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貴女:傲嬌郎君惹不得 102 奇奇怪怪

    本來單純的只是想儘可能地躲避大災,不想看到遍地屍骸的慘狀,結果也成功了,可卻又多了這麼多的為什麼。一筆閣 www.yibige.com

    真的就必須弄清楚嗎?

    真的就那麼和她有關係?

    封七月也有些迷茫,不過事情涉及到了薛海,她還就真的逃不開呢。

    陽縣縣令對她很客氣,但不是因為所謂的大神使者,而是衝着竇章竇爺的面子來的。

    竇章啊。

    若不是他提起的話,她都快想不起來了。

    徐真說的也沒錯,她就是個沒良心的。

    可惜王縣令知道的並不多,只是延續上一任的做法,對小張莊多加照顧,其實也沒怎麼照顧,那麼個小村子也沒什麼事情,若不是崔家的人去了的話,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雖然也曾經好奇過一陣子,但在朝為官,多餘的好奇是最要不得己的,所以也沒深究怎麼便需要照顧這麼一個小村子。

    不過後來有些明白了。

    這村子裏叫薛海和南王府關係匪淺,南王府的「御用」大夫也經常往村子裏去,現在更是有長期定居的打算。

    南王府照顧這村子也是情理之中吧。

    所以,這次地動後他一抽出身來便過來了,先前也接到了消息,這邊的地動雖然厲害,但村子的傷亡卻很少,而除了這裏,周邊的哪怕是鎮上都傷亡慘重。

    不過這是天災,誰也沒法子。

    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好在,南王府照顧的村子沒什麼大事,至於重建什麼的,那也不難,不過是銀子和人手的問題罷了。

    重建一個小村子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再說朝廷也會下賑災款。

    封七月旁敲側擊的都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不過也確定他的確也是一知半解的,便也沒繼續了,免得想問的沒問出來反倒是惹來了其他麻煩。

    王縣令也沒待太久,這場地動波及的範圍很廣,整個陽縣估計也在震中心,說是翻天覆地也不為過,他能抽出身過來慰問慰問已經很難得了。

    災後震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這天又冷又下雨,一個不好便又會造成新的傷亡,更甚者會發生瘟疫,好在現在是冬天,屍體便是清理不及時也不至於馬上就腐敗,要不然的話不必憂心瘟疫出現,是一定會出現!

    王縣令留下了一批物資還有災後重建的銀子,可問題是現在整個陽縣都遭災了,重建所需的物資沒地方買。

    有銀子也沒地方買。

    愁死人了。

    村長頭髮都全白了,臉也跟着一日比一日瘦,雖然二月份天氣開始慢慢的回暖,可問題是雨季也來了。

    不管是重建還是大家的身體都是重重考驗。

    不少人病倒了,尤其是婦女兒童,到了後面甚至有些身強力壯的男人也開始感冒發燒。

    王縣令帶來的物資裏頭沒有藥材,好在之前徐真進山挖了不少,有些也用得着,村子成了廢墟,他們那邊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封七月第一時間帶着人去把藥材挖出來,趕在下雨之前,可藥材再多也不夠所有人用,而且原本就沒有多少。

    最後逼得她也只能用當初用在崔九身上死馬當活馬醫的法子,每天帶着人去挖草藥。

    而隨着春天到來,各類野菜也開始冒出來了。

    孩子們愁容慘澹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那些平日裏看不上的野菜現在成了他們歡樂的源頭了。

    每天一大早便擰着籃子去田裏,地里挖野菜。

    很快,便到了春耕的時節了,大家不得不放下重建任務,開始準備修整因地動了變了形的田地,清理堵塞的溝渠。

    這些工程不比重建房屋簡單。

    所有人男女老少全員出動,漸漸只是堪堪把能在最後的關頭把田給種上了,還不能保證存活率。

    村子的重建也進行的很緩慢,主要還是缺材料,從廢墟裏頭清理出來還能用的,最後也只能重建了祠堂。

    被她燒了的祠堂。

    看着眾人歡欣鼓舞的模樣,封七月趕緊躲一邊去,知道她一把火燒了祠堂的還真沒幾個,不知道是村長封口了還是大家別眼前的狀況給絆住了,沒有誰再去提或燒祠堂一事,現在他們是信了那所謂大神使者這事,可若是知道她燒了他們的祠堂,真不敢保證會有什麼反應。

