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文一愣,沒想到屋裏居然是一個男人,他來找陳東的確是有事,華錦城的事情上面催的很急,而且他已經向羅東秋引薦了陳東,所以在事實上他和陳東已經是在湖州的盟友了,而且陳東的特殊地位,也都是耿長文想加以利用的合適的人選。
華錦城出國後,遲遲不回,讓本來想扣住華錦城這個老闆讓其就範的打算落空了,所以他今天來就是想和陳東商量一下,以參加黑社會組織的罪名逮捕華家的幾名家庭成員,迫使華錦城回國,要不然就把這些人投進監獄,雖然手段卑劣,但是只要陳東配合的好,其他的事情不是問題。
陳東聽到丁長生這麼說,只能是一閃身,將門口讓開了,耿長文對丁長生的聲音不是很熟悉,但是一進門卻看到了丁長生正在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這才意識到,今天確實是不該來,可是這段時間和陳東接觸的次數多了,彼此之間也隨便了很多,秘書攔着他,他還以為是陳東在搞女人呢。
「耿局長,怎麼,不認識了?」丁長生端着茶杯,微笑着問道。
但是丁長生的笑臉卻沒有換來耿長文的好臉色,陳東是湖州本地派,而且和丁長生有過合作,再加上丁長生現在在省紀委,所以無論是哪方面,陳東對丁長生都是頗為忌憚的,可是耿長文卻沒這個覺悟。
他是有後台的人,而且還是大後台,所以即便是丁長生到了省紀委,他依然是不會將丁長生放在眼裏的,只是他沒想到丁長生會在這裏。
對於很多人來說,丁長生在湖州的時代過去了,這個人物已經成了過去式,他到省紀委後,很多湖州的幹部認為丁長生和自己的交集實在是太小了,但是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就又回來了,耿長文就是這麼想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陳檢,既然你有事,那我改天再來吧」。耿長文依然是沒把丁長生放在眼裏,轉身要走。
「耿長文,我本來是想讓下面人通知你的,但是既然你來了,我就現在通知你吧,我這次來湖州是來巡視的,近期接到不少群眾的舉報,說湖州市局存在不少問題,既然來了,就得聽聽群眾的呼聲,湖州市局將是這次湖州的一個巡視單位,你回去準備一下吧,下午去湖州市局」。丁長生將茶杯頓在了茶几上,擲地有聲的說道。
「舉報?誰舉報?」耿長文一愣,轉身問道。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舉報什麼你不知道?我想你會想明白的,陳檢,你要是和這為耿局長有事談,那我先走?」丁長生雖然這麼說,但是屁股卻一動沒動,這不是明擺着嘛,這是讓陳東攆耿長文走。
耿長文連個招呼都沒打,立刻離開了檢察院大樓,一進自己的車裏,立刻打電話到局裏。
「趙林,那些事都暫停,省紀委巡視組來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到開發區去一趟,我估計是那些企業有人在往上舉報,你去挨個警告一下,要是出了岔子,就不要在湖州幹了」。耿長文惡狠狠的說道。
「耿局,省紀委的?不會有什麼事吧?」趙林很緊張的問道。
「沒事,就按照我說的做,對了,你給何明輝說一下,召集一下在局裏的人員,我馬上回去,開會」。耿長文是真的急了。
有時候就是再囂張,可是面上的事情也得做,這也是給自己的後台一個插手的理由,否則的話很多事不在理上就不好插手,這是潛規則,只要按照程序做對了,那麼即便是出了問題那也是有辦法脫身的。
現在湖州官面上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耿長文是有後台的,這也是耿長文很囂張的原因所在,有時候耿長文連司南下的面子都不給,這也是司南下明知耿長文在向開發區的企業攤派,可是管不了,耿長文也不給他這個面子。
因為他發現,這些企業有的是錢,而且這麼多錢都投在這裏了,還能在乎這點小錢?所以他覺得這倒是成了斂財的一種方式,其實耿長文這段時間的變化可以說是相當的大,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第一個原因是趙林的作用,這小子不停的給耿長文介紹各種朋友,當然了,這些朋友來自哪裏,只有趙林知道了,反正都是在湖州做生意的人,想着辦法巴結這位耿局長,第二個原因是丁長生走了,離開了湖州,這讓緊張了很久的耿長文終於是放下心來。
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他發現,當一個人第一次伸手了後,再想把手縮回來是一件很難的事,開始的時候是一些煙酒禮品,後來還是煙酒禮品,但是盒子裏卻不再是煙酒禮品了。
他向羅東秋提過幾次想掛個副市長,兼任公安局長,可是羅東秋一直都沒給回話,他在一個朋友那裏聽到這麼一種說法,羅東秋的老子羅明江其實在省里早就不是一言九鼎了,副市長這樣的位置,肯定是要經過常委會的,那麼這就等於自己上升的空間堵死了。
《潛伏》裏的站長吳敬中說過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有解甲歸田的時候,如果不是為了錢,誰願意當這個官呢?可見,錢成了衡量一個人價值的唯一東西,理論上說實踐是檢驗審理的唯一標準,可是理論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的,餓上三天什麼理論都抵不過一個窩頭,這是人的層次決定的,而金錢恰恰決定了你的人生層次的高低。
耿長文上升無望,如果再不撈點錢,那自己在湖州的一切都白費了,而且羅東秋曾經答應他,如果能拿下華錦城,他可以分到百分之五,這也是他不遺餘力的想將華錦城弄回來關進去的原因所在,任何時候,對錢的將超出你對人生中其他的總和,這是有理論根據的,自從錢造出來那一天起就決定了這個現實。
「羅少,有件事想向您匯報一下,丁長生到湖州來了,說是省紀委的巡視組,下午要到市局來調查,我這邊是不是先暫停一下?」
「你是說華錦城那件事嗎?華錦城和丁長生本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他能巡視,你就不能調查嗎?一定要往華錦城和丁長生之間的關係上調查,即便是沒有,你是一個市局的局長,還能造不出這點事來,老耿,我怎麼發現你最近腦子不好使了?」羅東秋在電話里毫不留情的訓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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