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城的港口這兩年熱鬧了不少,恆記商行的船隻來來往往的,尤其是在風暴季節過去之後,遠航的船隻紛紛歸來,便更加熱鬧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七月姑娘,要靠岸了!」
在離港口不遠處的一艘大船上,一個穿着短衫長褲做了男兒打扮但頭髮卻隨意散落,一眼便能看出來是個女孩兒的小姑娘站在了船舷上,正遠眺着前方的港口,面容俏麗,正是花好年華,「好!」她笑着應喝,張手迎向了海風,「我回來了!」
兩年了,她終於回來了!
「七月姑娘,你小心。」下頭有人喊了一聲,也沒多擔心,不過作為船上年紀最小的又是女娃娃,而且據說可能是夫人的女兒,所以這些憨厚的水手漢子也還是叨念了一句。
封七月咧嘴一笑,「好咧!」
「那下來。」也不是真的怕她出什麼事,這兩年來在海上,什麼危險沒見過,她非但沒有像剛開始他們擔心的時候出事,甚至還在危及的時刻救了他們,更不要說她在水裏的功夫可不比他們這些在海上往來十數年的人差,這丫頭就好像是天生就該和大海打交道的,「等一下還要回王府,這要是弄濕了要得換衣裳。」
封七月跳下了下來,「老王你是越來越囉嗦了,這不好,人都沒老怎麼就成了囉里囉嗦的老頭子呢?都要比我爺爺囉嗦了……」
「呵呵。」老王沒反駁,就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
封七月也呵呵笑道:「我錯了,我們的老王哪裏老了?明明還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嘛,哎,這海風吹的我眼睛都暈了……」
「姑娘這張嘴可比那些海賊還厲害!」老王哼哼,死的都能被她說成活的了!單憑這本事也難怪被夫人如此重用了,不過她到底是不是夫人的女兒?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呢?
「老王,你又在耍什麼心眼?」
「姑娘嘴巴厲害也不能冤枉我!」他就是好奇,心頭給被貓兒爪似得,不僅是他,估計所有知道這丫頭存在的人都在好奇,只是誰也不管問出口罷了。
誰能想到現在恆記商行的管事居然是個小姑娘?
而這個小姑娘在岸上花了一年時間便把商行裏頭那些老狐狸都給收拾妥當,又花了兩年時間,在海上樹立了威望。
這才多大?
若是她繼續待下去,將來的成就必定不會比夫人差,甚至可以青出於藍!
夫人到底受了不少年的挾制,而這丫頭小小年紀便有夫人保駕護航,可謂是隨心所欲!
也便是這般,大多數人都相信她便是夫人的女兒,是他們的小主子。
只是有些可惜是個姑娘家了。
若是個男孩兒,恆記商行的未來更是不簡單!
封七月挑了挑眉,「怎麼樣?想媳婦了?成!等上了岸姑娘我一定會給你找個最厲害的媒婆來,給你說十個八個媳婦回來!」
「我……」
「不用謝我,這是你家姑娘我該做的!」
「你……」
「高興就好好笑,別繃着臉,這男人笑笑也沒關係,而且還能更討女人喜歡,來,笑一個!別繃着臉啊,又不是哭,不會丟人的!」
老王直接去指揮入港了,他就是被海風吹的腦子發脹了,竟然來這裏跟這丫頭耍嘴皮子!
「收帆!」
「慢慢的!」
「好!」
「保持速度……」
船慢慢靠岸了,船上爆出了歡呼聲,終於安全回家了。
出海,便如同將性命交給了大海,能夠平安回來,還能滿載而歸,那便是天大的福氣!
「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爹娘——」
「娘子,我回來了!」
「兒子啊,爹平安回來了——」
……
「我回來了!」封七月也學着其他人一般,衝着岸邊吼道,盡情地宣洩着心裏的歡喜和難得放鬆的恣意。
她回來了啊。
回來了!
兩年前上船的時候她甚至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現在平安回來了,哪裏不開心不興奮?
海上這兩年甚至比她上輩子過的二十年都還要豐富多彩,驚險莫測,她平安回來了!回來了!