    祠堂修好了,大家也便算是真正的有瓦遮頭了。

    可一個祠堂也住不了那麼多人,只能讓女人孩子和上了年紀的老人住在裏頭,其他人繼續住草棚子,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現在天氣是不冷了,可是陰雨綿綿的,最是容易生病的時候。

    一個兩個……就像是傳染似得,沒幾天便病了一大片了。

    別說繼續幹活了,若是不控制住的話,大家恐怕都會倒下。

    「七月,大神有沒有告訴你什麼話?」阿花都急哭了,她阿婆和阿公、妹妹弟弟都病了,就剩下她和阿爸阿媽沒事。

    封七月哪裏有什麼大神的話?現在這樣子估計是流感爆發了!

    「七月……」

    「阿花,你去把村長叫來。」封七月說道,她也沒法子,就算她知道怎麼治療也沒有藥,更何況,她也就是在徐真的強迫下念了一本醫術罷了,還都是一知半解的,不過就算不知道怎麼治療,有件事一定要先做!

    阿花得了話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趕緊去請村長了。

    這幾個月來村長簡直是像是在地獄裏頭煎熬似得,整個人都憔悴的不行,能熬到現在估計也是靠着意志力硬撐的。

    封七月都開始有些佩服他了。

    「你有辦法?」村長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實際上這段時間她也幫了不少的忙,如果她現在真的有辦法的話,就算讓他跪下來求她也成!現在這病雖然不是馬上就會病死,但可怕的就是會傳人,一個一個倒下的,就跟瘟疫一樣!

    封七月正色道「得將病人隔開。」

    村長聽了臉色更不好了,「是瘟疫?」

    只有瘟疫才需要這樣做。

    封七月皺了皺眉,「沒有這麼嚴重,只是會傳人罷了。」

    「會傳人不就是……」

    「風寒也會傳人。」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流感嚴格上說起來也能算是疫情,不過現在若是用瘟疫這兩個字的話,除了惹得人心惶惶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現在這病比風寒嚴重一些,但也算是風寒的一種,只是它會傳人,而且傳的很快,所以才要馬上做隔離。」

    村長看着她沉思了起來。

    「我還能害你們不成?」封七月氣結。

    村長倒沒有懷疑她這個,「一旦把病了的人隔開,大家都活往瘟疫上想,到那時候我們說再多也沒用!」

    封七月一愣。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村長聲音嘶啞,「之前的那些藥……」

    「能用的藥都被我們用完了,就算是那些草藥也被我們挖完了。」封七月嘆了口氣,「若是我有其他法子也不會這樣做,而且,即便我們有藥,病人也必須隔離!這樣,你就說為了方便照顧病人,清出一個棚子來……不,讓他們搬進祠堂裏頭,就說為大家集體祈求祖宗還有大神的保佑!」

    這樣總行了吧?

    村長似乎在心裏斟酌了,好半晌才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封七月舒了口氣。

    「那個……」村長清了清喉嚨,「阿海沒有消息嗎?」

    「沒有。」封七月搖頭,都進山有一段時間了,再怎麼也該出來,可偏偏沒有動靜,她現在比他還要擔心!

    「徐神醫……」

    封七月嘆了口氣,「村長爺爺,我現在也算是村子裏的一員了,只要有辦法幫村子我一定會幫的。」

    徐神醫回了南王府這是誰知道?

    若是徐神醫那邊有消息,便是說他們有外援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們都還要捏着藏着嗎?

