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見到了三哥獨孤武都。他的英氣竟在眾兄弟之上,比起大哥來還略勝了一籌。見他在二哥的婚禮上招呼應酬之時,其心機之沉穩,為人之圓滑,恐怕也在諸兄弟之上。
可惜史書上沒有詳細記載我這幾位哥哥的經歷和結局,所以我也不能未卜先知知道他們以後的情況。
輕描淡寫的給大家描述了如夢的來歷,只說了她是如霧的遠方表姊,如今既沒了親人便來投靠我,而我正好少了如煙也需要人手填缺。眾人那有精力來理會我,自然皆信以為真。
還未從二哥的婚禮忙亂中抽脫出來,宮裏已為我送來了嫁衣。
在出閣的前一日,三哥獨孤武都終於單獨抽空來看我。他英俊的臉上半點表情皆無,只怡然自得的品着茶。
對我來說他只是見過幾面還來不及說上話的陌生人,因此也實在不知該跟他說什麼,微微有些緊張,卻對上他揮灑自如的舉止。
「妹妹,恭喜你就要出閣了。」他不冷不熱的話語總算讓我安心,無論他說什麼總比不說話的好。
我只回道:「謝謝三哥。」
卻見他依然怡然自得的道:「你的事,我已有所耳聞了。本來嘛,我自是贊成你跟太子的,不過既然你已有過晉王的孩子,那也只能嫁他了。」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在發燒,慢慢的蔓延到整張臉都燒的通紅。
他仿佛視而不見,又道:「不過女孩子嘛,始終還是要遵守婦德才好。既然你就要嫁人了,可要牢記獨孤府就只你這麼一個女兒。」言外之意,自然是叫我不要敗壞了獨孤府的門風。
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見他始終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禁不住好笑,看來他是在雲昭訓那裏得知我不少消息了,想不到他會如此。
我想了想對他道:「多謝三哥關心,不過妹妹還是提醒三哥先關心關心自己吧,三哥既然抱定了雲昭訓的大腿,那怎麼不想想如何處理雲昭君和蘇蘭?」不等他開口又道:「至於若兒嘛,若兒不管是姓獨孤還是姓蕭,都始終會以獨孤府為重的,自然不會單單只考慮了自己的身家前程為要。」
他眼裏的不悅一閃而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諷刺他,想到月依姊姊,我自然是不喜歡雲昭訓的,而且此刻對她的厭惡更多了一分。
他依舊波瀾不驚道:「多謝妹妹提醒,本來先入門者為大,昭君已跟了我多時,但看在爹娘的份上,我自有辦法開解。自然是誰先生下子嗣誰為大,就同你跟永安公主一樣。」
他說的如此自然,讓我懷疑他根本就毫無心肝,又或者他覺得女人本就是男人的附庸,所以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我只得冷笑道:「三哥真是聰明絕頂!不過三哥打算娶多少絕色女子才過癮呢?」
他掃了我一眼,依舊不咸不淡的道:「男兒志在四方,自是不會將兒女情長放在心上,至於女人嘛,多少倒無所謂,只要多留些子嗣就好。」
我有些瞠目結舌,也許他的觀念才是當下的主流吧。
有些無聊的絞着手裏的梅花汗巾子,心想着他快快離去方好。反正我倆也沒什麼話好說,沒的讓我不自在。
卻見他端坐着,即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感覺有熱氣上頭,見他坐着,也不敢脫了外套,只汗流浹背的端坐着便如雕塑般。
誰知半響卻聽他道:「幹嘛不脫了外套?室內外溫差這麼大,也不怕蒸病了?」我方想要脫掉外套,卻見他一副目不斜視,毫不在意的表情。
咬咬牙脫掉外套,鬆口氣感覺確實好多了,覺得他這人真是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聽說那永安公主好性兒呢,不過凡事不可看只外表,你還是小心些為妙。」他好不容易又吐了一言。
我白白眼道:「管她性子好不好,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用去防備她,我也自然不怕她。」暗道我還是想辦法穿越回去才好,難道要做一輩子晉王妃?可是我捨得離開楊廣嗎?如果捨不得離開,我要不要幫他,要不要改變這歷史的進程呢?