「啊——」
「啊——」
「啊啊——」
就跟起了個頭似得,其他人也跟着鬼狐狼嚎的,封七月絕對沒有帶頭的意思,她就是喊一喊,宣洩一下嘛,可結果……
「嗚嗚嗚……」
「三哥……三哥……你怎麼就不撐住……」
「啊……嗚……四弟……」
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好運氣能活着回來的。
有人就永遠留在了海上。
「哭什麼哭?大男人流什麼馬尿!」
「起來!」
「兄弟們都看着你們呢!」
「也不嫌丟人的!」
……
又哭又笑,又笑又哭。
封七月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嘴邊彎着,始終掛着微笑,眼前這群漢子此時此刻便是最可愛的人,「都給我起來,都回家了還嚷什麼嚷?都給我收拾妥當了,回家的回家,去找樂子的找樂子,歇好了就去商行領賞!」
「謝七月姑娘!」
「少去點樓子!」
「七月,你是姑娘家!」
「對啊!少說這些話,免得找不到婆家!」
「找不到賴你好不好?」
「好啊!」
「想得美!」封七月一腳踢了過去,兇巴巴的,「趕緊給我滾!」
「呵呵……」
等船靠穩了岸邊,大家便開始收拾東西下船了,禺城的港口不對外開放,甚至處在嚴格保密的狀態,除了港口的工作人員還有船員,便是商行的人了,船員的家屬是不能前來接人的,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能進來接人的。
封七月一下船便迎面走來了一人。
年輕英俊的男子越發的沉穩了,站在那裏便仿佛能讓人安心。
周琰。
三年沒見了,沒想到越長越是養眼了。
果然基因很重要。
「你怎麼來了?」封七月仰頭看着他,哪怕三年的時間讓她長高了不少,可依然比他矮了不止一個頭,「宣夫人讓你來的?」
兩年前她要出海,宣夫人本不同意,後來是她直接說甩手不幹了,這才逼的她點頭,現在想想當年也是真的有些不要命了。
不過開頭那一年在商行裏頭勾心鬥角的,她要是繼續待下去恐怕真的會憋瘋的,也便是那時候才明白那女人到底為什麼要把她帶進坑了!
恆記發展至今很多人很多制度也已經該清理了,不過直接動手的話怕會引起人心動盪,所以,她需要一個引子,一根導火索!
而她便是她的選擇。
宣夫人的私生女的身份還不是她自己為了狐假虎威弄出來的,就是宣夫人這女人明里暗裏地告訴別人的!
一年的時間,她幾次徘徊在生死關頭,換來恆記商行的全新面貌。
現在想想,她居然還活着真的是奇蹟!
周琰沒回答她,而是低頭仔仔細細地將她看了一遍,擔心和關切都快要溢出眼睛了,「你瘋了是不是?」
這一開口就是罵人的話。
「估計是吧。」封七月笑眯眯的回道。
「你還笑!」
「不然要哭嗎?」
周琰沒再說話,而是伸手將人抱住,似乎唯有這般才是多年之後再見面最好的方式,這三年不是簡單的三年,所有的一切都翻天覆地,哪怕表面依舊風平浪靜。
封七月愣了一下,爾後便坦然了,別說是這麼多年的老相識了,哪怕是萍水相逢的,她這可以說是死裏逃生平安歸來,抱抱也是正常,「我這不是沒事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周琰應道,聲音嘶啞低沉。
封七月笑着推開了他,「行了,這才幾年沒見,怎麼便跟個小姑娘似的多愁善感了?來,讓我瞧瞧,這幾年有沒有人不給我面子虐待你?」
周琰安靜地看着她,任由着她瞧。
封七月還真的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認認真真地瞧着,「嗯,還行,應該沒被虐待。」
「沒人敢虐待我。」周琰笑了。
封七月聳聳肩,「也是。」他周琰是誰?哪裏有人能虐待的了他?
「走吧。」周琰伸手牽起了她的手。
封七月嚇了一跳,這抱一下沒什麼,可牽手……「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沒學過嗎?就算他們現在算得上是半個師兄妹了,也還是要避忌些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會走。」
周琰神色淡淡,對於她的反應沒有任何的不悅,「那走吧,爺爺估計等急了。」
「爺爺?」封七月愣了一下,「他來禺城了?」
「嗯。」周琰點頭,「聽說你要回來,就趕過來了。」
「不是說不許告訴他嗎?」封七月惱火了,那老女人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嗎?!也就是兩年時間,哪怕爺爺來禺城看她,只要編個理由便能糊弄過去,她連這都不會嗎?「宣夫人不管爺爺的死活,你也不管嗎?周琰,這些年爺爺……」
「瞞了。」周琰打斷了她的話,「不過爺爺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就算能瞞的了一次還能一直瞞下去?他原本就不放心你的身體。」
封七月沉默了,的確,爺爺不放心她的身體,所以第一年的時候隔三差五的便會來禺城給她看診,那一年驚險是驚險,不過在南王府各種藥材補品下,還有咬牙堅持繼續學武后,她的身子倒是養好了不少,也便是因為這般,她才敢說出海!
她身子狀況好了之後,徐真來的次數便少了,不過一次見不着兩次見不到着的,他哪裏會真的信那些糊弄?