    「之前王大人說了這次地動波及範圍很大,從南王府到這裏有很長的路,或許路別地動給截斷了不一定。」

    徐真一直不回,絕不會是丟下不管。

    「只要路通了,我相信爺爺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村長也只能點點頭,「那就好。」

    王大人那邊現在也顧不上他們,聽說周邊的情況很糟糕,他們村子已經算很好了,可現在村子這種情況若沒有外面幫忙的話,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

    「七月啊,現在都靠你了。」

    封七月不知道他到底懷着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話,不過一定不好受,「我盡力。」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也說不出什麼狠話了。

    盡力而為吧。

    村長立馬行動,有時候愚昧也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村長一開口,大家便立馬行動了,一點懷疑也沒有。

    封七月挑了幾個身體強壯的負責照顧病患,其他人都不許接近,這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病人,所以就算原本待在祠堂的人不得不搬出來,也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

    現在都盼望着大神顯靈了。

    封七月感覺每雙眼睛都盯在她身上,若是她敢說這所謂的顯靈是假的,估計會被生吞活剝了!可就是假的啊?沒有藥物沒有治療,人怎麼能好?硬抗的話也有能抗過,可地震過後大家基本上都沒吃過一口好的,身體情況急劇下降,哪裏能靠抵抗力自己扛過去?

    有幾個人病情加劇了。

    大家開始驚恐了。

    不是說大神會保佑的嗎?

    大神使者說的!

    大神使者說了大神會保佑他們,現在怎麼會這樣?

    怎麼回事?

    大神使者,怎麼回事?

    封七月一個頭兩個大了,便在她這大神使者形象就要崩潰的時候,徐真終於回來了,帶着很多人很多的東西。

    她的運氣似乎真的回來了!

    終於可以徹底的鬆口氣了。

    結果這口氣鬆了,人也跟着倒下了。

    對,就是倒下。

    在徐真面前直挺挺地暈過去了,等醒來了之後,已經在一個類似帳篷之類的東西裏頭,躺着的是木板搭成的床,身上蓋着軟綿綿的被子,不過最讓她錯愕的還是面前的人。

    「崔九?」

    不,是周琰。

    「周琰!」

    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怎麼……」她用力起身,可一下子便又眼前一暈倒了回去了,好半晌才緩過來,再定睛一看,的確是周琰,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做夢。

    可他來這裏做什麼?

    雖然現在餘震已經過去了,可從禺城到這裏的路上必定也是危險重重的,他在禺城好好的跑回來做什麼?

    宣夫人讓他來的?

    這小張莊這麼重要?

    「你……怎麼回來了?」

    周琰一直坐在邊上,不管是她先前的鬧騰還是現在帶着不理解的疑問,臉上都是平靜,仿佛她做出何等反應在他眼裏都不重要似得。

    封七月自然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重要,可他這態度未免也太奇怪了,當初她和徐真走的時候沒經過他,他要是憤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現在這平平靜靜的是想做什麼?冷暴力?未免太將她當回事了,「九皇子殿下,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不能來嗎?」周琰反問,聲音和神色一樣平靜。

    封七月吸了口氣,「自然可以。」之後也懶得再猜了,他愛怎麼着便怎麼着吧,總不至於下手殺了她便是了。

    就算他有這個心,估計也沒這個膽子。

    畢竟她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

    周琰繼續平靜地坐着。

    封七月有些抓狂,坐什麼坐?哪裏不能坐偏偏要在她這裏?不過身體的不舒服很快便讓她徹底把他忽略了。

    說起來也真的是奇怪,之前沒地震的時候,她多吹會兒風多吃點油膩的便能大病一場,可地震之後,連喝口熱水都難,卻一點事兒都沒有,哦,除了身上的肉慢慢地消失最後剩下皮包骨之外,其他一點事兒都沒有,現在呢,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人卻垮了。

