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驚訝於楚鶴軒的天真,要自己支持這個方案,還是在市委常委會上,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是自己參加會議,也只是列席罷了,自己有什麼權利發言?
退一萬步,就算是自己能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也不會在常委會上支持華錦城這個方案,因為這個方案司南下是不會支持的,如果司南下不支持的方案自己去支持,那麼後果會是什麼?
再說了,市政府這邊和司南下之間的矛盾的車並不想參與,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不是涉及到老子利益,老子是不會插手的,現在自己的處境很明顯,低調才是自己生存的不二法門,要我支持你們,和司南下作對,老子是不是嫌這市長助理當的時間太長了。
還是那句話,市長助理不一定會站在市長這邊,楚鶴軒雖然說的合情合理,要是羅東秋和蔣海洋拿到這塊地,的確很可能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但是這個世界上存在最多的東西不是人,而是麻煩,羅東秋的麻煩現在還沒到,等到了再說。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會議上支持了市政府這邊的方案,自己的麻煩很快就會到來。
「楚市長,我還有事要辦,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丁長生笑笑,沒有任何的表情和回復,直接起身走人。
「等一下,你這是什麼態度?」楚鶴軒問道。
「楚市長,我有我的判斷能力,雖然我也認為華錦城的方案是最佳方案,但是恕我不能支持這個方案」。
「為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如果不支持這個方案,在處理紡織廠這件事上會出大亂子嗎?除非現在有錢解決紡織廠的歷史遺留問題,你說呢?」
「那些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我要考慮的是我要是支持了這個方案,我就會立馬走人,請問,楚市長,你能保證我不被調走或者是撤職嗎?」丁長生問道。
楚鶴軒也沒想到丁長生會這麼直白的告訴他原因,事實上,越是直白的表態越具有殺傷力,如果丁長生虛與委蛇,那麼楚鶴軒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理由來勸解丁長生,但是這句話一出口,楚鶴軒就明白丁長生是擔心什麼,的確,在丁長生的人事安排上,市政府現在還插不上手,這是事實。
對於給你支持的人連最起碼保護都不能給予的話,要別人去為你抬轎子,這可能嗎?
楚鶴軒點點頭,不再說話了,丁長生轉身出了楚鶴軒的辦公室。
但是一直到秘書敲門問可否繼續會見其他人時,楚鶴軒擺擺手說道,上午不再見人了,他要去找市長匯報工作。
果然,等楚鶴軒到了邸坤成辦公室時,邸坤成看到楚鶴軒的臉色,笑笑問道:「怎麼?談崩了?」
「被你說中了,這小子現在學的溜滑溜滑的,根本不讓沾手啊,我為此還多撥了十萬元給城建委,這小子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楚鶴軒苦笑着坐在了邸坤成對面。
「意料中的事,是你不死心,還真是看不出,原以為這小子在石愛國走了之後還會這麼活躍,但是比以前有分寸多了,至少在這事上沒有做出蠢事」。邸坤成說道。
「可是他也不是心裏沒數,我說了,如果這塊地落在羅東秋手裏,他的麻煩少不了,可是這傢伙居然不在乎」。
「那是他知道,如果答應了你,麻煩來的更快,不過既然是這樣,我們的方案就要再調整一下,華錦城那裏你還得多上心,雖然丁長生不會明着支持華錦城,可是暗地裏肯定會支持他的,我懷疑在這個項目上,華錦城和丁長生之間一定有利益輸送,我們只要促成了華錦城的方案,那麼下一步丁長生的事才好借題發揮」。邸坤成說道。
「這個我知道,但是明天的事怎麼辦,明天司南下的新湖州藍圖就要公佈了,我們這個方案才是第一次亮相,我看,機會不大」。
「機會要是很大我們還用得着去上常委會?」邸坤成反問道。
丁長生回到城建委辦公室時,工人們已經將辦公家具都卸了下來,並且都全部組裝完成了,全友家居,一點味都沒有,這次胡佳佳辦的事倒是還靠譜,張明瑞和梁一倉也都有自己的辦工桌了。
「哎,回來了,怎麼,找你都談了什麼事?這麼久不下來」。胡佳佳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坑我唄」。丁長生沒好氣的說道。
胡佳佳一愣,還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時,丁長生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張和塵打來的。
「喂,什麼事,張秘書」。丁長生大大方方的問道。
張和塵在那邊一聽丁長生叫自己張秘書,就知道他說話不方便,也沒有廢話,直接說事。
「丁主任,明天上午十點在市委小會議室開會,你列席,不要遲到了」。張和塵言簡意賅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
胡佳佳也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一個辦公室就這點不方便,沒有任何的可言。
「明天開會?開什麼會?」胡佳佳問道。
「市委常委會,我列席,不知道什麼事,但是肯定是沒好事」。丁長生皺眉道。
「切,得了便宜賣乖,你是市長助理,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胡佳佳酸溜溜的說道。
「嗯,要不這樣吧,我明天請假,你替我去如何?」丁長生搶白道。
胡佳佳也不是傻子,看到丁長生那樣子就知道明天的事沒好事,而且楚鶴軒把她支出來和丁長生單獨談的,要是對她有好處,楚鶴軒怎麼可能這麼幹呢?
「算了,我又不是市長助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胡佳佳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城建委這是第一天開張,我請客,我們中午聚一聚吧,也算是開業大吉了,這以後的事多着呢,還得指望你們給我扛活呢,說吧,想吃什麼?」丁長生想着,反正紡織廠這事鐵定是一場硬仗了,干好了,說不定自己還能在湖州幹下去,要是這事辦砸了,這也許是自己在湖州最後一個崗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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