若不說實話的話,他估計會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被害死了。
「是我不孝。」
「爺爺沒怪你。」周琰說道。
封七月苦笑,也不再為自己辯駁什麼了,如果說她這輩子到現在對誰有虧欠的話,那便是徐真了,他是真的把她當親孫女對待,而她……
或許付出了真心,可到底有多少,她心裏清楚的很。
「走吧。」周琰沒再動手,聲音卻溫和了許多。
封七月深呼吸了一口海風,起步往前。
馬車停在了不遠處,掛着南王府的徽章,低調卻奢華,裏頭更是舒服的讓封七月都不想再動,就想這麼躺着好好睡一覺了。
還是躺着。
仿佛已經形成了習慣似得。
哪怕現在她也不需要了。
可還是如此。
有些沒儀態形象,可誰在乎?
反正她是不在乎。
「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所以說上輩子那渣男也沒罵錯她,她就是個冷心冷肺的,不然怎麼前一刻還在愧疚,這一刻便又能安然入睡了。
馬車慢悠悠地走着。
港口雖說也在禺城,可離城門卻還有好一段的路,便是快馬也得走上一個時辰,這麼慢悠悠地走,估計得走兩三個時辰。
封七月睡的很沉,徹底放鬆精神過後便是疲倦,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累的不想動一般,她很累很累,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覺了。
兩三個時辰也足夠讓她飽飽睡一覺了,睡飽了才有精力面對那些關心她的人的教訓嘛。
可她沒想過會是這麼醒來。
哪怕想過會被徐真揪着耳朵弄醒,也沒想過會這樣。
她才剛剛回來便有人想殺她了?!
「別怕。」周琰安撫一聲便出去了,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外頭打鬥聲越來越激烈,而便在周琰出去之後沒多久,本來停着的馬車猛然往前,爾後,一路顛簸。
封七月穩住了自己,雙眼露出了寒芒,兩年的海上生活不是白過的,若是之前她還會害怕這些突發事件的話,現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該怎麼弄死這試圖對她不利的人!
很快,馬車平穩下來了,不過還是一直往前面走。
封七月掀開了窗簾子看了一下外頭,還走在官道上,不是把她往方便殺人毀屍滅跡的隱秘處趕,倒不像是要刺殺她的,反而像是……
綁架?
雖然知道她是恆記管事的人不少,可兩年過去了,她不能說變化很大,但也還是有點變化,誰這麼有本事一下子就把她認出來,而且準確無誤地下手,還把周琰給擋住了,恆記那些厲害卻又不聽話意圖不軌的人兩年前早被宣夫人那女人給收拾乾淨了,按理說來不該是恆記裏頭的人,可除了恆記,誰還會……朝廷的人?
「封姑娘,您若是不想受傷的話就好好在裏頭坐着,等到了地方小人自然會放你出來。」
她都還沒動手,外頭便傳來了這麼一句話。
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哪裏來的王八羔子!?」
海上學的本事之一。
罵人!
不過她一直想不明白,這王八羔子不是北方罵人的話嗎?怎麼那些南方的漢子說的那麼順溜。
馬車似乎慢了一拍。
封七月也不着急了,喊她封姑娘這麼客氣,也不會着急弄死她,她倒是想要看看誰這麼客氣居然喊她封姑娘。
她還從來沒聽人這麼喊過她呢!
封姑娘……
瘋姑娘!
雖然她對自己的姓氏沒有意見,可還是拒絕被人這麼稱呼。
她腦子有病了才會讓人這麼喊她!
封……姑娘?
瘋……
瘋……丫頭!
封七月腦子裏浮現了這麼一個稱呼,雖然叫的很少,但似乎也就只有他會這麼喊她了!會是他嗎?可那小子不是跑去了西邊那裏打什麼越族嗎?打完了?
「你主子這腦子的毛病還沒治好嗎?」
外頭趕馬的聲音似乎消失了一般。
馬兒還是繼續往前跑。
封七月沒聽到回答心便更加確定了,這主人下人都一個樣!懟不過的時候就閉嘴,不,這主人更厲害,還會動手!現在還把綁架都給幹了,他怎麼不直接轉行當盜匪了,還進什麼軍營從什麼軍?!「我睡會兒,別顛的太厲害,不然我跟你主子說你虐待我!」
外面駕馬車的青年臉都快綠了,若不是主子的命令,他真想直接把馬車往陰溝里趕去了,這臭丫頭比當年更討厭了!
也不知道少爺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這人才回來便要把人給弄過去!
好在,裏面的人沒動靜了。
不然他真怕會控制不住弄死她!