    她也開始發燒了,是不是流感不清楚,但難受的讓她便是周琰現在拿着刀要殺她,她也沒力氣去理會了。

    燒的天昏地暗。

    又恢復了躺床上每天把藥當飯吃的日子。

    徐真每次來給她診脈的時候神情都很嚴肅,就跟她下一刻就要沒命似得,可也沒說她到底有多糟糕,就是一個勁地給她熬藥逼她吃藥。

    藥量比之前重了許多。

    她感覺得出來的。

    徐真回來之後,流感的疫情開始得到了遏制,而很快,便又村民康復了,隨着後續的物資運來,村子的重建也開始如火如荼地就行。

    封七月不能出去,可外頭熱火朝天的動靜也還是聽得見。

    更不要說阿花幾乎每天都跑來現場直播。

    虎頭倒是來過一兩次,不過每次來都運氣很不好地碰到了又來她這裏發神經的周琰,被他那平靜的眼神給嚇的再也不敢來了。

    以前他是討厭這人,現在是害怕了。

    村子裏沒有人知道這位是九皇子,只當他還是她的哥哥。

    周琰到底要做什麼,封七月真猜不出來,便是徐真也是支支吾吾的,沒跟她說實話。

    能讓徐真也支支吾吾的,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他既然不說便是不好說,她也便不再過問了。

    只是這位皇子殿下真把盯着她當好玩了?

    「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封七月終於忍不住了,捧着碗壓着想把碗裏的藥潑他臉上的衝動,便是冷暴力也該有個頭吧?

    再說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哪裏用的上冷暴力?

    周琰終於開口說話了,「我礙着你了?」

    這日子,他開口說話的次數一直巴掌都數不完。

    當然,也有她直接把他當透明有關係。

    可本來就不是什麼和諧關係,何必再裝友善?

    「對!」封七月一點兒也沒客氣,「你就是礙着我了!你妨礙到我養病了!」一口氣把碗裏的藥喝完了,免得真潑他臉上,浪費了這救命藥!「還是這就是殿下您的目的?讓我不能好好養病,然後一命嗚呼?」

    「你若待在南王府便不需要受這份苦。」周琰說道,語氣還是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封七月哦了一聲,「白姨娘可還好?」

    周琰的平靜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看來殿下不是很喜歡這份禮物……」

    「她死了。」周琰打斷了她的話。

    封七月猛然一驚,臉色也變了,眼神銳利了起來,「你殺了她?!」雖然是疑問句,可心裏已然肯定了!除了他,誰會去殺一個微不足道的妾室?「怕她揭穿你和崔家的陰謀?所以殺人滅口?!」

    周琰沒有解釋,「徐真說你這身子將來怕是……」

    「滾——」封七月砸出了手裏的藥碗,怒斥道「給我滾出去——」

    周琰眼眸平靜無波地看着她。

    「這裏不是南王府,更不是你的地方!」封七月指着帳篷的門口,「馬上給我滾出去!」

    周琰深深地看着她,「封七月,她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讓你滾你聾了!」封七月隨手拿起了別的東西便砸了過去,跟瘋了似的,「給我滾出去,滾——」

    徐真聽到了動靜急忙進來,「這怎麼了?」

    周琰慢慢起身,「沒事。」然後起步離開。

    封七月氣的血氣上涌,臉頰多了一份血色,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因為此時胸口難受的厲害,沒過多久,一口血便嘔了出來。

    「丫頭?!」徐真急忙上前。

    封七月趴在床邊不敢置信,她這是被氣的吐血了?

    徐真也沒空再問怎麼回事了,拿起了銀針便往她身上扎了一通,「你這臭丫頭不要命了是不是?!」等情況穩定下來才有空教訓,「我不是說過……」

    噼里啪啦的,就跟炮仗似得。

    封七月難受啊,「爺爺……我都……這樣了……你還罵我……」人果然是能被氣死的!可被自己的不孝子什麼的氣死也便算了,被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給氣死,她還有臉去見閻王爺?「爺爺……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知道她現在很不好,可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所以也沒那種不久於人世的感覺。

    現在嘛……

    真的會死嗎?

