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領命,轉頭消失在暗夜之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鎮國公深吸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腦子裏亂糟糟的。
杜淮中雖然活着,可杜淮中對當年的事,知道的並不多。
只要忠勇伯一死,當年的事,就算是徹底沒人知道了。
可……
有關長公主和苗疆之間的事,太后只一口咬定說什麼都不清楚。
他卻有種強烈的直覺,太后一定知道什麼。
為什麼要瞞着他呢!
鎮國公百思不得其解。
心腹小廝端了夜宵進來,「大人,喝碗燕窩粥吧。」
鎮國公揉着眉心的動作一頓,抬眸狠狠瞪了小廝一眼。
昨日,他頭頂帶着一隻小雞就進宮了!
為什麼沒有人提醒他!
別人沒注意也就罷了,為什麼他的心腹小廝不提醒他!
害得他在宮裏丟了那麼大的人!
堂堂鎮國公,頭頂頂着一隻雞走來走去,像什麼話!
要是之前那個心腹,一定不會鬧出這種事!
想及此,鎮國公越發懷念那個被杖斃的心腹小廝,也就越發恨蘇清恨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蘇清,他怎麼會被圈禁!
要不是蘇清,他最好用的小廝,怎麼會被杖斃!
被鎮國公狠狠一瞪,小廝心虛的低頭,弱弱道:「大人,禮部尚書家的嫡女,議定了親事,管家讓奴才問您一聲,該送多少賀禮過去!」
禮部尚書正心頭盛怒,沒好氣的道:「這麼點事,也要問我,你是做什麼的!」
小廝……
這事,以前都是夫人做主。
如今夫人病了,管家才讓奴才問您。
管家都拿不定主意,奴才如何知道啊!
心裏委屈,小廝也不敢表露,只低低道:「奴才知道了。」
鎮國公心煩意亂,一擺手,「你下去吧,我靜一靜。」
小廝領命,沉默離開。
鎮國公頭抵靠在椅背上,兀自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出神。
北燕的使臣,怎麼還不到……
鎮國公憂愁的難眠,禮部尚書也憂愁的睡不着。
他基本已經看清,徐伯勤就是個人渣無疑。
可他的女兒,一向心高氣傲,如今卻要死要活非徐伯勤不嫁。
鬧出福雲的事,他是打算取消兩人的婚事。
女兒卻說,如果婚事取消,她便投湖自盡。
明明才見面的人,也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到這種地步。
問她,又什麼都不說,只一口咬定,生是徐伯勤的人,死是徐伯勤的鬼!
夫人心疼女兒,也動搖了心思,還勸他,只要他看着點徐伯勤,徐伯勤不敢像對福雲那般對他的女兒。
哎!
女大不中留啊!
罷了!
一個已經壞了名聲的女兒,便是他強迫了她的婚事,也嫁不到什麼好門第了。
這個時候,同樣睡不着的,還有深宮裏的太后。
眉眼微闔,太后斜靠在個松香靠枕上。
自從長公主出事,她便再未合過眼,熬得滿目紅血絲,看起來猙獰可怖。
容嬤嬤立在太后身側,輕輕的替她揉着太陽穴。
「娘娘,您多少睡會吧。」
太后搖頭,嘆息一聲,「哀家睡不着,哀家一閉上眼,便是當年熹貴妃被杖斃那一幕。」
頓了一瞬,太后猛地坐起身,滿目驚恐,看着容嬤嬤,「你說,會不會是她的魂魄來找哀家了。」
容嬤嬤忙道:「多少年了,早就魂飛魄散了,便是找,也是頭七那會,哪能是現在,再說,她找也找不到您這裏,當年杖斃她的,是先帝。」
太后緊緊抓住容嬤嬤的手,「可她宮裏的蠱蟲,是哀家……」
容嬤嬤拍拍太后的後背,輕輕安撫道:「娘娘,不會的,便是報仇,那蠱蟲是奴婢放進去的,她找的人也是奴婢。」
太后眼眸低垂,一臉的不安,才默了一瞬,又抬眸看向容嬤嬤,「皇上,他……會不會知道什麼了?自從長公主出事,他便沒有來看過哀家。」
容嬤嬤勸慰,「娘娘放心,奴婢可以肯定,長公主什麼都沒有說,陛下什麼都不知道。」
「你確定,她死前什麼都沒說?」這問題,這幾天,太后反反覆覆的問。
容嬤嬤一遍遍的解釋,「奴婢確定,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奴婢就觸動了她體內的蠱蟲。」
太后滿目驚懼,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哀家,還是太后,唯一的太后。」
容嬤嬤輕輕拍着太后的後背,「您是太后,陛下的生母。」
室內,又陷入一片死寂。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在容嬤嬤以為太后睡着的一瞬,太后忽的又坐直起來,死死抓着容嬤嬤的手,「哀家必須殺了蘇清。」
容嬤嬤眼皮一跳,驚愕看着太后。
太后一臉陰森,「這兩天,哀家反覆想了,蘇清能查出長公主的身份,沒準就能順藤摸瓜,查出當年的事。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她若當真是威遠將軍家的孩子,她知道當年真相,不會放過哀家的,哀家不能坐以待斃。」
容嬤嬤眼底神色一松,閃過一抹笑意,轉瞬消失。
「您確定要動手?」
太后重重點頭,「哀家確定,明天,明天哀家就召她進宮,你想辦法用蠱蟲殺了她。」
「奴婢遵命。」
這一次,容嬤嬤沒有勸解半句,直接領命。
……
翌日一早,迎着清晨的曦光,蘇清才打完晨拳,福雲便收整好屋子出來。
「主子,奴婢看後院花園裏有好多荷花,中午奴婢給您做荷葉。」
「荷葉雞就說荷葉雞,不要在後面加一個吧,知道的是吃荷葉雞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把那玩意吃了呢。」福星笑道。
福雲愣了一下,茫然看向福星,「啥玩意?」
福星翻個小白眼,「你說啥玩意,你把你剛剛的話重新想一遍,然後去掉荷葉兩個字,生下什麼了。」
福雲腦子裏一琢磨。
剩下……
刷,福雲面頰通紅,咬牙跺腳瞪了福星一眼,「渾說什麼!主子也不管管她!」
轉頭就朝外跑了。
福星皺眉,「少見多怪的,這也要臉紅!還是個爺們兒不了!」
蘇清……
立在門口正打算出門的長青……
以及長青背後的容恆……
容恆咳了一聲,一臉任重道遠的表情拍了拍長青的肩膀,抬腳朝外走。
長青……
不知是不是被福星的話刺激有些回不過神,就在容恆要越過長青抬腳出屋的一瞬,長青鬼使神差,也抬腳出屋。
長青抬起的腳,就很恰到好處的墊到了容恆抬起的腳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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