……
周琰收起了武器。
「主子,要不要追?」
「不必。」周琰看着前面馬車消失的方向,聲音冷漠,神情更是冷漠,「先回禺城。」
「是。」
地上的屍體被清理了,血跡也被掩蓋,待人都走了之後,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便就跟沒發生一般。
……
她真的睡了!
石頭按着計劃將馬車停在了準備好的安全據點,叫了一聲沒聽到裏頭回應,便掀開了車帘子,然後看到了裏頭的人呼呼大睡。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就好像是戰前都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結果敵人一方直接投降了,壓根兒便不需要他們再做什麼一般!
不過她這麼不設防地睡着,便是對少爺還是有點兒信任的。
可是她怎麼就知道是少爺?
他也沒說,她甚至也沒見到他,而且他不認為她認得自己!
她怎麼猜到的?
少爺的心思都已經在她的掌握中了?
傳聞中的那位恆記的年輕管事便是她?她是南王夫人的私生女?她跑出海兩年多到底是……
石頭狠狠地甩開了腦子裏的那些懷疑。
他想那麼多做什麼?!
少爺要的就是把這丫頭帶來這裏,然後等他來!
他好好把人看着就是了!
這丫頭哪怕再厲害也必定鬥不過少爺!
少爺可是讓越族聞風喪膽的!
「呼呼……」
還打呼嚕了?!
她到底還是不是個姑娘家?!
石頭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就讓她這麼睡?要不要叫醒她?還是不叫醒,直接把人弄進去?可……
一想到少爺知道自個兒抱她進去的反應,他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這小丫頭簡直就是個妖精!
否則少爺鬼迷心竅了!
「你最好不要傷少爺的心……」一邊嘟囔,一邊驅趕着馬車直接進了園子,然後停在了庭院裏頭,在一邊等着裏頭的人睡醒。
這等啊等,等到天黑了,裏面的人還沒醒。
石頭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哪怕真的這麼能睡,可這一整天了,難道不需要吃喝拉撒的?再怎麼也不該一點聲響也沒有吧?
他連忙走過去掀開帘子,等看到裏頭空蕩蕩,而車廂的下面空了一個大洞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找我嗎?」
便在他驚怒的想宰人的時候,頭頂上悠悠傳來一道聲音,帶着屬於少女的嬌俏,還有不輸於女娃娃的冷冽。
石頭抬頭看去,便見消失了的人正坐在屋頂上,低頭往下瞧着她,雙腳還放了下來,晃悠晃悠的,感覺下一刻便要摔下來似得,「你——」
她怎麼做到的?!
就算他後來有些鬆懈了,可她也不可能做的這麼的無聲無息,她——
「我還倒是說你,聲音這麼熟悉。」封七月笑眯眯地說道,「原來是小石頭啊。」
竇章後來的跟班,就是那個武功不錯的,叫石頭的。
「你下來!」石頭怒道。
封七月歪着腦袋,「不下!你這麼凶,下去豈不是要被你揍?」
「封姑娘——」石頭咬着牙,「屋檐不安全,你下來再說!」
「你不想揍我?」
「小人豈敢!」
封七月抬手托着下巴,「這就奇了怪了,竇章那死胖子養出來的怎麼生氣了也不敢揍人這麼窩囊?」
「你——」
「還是想揍我的。」封七月點頭道,「我才沒這麼笨呢。」
石頭真想揍她了,「封姑娘……」
封七月拿起了一塊瓦片砸了下去,直接砸頭上一點也不擔心會不會砸死人,還凶神惡煞地說道:「本姑娘雖然有些喪,但不瘋!」
石頭自然順利躲開了,若是連這都躲不開,他早死了,「封……」
又砸了一塊。
石頭氣的要瘋了。
「玩兒的挺起勁的。」一道聲音傳來,很好聽,若是沒那些咬牙切齒的奇奇怪怪的語氣的話,就更好聽了。
封七月看向來人,怎麼說呢?長身玉立、英武非凡……嗯,應該可以這麼形容,三年過去了,比起當初的那個雖然長得好,但卻仍顯得稚氣的少年,眼前這男人就像是一把經過了打磨已經開鋒了的刀,據說他在戰場上很猛,一去便滅了人家一個村子,不到半年就讓那些天不怕地不怕連他舅舅都頭疼不已的越族聞風喪膽了。
和周琰那小子一樣,都成熟老練了。
不過也不一樣,周琰更想文人,溫文如玉的,而竇章是武將,拳頭下出真章的那種,眼裏眉間都是冷冽的剛烈之氣。
兩個都找到了自己發展的道路了,很好。
封七月托着下巴看着想着,忽然間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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