    「閉上你的烏鴉嘴!」徐真惱火,「你敢砸了我招牌,小心我收拾!」

    封七月舒了口氣,還是不想死的,以前過的艱難,現在日子應該會好過了,當然想活着了,等這場災過去之後,她在這裏橫着走都估計沒問題了,「爺爺……周琰殺了白姨娘……」

    那懦弱卻也堅韌的女人,就這麼死了。

    是她將人送去禺城的。

    也便是說,是她將她送去死的。

    「不是周琰。」徐真嘆了口氣。

    封七月一愣。

    「白姨娘到了禺城之後,周琰將她安排在南王府的莊子裏,估計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白姨娘也沒懷疑,在莊子安安心心地過日子,可後來有一日,她突然發狂襲擊周琰。」徐真緩緩說道,「若不是周琰躲避及時,他就死了。」

    「有人告訴她了?」封七月問道。

    徐真點頭,「有人把周琰的身份告訴了她,而且還誤導她,她兒子被周琰殺了,她絕望之下便想為兒子報仇。」

    「是誰?」

    徐真沉默了半晌,「崔瑩。」

    「崔瑩?」封七月又是一驚,崔瑩是崔家大小姐,她的話以白姨娘的性子必定會深信不疑,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為什麼要害周琰?」他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嗎?而且,有周琰在,她才能過安穩日子!

    徐真搖頭,「誰知道他們都發生了什麼?」

    「白姨娘怎麼死的?崔瑩殺的?」

    「自盡。」徐真說道。

    封七月沉默了,能讓那般性子的人做出自殺的事情,她當時該多麼絕望,「她怎麼會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認不出來?」

    徐真不清楚,總之人最後死了便是。


    封七月沒有再問什麼。

    「你別想太多了,好好養病!」徐真自然不能讓她折騰自己,「先保重自己,才有能耐去想別人!」

    「知道了。」封七月嘟囔道,她還不至於那麼自不量力。

    ……

    有了南王府的傾力相助,村子的重建工作進展的很順利,而隨着徐真他們回來,大家也開始知道外頭的情況了。

    死了很多人,無數的人家園被毀。

    從禺城到陽縣的官道損毀的很嚴重,所以他們才會拖延了這麼長時間才到,賑災、搶修道路……南王府是忙的團團轉了。

    而朝廷也借着這次的機會派了欽差前來。

    宣夫人統治地位也因為這次的地動受到了震動,雖然及時處置,可現在已經有了因為宣夫人老天才會發動地動的傳聞了。

    老天不樂意讓一個女人大權在握掌控嶺南。

    災民們希望宣夫人退位。

    先前種牛痘預防天花積累下來的名望一下子清空了。

    不過這些高大上的陰謀詭計還波及不到他們這小村子,陰雨綿綿的春天過去了、炎熱的盛夏來了又走了,轉眼便又到了中秋了。

    終於,村子重建完成了。

    看着那一排排嶄新的泥磚瓦房,封七月心裏突然有種激盪的情緒,養了半年,她的身子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而從她出事到現在,都快兩年了。

    據說這副身子今年8歲了。

    又聽說,她的生辰便是在中秋這一天。

    封七月站在新搬進來的房間裏面,看着眼前銅鏡中的小臉,哪裏有八歲的模樣?這兩年來她竟然一點也沒高更沒長肉。

    吃了那麼多的藥,也不知道會不會吃的再也長不大了。

    哎。

    「丫頭,時候差不多了!」

    外頭傳來了徐真的叫喊。

    封七月整了整身上的新裙子,剛剛做的,上乘的料子,就是手工有些不好,阿花她阿媽做的,據說已經是村子裏手藝最好的,有些糟蹋了這料子了,「來了!」

    到了廳堂,除了徐真之外還有周琰。

    周琰還是那模樣,這幾個月來就跟戴上了面具似得,誰也沒能把這面具摘下來,他來小張莊的原因,徐真說是宣夫人讓他來賑災。

    至於怎麼派他來,封七月懶得去想,反正只要不找她麻煩,她便不去管。

    「爺爺,我漂亮吧?」說完還臭美地轉了一圈。

    徐真摸着鬍子點頭,「嗯,漂亮。」

    周琰上上下下地睨了她一眼。

    什麼意思?!

    封七月氣惱。

    周琰什麼也沒說。

    可比直接說出來更氣人!

    沒錯,她現在和漂亮完全占不着邊,不說丑已經很對得起她了!這衣裳,綁頭髮的頭繩都很漂亮,就是人丑。

    病着哪裏有漂亮的?

