散去,一股更加精純的靈力波動,帶給人鋒銳之感。
看着道道劍光噴薄,好似將一方天地為之分割,紀凡心中不由暗贊。
到了碎墟的外圍,已經有很多修士藉助法器浮半空中,觀看着一名鎧甲女子,同面戴白紗少女的戰鬥。
「嗡~~~」
面紗少女一舞劍器,猶如鞭綢盪擊四方,煌煌劍威向一身鎧甲的女子不斷襲卷。
「千機峰的嗎?」
紀凡更多是觀察女子的鎧甲,相當的精密,不但將女子全身覆蓋,胸口處的一塊耀石,沿着玄妙的刻紋路徑,在為整個鎧甲散發能量。
「鋥~~~」
只見鎧甲女子也拔劍了,她的大劍同鎧甲是一體的,揮動的過程中氣勢逼人。
佇立在半空中的紀凡,看着面紗少女變化萬千的劍法,覺得更像是演武,相比之下,鎧甲女子卻是沖勢十足。
「羽化期的修為,劍道也很厲害!」
紀凡能感受到,面紗少女的劍法中,蘊含着兩種劍意,一種是霸,第二種是斬。
「道玄宗就是以悟道為主,可是地魔界的強者,遠比想像中的細膩,在自身實力上要略勝一籌。」紀凡對於面紗少女風捲殘雲的劍勢,不免有着佩服之意。
相比對敵交戰雙方,觀戰的強者,無非也就是看個熱鬧。
「轟~~~」
隨着面紗女子蓄力揮出一劍,劇烈的劍光將碎墟開出溝壑,使得時間流速好像變慢了一樣。
鎧甲女子抵擋的寬大劍器被撩斷,整個身形雖避開了劍氣鋒芒,還是被轟飛而起,一身鎧甲裂開了道道碎痕。
面紗少女收劍,而鎧甲女子落地翻蹬暴退,略微喘息,則是主動認輸,這讓紀凡能意識到,論道之戰還是有底線的。
「赤玄道長,你們已經輸了兩場,還要再比下去嗎?」地魔界的一名老嫗,對披頭散髮的老道笑語。
「說了比試五場,你們不過是勝了兩場……」沒等一名手持丹爐的婦人將話說完,就已經被披頭散髮的老道打斷。
「我們道玄宗認輸了。」
當着各方強者的面,赤玄道人竟主動承認了技不如人,不再讓論道繼續下去。
一時之間,碎墟之地變得死寂,儘管前來助威的各方勢力強者不服氣,但卻沒有人站出來。
這倒是不是各方勢力強者,怕了地魔界之人,而是不願介入道玄宗與地魔界強者的論道,惹人笑話。
只有急於出名的低階修士,才會弄不清情況,不論何時何地都想要出頭證明自己。
「赤玄道長,早就聽聞道玄宗的古道隱藏,有着古道機緣,實話同你說了吧,我們想要進入古道隱藏。」銀髮老嫗深吸一口氣,對披頭散髮的老道說出了目地。
「古道隱藏事關道玄宗的傳承,恕不能給幾位行方便。」赤玄道人沒有任何猶豫,拒絕了老嫗的意圖。
「除了偷入,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紀凡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地魔界強者的勝利,明着再往下戰,地魔界的六名強者打不起,不過道玄宗似乎也很痛,因為這件事還不算完。
「看來就如同師娘所說,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不動別人也會動,不只是地魔界的強者,各方前來助威的強者,沒準都在打古道隱藏的主意。」紀凡心中暗暗思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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