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的故事 第18章 一葉障目

    以前我也能看到，但我最近卻不大能看到了。」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看不到了？」

    「我不想看到。」

    「這是你想看到就能看到，想看不到就看不到的嗎？」我有些欣喜若可以這樣那我豈不是……

    「當然不是了。」

    「那你是為什麼？」我迫切地想知道。

    李媽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什麼然後說道：「前一陣子我總是做夢夢到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在夢中跟我說他們很冷。我心想着莫不是鄉下的墳出了什麼問題，我就找時間回去了一趟。我到那一看果然是墳出了問題，好在我帶了鐵鍬去。我修繕得差不多的時候從小路那邊走過來了一個身穿藍色道袍和尚。」

    「和尚？怎麼又會穿着道袍呢？」我有點好奇。

    「我這麼說是因為他雖然穿着道袍卻是個光頭，我本以為他只是路過沒想到他是專門來找我的。」

    我越來越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專門去找你呢？」

    李媽對我打斷她的話有些不滿意：「你別打斷我，我年紀大了有些事一被打斷就想不起來了。」

    我識相地住了嘴，她繼續說：「那道士，我們就姑且叫他道士吧！那道士站在我面前打量了我許久說道『程東說你是個美人，現在一看他果然沒有騙我。』」

    「程東是誰？」

    她一臉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不打斷我。」

    我抱歉地聳了聳肩示意她繼續。

    「程東是我的丈夫。」她剛想繼續說下去就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剛剛說到那裏了？」

    我連忙回話說：「您剛剛說到程東說你是個美人。」

    她聽到這句話有些嬌羞，我是很佩服自己的能從一個大媽臉上看出嬌羞來。但顯然這並不是重點，我微微頷首，繼續聽着李媽的話。

    「我當時就問他『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丈夫的。』」

    那道士捋了捋銀白色地鬍鬚一副不可說的樣子：「女士施主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李媽追問他。

    那道士悠閒地看了看天空，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計算天時。

    隨後他把兩片樹葉貼到了李媽的臉上，李媽剛想伸手去抓。

    他就用浮沉打掉了李媽伸上去的雙手：「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女施主好好配合我就是了。不然豈不是拜拜辜負了你丈夫的一片心意。」

    李媽聽到了她丈夫的名字分外激動：「我丈夫的什麼心意，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那道人只是笑了笑卻不再言語，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

    他開始在李媽的身旁裝來轉去，嘴裏面還念念有詞：「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隨後李媽眼前的兩片樹葉就風吹落了，她睜開眼睛以後向四周看了看哪裏還有什麼道士的身影。

    回城的路上，李媽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她心裏一直想在想着這件事情，實在是納悶自己的丈夫叫那個瘋瘋癲癲的道人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路她的心思都在這件事情上，連路邊發生了車禍都沒有注意到。

    還是交警提醒她里現場遠一些她才注意到路邊發生了車禍。

    她不經意地看了那白布蓋着的屍體一眼，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沒有看到任何鬼魂。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的丈夫叫那道人來做什麼，原來是要蒙住她的雙眼不再讓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來打擾她。

    我聽了這件事以後心裏蠢蠢欲動的，要是我能遇到的個道人的話說不定我以後也不用看見那些東西了。

    於是我問李媽：「李媽你知道那個道人在哪裏嗎？」

    李媽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那人來無形去無蹤。」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想：「剛燃起的希望就這麼破滅了。」

    飯吃得差不到了，我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了。畢竟我家裏面還有人在等着我呢，要是我遲遲不回去的話她萬一為了等我不吃飯怎麼辦。

    我剛要起身告辭，李媽就攔住了我說：「你再等一下我又件東西要給你看。」

    我想了想又坐了下來，李媽起身去臥室里找了許久拿出了一個針線盒來。

    一心想回家的我看着那針線盒心想：「李媽你不是在逗我吧！」

    「小伙子你不要以為我在逗你，你這針線盒裏面的東西對你很重要。」

    聽了這話我就很納悶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遺失，要是有的話我也不至於住在這裏了。

    為了早些回家我催促她「李媽你姐別賣關子了，快些打開吧！」

    李媽點了點頭，用她那雙帶着老年斑的瘦弱的雙手打開了那個針線盒。

    說是針線盒，可那針線盒裏面並沒有針線。

    有的卻是一張硃砂紅的紙，那紙上用融了金的墨水寫着四個大字：「順天安命。」

    我看着那幾個字，心想：「李媽這可別是你兒子的護身符。」

    她看着那幾個字，佈滿皺紋的雙眼裏噙滿了淚水。

    我這也沒和女孩子交往過，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穩人只知道傻傻地遞紙巾，更別說怎麼安慰大媽了。

    好在李媽不是個多愁善感、眼淚濤濤的人，獨自傷心了一會兒後就自己恢復了過來。

    她把那張紅紙從盒子裏面小心地拿了出來跟我說：「這張紙是我小的時候一個高僧給我寫的，說是能讓我平安地度過一生。」

    我看着那張紅紙想了想李媽的遭遇：「他說的對，你確實是安穩地度過了大半生了。」

    她聽了這話忽然就笑了，那笑聲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隨風搖擺的銀鈴，雖然很好聽但從一個老阿姨嘴裏發出來還是有些刺耳的。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戰戰兢兢地問她。

    「你沒說錯話，你說的對。」那語氣就像是自嘲。

    「小楊啊！現在我把這個平安符送給你。」說着她就把那張紅紙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要是接了這李媽轉身就死了我可怎麼辦，我這要是不接看來她是不會讓我走出這間屋子的。

    於是我推辭着說「李媽，這是你的護身符給我不好吧？」

    她無視我的為難，把那護身符硬是塞到了我的手裏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