    那病美人的說法絕對是騙人的!

    「爺爺我們走!」

    丑就丑,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才幾歲?

    未來潛力無限!

    ……

    今天過中秋,也是村子的入伙的大吉日,當然這裏沒入伙這說法,本來也沒有要慶祝的,據說是周琰提議的,要好好慶祝一下村子新生,真誠感謝宣夫人的照顧。

    說來說去還是要為宣夫人拉民心。

    不得不說他這徒弟乾的挺盡職的。

    而恰好她今天生辰,就一起慶祝了。

    大神使者生辰,這自然是該好好慶賀慶賀,讓她高興高興了。

    封七月嘗試過甩開這大神使者的身份,任誰每天被當成菩薩拜都會受不了,再者,她就是個假貨,他們越是虔誠,她就越危險,等她哪天運氣沒了,霉運當頭,不能為他們解決問題了,後果會是什麼,估計被他們撕了也還算是輕的了!

    可她失敗了。

    誰也沒聽她的話,哪怕她說了這是大神的神諭,他老人家不讓她再繼續當他使者了,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供着她。

    她也只能作罷了。

    今晚上村子很熱鬧,張燈結綵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嚮往,尤其是那些少男少女。

    大災過後,村子裏定親的更多了。

    有些是本村子青梅竹馬的,比如說虎頭和阿花這對,也有和外面定親的,不過都是村子的少年和外頭的小姑娘。

    這場大災過後,小張莊成了香饃饃了。

    若不是戶籍管理嚴格的話,大家都往這邊挪了,不過不能挪也還有其他的法子,於是乎,這裏的未婚少年成了搶手貨。

    大家估計也是想沖喜,看對眼了便定親。

    有些甚至還把婚事定在了今年年底呢。

    到了明年,估計會扎堆。

    「七月!七月!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也不是所有人都把她當菩薩供着不敢親近的,阿花便是一個,而因為她的關係,她身邊的朋友們也漸漸的開始和她親近。

    她現在也是有朋友的人了。

    「七月你這衣裳好漂亮啊!」

    嗯,人要是也漂亮就完美了。

    「七月,這是什麼料子?」

    「我阿媽做的當然漂亮了!」

    也不需要封七月說話,她當個安靜的小仙女就成了,阿花嘰嘰喳喳地把能說的都說了,一臉驕傲的樣子。

    一堆小姑娘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

    封七月是最小的一個。

    「七月,這是生辰禮物!」

    「這是我的!」

    「給你!」

    她還有一堆的禮物收,雖然都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卻都是真心實意的,「謝謝。」她笑眯眯的,忽然間醜醜的臉也有了幾分神采,「我哪裏還有些料子,明天送給你們!」

    「真的?」

    「真的嗎?」

    「七月你太好了!」

    封七月笑道,「阿花姐的是紅色的,正好做嫁衣!」

    「七月!」阿花害羞了,跺着腳氣呼呼的。

    「阿花姐害羞了!」

    「阿花會害羞的嗎?」

    「哈哈……」

    阿花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跑去找援兵了,結果被絆住了沒能回來,絆住她的自然是她的親親未婚夫了。

    封七月心情很好,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她那裏挺多好東西的。

    都是南王府送來的,據說是宣夫人賞的,開始覺得有些彆扭,後來覺得彆扭的有些矯情,也便不管了,能用不浪費嘛,再說她收留了她的徒弟,她給些伙食費也是應該的。

    周琰就住在村子裏給她重新建的屋子裏,在原地重建的,因為是一次性建好的,比之前擴建的時候看起來更加渾然一體。

    不過九皇子殿下還肩負着災後重建的重擔,所以早出晚歸,她顧着養病,兩人倒也算是相處融洽,或者該說,誰也礙不着誰。

    要說這日子還有什麼煩心的話,那便是薛海一直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了!