他終於不滿的看了我一眼道:「盲目自信可不是什麼好事!」
存了心與他抬槓道:「那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他飲了口茶道:「你也不小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後自有分曉。」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想了想,轉換了口氣與他玩笑道:「三哥,你說雲昭君已跟了你多時了,那怎麼不見你帶她回來?她長的如何?你喜不喜歡她?」
他十分自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道:「長的還可以吧,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她對我還不錯,跟蘇蘭成親後自會帶她回來,這會子帶她回來不是找不自在嗎。」
我有些不甘心,繼續笑道:「那這樣可不公平呢,你一直跟昭君姊姊在一起,而你明年初才跟蘇蘭姊姊成親,這樣昭君姊姊先生子的可能性總是大些。」
他面不改色道:「昭君現在無孕,從現在起在一直到跟蘇蘭成親之前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所以不存在公不公不平。」
我有些變了臉色道:「哥哥,那你,可有見過蘇蘭嗎?如果她是個醜八怪,你也願娶嗎?」
他淡然道:「沒見過。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醜八怪,我也會娶。」突然想起一事,心裏忍不住怦怦亂跳,畢竟他也是我哥哥。「那,三哥,你對太子哥哥?」
他有些不解的望了我一眼道:「他現在是我的主子,我自然忠心於他。」我顫抖着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如果他不是你主子了,你就不會……」他搖搖頭道:「那不會,他不是我的主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人頭落地!」
一顆心狂跳起來,想不到冷麵冷心的他,卻也是極忠義,極認死理的。他這樣的人做一方大員自然會造福百姓。但是實在不該捲入皇室之爭,可是如何才能破解他以後可能的悲劇呢?
大娘為了他的前程將他派給太子,可她那裏知道她這樣做反而會害了他。是了,大娘一直在謀劃,盡她自己的全力謀劃。可她那裏知道,她千方百計所做的一切,卻終將親手毀掉了兩個親生兒子的幸福,甚至將他們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若兒,你就要出嫁了,你我兄妹一場,這是我送你的嫁妝。」從腰間解下一柄青銅材質的雕龍畫鳳的匕首。打開了看時,見匕首寒光閃閃,竟是削金斷鐵的利器。
有些害怕,忙合了匕首。送這樣一件東西為我做嫁妝?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
「這是我在雍州時一位得道的仙僧送我的,說是能保佑我一生逢凶化吉,平平安安。但想我一個大男人會遇到什麼兇險?還是拿給你防身比較好。」
本想推脫,但想着他是個大男子主義思想極為嚴重的人,我不要他反而會認為我是看不起,因此只得稱謝,又吩咐了如夢好生收揀着。
又閒坐了一回,兩人始終無話。臨了他起身告辭,只吩咐我道:「有什麼委屈儘管來找我,有人欺負你也儘管來找我,我會幫你出氣。」好吧,你也總算是獨孤婉若的哥哥。
待他走後,如霧笑道:「三公子真的跟小姐生分了呢。」我撅嘴道:「什麼生分了?從來沒好過好不?」如霧只笑:「那也不是,小姐以前還是很喜歡三公子的。」
我有些驚喜道:「是嗎?那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以前?」如霧想了想道:「公子只愛研究各種兵器,又喜鑽研各種兵法,跟小姐玩的時間確實很少,不過他還是很疼小姐的。記得有一次,小姐淘氣到樹上掏鳥窩,一不小心掉下來,我們都嚇壞了,還好三公子奮不顧身的接住了你,自己卻摔在地上受了重傷,還被老爺責罰呢。還有,你以前在皇宮,不知何故跟太子爭搶東西,公子他為了幫你還跟太子大打出手,把太子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被老爺責罰了好久,誰知後來他竟到了太子麾下……」
我有些不相信,只反覆問她道:「真的?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又遣人尋了如煙來,如煙也點頭稱是,又補充道:「有道士給公子算過,公子能力絕非一般,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呢。也是奇怪,公子跟別人也算是能說會道的,卻不知為何跟小姐你總是說不上幾句話,不過他發自內心的,還是對你極好的。」
又道:「要是三公子以前在就好了......」又搖頭道:「那也不好,以他現在和太子的交情,只怕會極力贊成你和太子,如此反而不妙。」
可不是?我也失去了對獨孤武都探究的興趣了。管他好不好,反正他是我哥哥,而且對我好像也不太壞,只是言語有些嗆人。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大哥和二哥。大哥明年也許會去外地任上了,還好二哥會一直留在京城,真希望他跟高蓉好好的,那麼一切都完美了。
晉王大婚比我想像中的冷清了好多,許是同時娶了兩個妻子的緣故。
楊廣醉醺醺的,自然留宿在我這裏。
我只帶了如夢如霧如雨,而晉王自指派了秋憐和冬憐來伺候我。好在都是熟悉的,因此也極為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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