    封七月把玩着手裏的燈籠,是中秋之前大伙兒一起做的,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看起來也有些簡陋,比不了去年薛海送她的那個。

    一年了,轉眼便一年了。

    她也在這裏活了三年了。

    忽然,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封七月愣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看向手的主人,「有事?」小姑娘們都是找心上人或者找家人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她好端端的在這裏自娛自樂的,他跑來掃什麼興?

    「給你的生辰賀禮。」周琰還是那張平靜的臉。

    封七月看向他手裏的東西,一朵珠花,綁帶式的,上頭墜着好幾顆圓潤的珍珠,「無功不受祿。」用宣夫人的東西是一回事,接受他禮物又是另一回事,他們交情還沒深到可以接受這麼貴重禮物的地步。

    「你爹給的。」周琰說道。

    封七月正色道「那就更不能要了。」誰知道他有沒有在這上面下毒?

    周琰沉默了下來。

    封七月覺得空氣有些悶,打算過去瞧瞧徐真怎麼被那一幫人灌醉,順便盡一盡便宜孫女的孝心,可還沒站起來,周琰便先行動了,「你……」

    「別動!」周琰沉下了聲音。

    封七月自然不想理會他,她就是要動怎麼了?可不知道怎麼的,身體竟然不聽使喚了。

    周琰也沒做什麼,只是將手裏的珠花給她綁在了髮髻上頭,似乎從未做過這事,所以進行的很慢,卻很認真。

    封七月瞪了眼睛,短短的一年間,這小子的氣勢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或者原本就是這樣?以前只是虎落平陽?

    「好了。」周琰收回了手。

    封七月抬手便想要扯下來。

    「你若是扯下來我再綁上去。」周琰沒等她下手便道,一雙眼睛清冷的如同天上的月光。

    簡直神經病!

    封七月心裏罵了一聲,可最終還是收手了,大好的日子可別為了他弄得一團糟了!「讓開!」好狗不擋道!

    周琰沒和她計較,神色平靜地看着她離開。

    封七月很快便把他甩腦後,去圍觀徐真他們去了,「爺爺,再喝你就醉了。」

    「沒醉沒醉!」

    「你醉了我不背你回去的。」

    「一邊去!」

    徐神醫化身老小孩,而且還是脾氣不好的那種,最後醉的不省人事,被村子裏人背着回去的。

    封七月看着他睡好了之後,才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今天她雖然沒做什麼可也累的夠嗆,若是再不去睡的話估計又扛不住了。

    可這才走出了徐真的房間,便看到周琰站在院子裏,月色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就一個人站在那裏,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似得。

    封七月沒想多管閒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不對勁,要做那等大事的,哪能正常?可走了兩步,最後還是轉過身,往門口走去了,「你要在這裏當石頭嗎?」

    周琰慢慢轉過身,月光將他的臉照的更加的好看了。

    崔皇后和皇帝的兒子,容貌自然是上乘的。

    周琰年紀雖然不大。

    不。

    也挺大了的。

    他和竇章應該差不多,今年該有……十五六歲了吧?

    都能成家了!

    封七月第一次覺得這小子長得還挺高的,若是心思簡單點,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估計會成了小張莊的第一男神。

    「有事?」

    「沒事,只是你站在那裏影響我睡眠。」封七月靠着門框,說道。

    周琰道「你睡這裏嗎?」

    「你怎麼了?」封七月明顯感覺到他情緒不對。

    周琰看着她,卻沒有說話。

    封七月的好奇心也沒維持多久,主要還是對眼前這小子不感冒,拉了拉身上的厚外套,「你愛站就站吧,睡外邊也成。」

    太冷了,回去睡覺。

    「我母后死了。」周琰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封七月一愣,轉過了身。

    站在月色下的少年似乎蒙上了一層憂傷似得,他慢慢地繼續說着「去年中秋,被賜死在冷宮裏。」

    一年前被刺死在冷宮裏?

    「承恩公敢在宮裏下殺手?」封七月的確詫異,崔皇后被打入冷宮基本上是完了的,當然,也只有死人才會讓人安心,可那是皇宮,哪怕是冷宮也是皇宮裏面,唐家就那麼膽大妄為?皇帝不是已經警告他們了嗎?

    「賜死。」少年更正道,一字一頓,「我父皇親自下的口諭,毒酒賜死。」

    封七月心頭一顫。

    不是刺死,而是賜死?

    皇帝殺的?

    「為什麼?」

    周琰沒有回答,只是臉開始衰敗了下來,好像是盛開的花兒轉眼間成了枯萎了一般,所有的生機都被抽離了。

    封七月心跳失去了正常的頻率。

    為什麼?

    因為他嗎?

    因為他這個兒子。

    「因為我不安分。」周琰慢慢開口,「他不殺我,只是不想手上添了自己兒子的血,他要我在嶺南自生自滅,安分守己,而我,卻以為我還有機會。」

    封七月深吸了一口氣,「因為種牛痘一事?」

    「你覺得這是報應對不對?」崔九嗤笑,「我用無數人的性命換來了這個機會,然後徹底地將自己打入深淵,還連累了在冷宮受苦的母親!」

    封七月沒搭話。

    的確是報應。

    只是也不該牽連無辜的人。

    崔皇后在這事上面是無辜的。

    「或許皇帝只是找個藉口而已。」她看着他,語氣軟了不少,「他不是很在乎唐皇后嗎?估計早就想殺了你母親了。」

    周琰嗤笑「你這是安慰我嗎?」

    「你要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可以。」封七月無所謂地聳聳肩。

    周琰笑了笑,皎潔的月色下那張臉更加的好看了,「他賜死的旨意上說我母后教子無方,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罪名,是因為京城有人實行種痘,結果死了,死了不少人。」

    封七月忽然間不想再聽了,這些人腦子裏想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些人為了不讓我回去,同樣在草菅人命。」周琰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封七月忽覺一陣寒意襲來。

    「我父皇……」

    「夠了!」封七月喝止了他的話,便是沒聽完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就是說他父皇為了徹底毀了他這個兒子順便殺了他母親,暗地裏做了手腳,讓種牛痘這事失敗,用無數無辜人的性命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些!「種牛痘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合適,更不能保證一定安全!」所以,死人是正常的!

    「你在安慰我還是打擊我?」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封七月說道,「不過你若是認為你父皇故意的那也可以,而且這樣想對你來說更好。」

    這樣就不會再抱有幻想了。

    「這嶺南郡雖說是蠻夷之地,可也談不上荒涼,未必就真的要回京城去。」

    周琰已然走到了她面前,從鼻孔裏頭哼出了一聲笑,「我還有選擇嗎?」

    封七月沒法回答這問題,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就好比他信心滿滿一定可以憑藉種牛痘這大功風光回京結果卻功虧一簣甚至萬劫不復,或許將來又會反轉呢,「所以你來這裏是避難了。」

    「師父說我不適合再待在南王府。」周琰沒否認,「她給我安排了地方,只不過我不願意,因為我不知道在失去了價值之後,我若是順應了她的安排,將來會如何,她也沒勉強我,就問我想去哪裏,我想了很久,最後卻只想到了這裏。」

    封七月挑眉,「這裏有什麼好?」

    「什麼都不好。」周琰搖搖頭。

    「那為什麼選這裏?」就因為只想到這裏?封七月失笑,若真的只是這樣的話,他還能折騰出那麼多事情?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他周琰會是這麼念舊的人!

    再說,他也沒在這裏待多久!

    「因為你。」周琰說道。

    封七月差點沒嚇出汗來。

    「你是我出事之後唯一一個在最艱難最絕望的時候都沒背棄我的人。」周琰說道,「崔家出事,那些依附我奉承我的人全部變了嘴臉,流放路上,所有人都變了模樣,哪怕崔瑩,也恨不得將我置之死地,所有人唯有你……」

    「我也出賣過你。」封七月連忙打斷他的話。

    周琰沒說話。

    「所以,我沒你想的那麼好。」封七月聳聳肩,恨不得立馬打消他腦子裏那些歪念頭!什麼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背棄他的人!好話都讓他全說了!

    她一個字也不信!

    這小子估計肚子裏醞釀着什麼壞水,打算將她廢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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