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沒有拒絕慕楚的好意,她本來就是跟着慕楚來的。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從酒店裏出來,上了慕楚的車,藍若都還在沉默着。
慕楚一直沒有往深里問。
等到車子駛出了地下停車場,藍若忽然問慕楚:「慕楚,你相信人有兩輩子嗎?」
慕楚偏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嘴上笑了笑,說道:「很多人都說前世今生,說什麼三生三世,這些我都不相信,我只信一輩子,是否有下輩子,我無法考證,也不想死了去試一試。」
「若若,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應該是無神論者吧。」
藍若是不信鬼神。
她覺得如果真有鬼神,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壞人,做了壞事的人也都會有報應,可是壞人總是很長命,真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好人反倒磨難多。
可是發生在她和陸寒身上的事,她知道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
「我是不相信有鬼有神,可我覺得人應該是有前世今生的。至於下輩子,我不知道有沒有,有可能有,但我不一定還能為人,有可能下輩子成了其他動物呢?」
聽迷信的說法,這輩子能為人的,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如果這輩子為人不好,那麼把幾世修來看福份都折騰完了,下輩子就不能再做人了。
還聽老人說,人死後的第七天回魂夜時,往地上撒點灰,第二天起來看到是什麼腳印,就知道那個死去的人下輩子是投胎做什麼了。
當然,這些都是迷信的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藍若相信沒有多少人會去考證,畢竟人死了,活着的人都心生懼意的,怕死去的人再回來,呵呵,想想半夜三更起來上個洗手間,見到死去的人,絕對會嚇得尖叫起來。
「若若,你不想說,我是不會問的,哪怕我很想問。你說這些,是否與陸寒有關?若若,就算你不愛我,咱們之間還有友情,你若信得過我,可以跟我說說。」
藍若的話輕易就讓慕楚聯繫到了陸寒身上。
只因藍若知道陸寒吃得太辣會臉紅拉肚子。
陸寒的傳聞太多,但就是沒有這個傳聞,藍若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說她經常和陸寒一起吃飯,會知道那還說得去,問題是她很少很少和陸寒吃飯,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陸寒說的?
慕楚不相信陸寒會把自己的弱點說出來。
坐到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有利益,敵人都能成為朋友。自身有什麼弱點,都是千方百計遮掩起來,怕死別人知道。
謹慎如陸寒者,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的。
藍若默了默。
她該怎樣開口?
用套路了,重生文里的女主說起前世的事,不都是說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嗎?
她也只能拿夢來說事了。
「慕楚,我做過一個夢,夢到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我們家的公司出了問題,能救我們家公司的人只有陸寒,我什麼都不懂,在丁姨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我便去找了陸寒,求他幫幫我們藍氏。」
「若若,你怎麼不找我?我們慕氏並不比陸氏差,我們兩家又是世交,藍氏遇到困難,我們慕氏斷不會坐視不理的。」藍若都還沒有說完,慕楚就接過了話題。
藍若愣了愣,是呀,她上輩子怎麼不去找慕楚幫忙?
她努力地回想上輩子的事。
藍家出事的時候,她早就慌了神,不知所措。
她也想過去找慕楚,丁靜芳拉住了她,說她去找慕楚,極有可能幫不到藍氏,還會因為她沒有馬上去求陸寒,時間上延誤了,那樣藍氏就保不住了,她的父親還有可能會出事。
被父親和繼母當成嬌嬌女養着,萬事不懂的藍若,聽了丁靜芳的話,覺得有理,故而她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找慕楚,而是去找了陸寒。
去見了陸寒,她哪裏還有路可走?陸寒咄咄逼人,步步算計,別說上輩子的她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不知道世界的險惡,人心的難測,就是重生回來的她,智商也不如陸寒的。
不是所有重生回來的女主角都天下無敵的。
智商不如人,哪怕活兩輩子,還是不如人。
她一步一步地跳進了陸寒的陷阱里,再也爬不出來。
「就算你不找我,以你的脾性跟習慣,你也該找沈天舒呀,只要她的三個哥哥出手,還幫不到你們藍氏嗎?」慕楚不喜歡聽着藍若說只有陸寒能救藍氏的話。
陸寒是有本事,慕楚加上沈家兄弟,難道還抵不上陸寒一人?
藍若苦澀地說道:「在夢裏,我和天舒幾乎形同陌路了。」
慕楚的心一跳。
她和沈天舒的交情鐵,怎麼會形同陌路?難道是因為他嗎?
「不是因為你。」藍若趕緊解釋,她說:「在我的夢裏,你一直是我的好哥們,不曾告訴過我,你喜歡我,我也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天舒她也沒有追求你,我和天舒會鬧翻是因為丁姨。」
藍若把上輩子發生過的事告訴了慕楚,當然,是以做夢為題,說出來的。
不過她還是隱去了一些她和陸寒的感情糾葛。
慕楚聽完了藍若陳述的夢境,忍不住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偏頭看着藍若,眼裏滿是心疼。
「若若,你說你……你,你跳海了?」慕楚的臉色都變了,變得蒼白,他伸過來想摸藍若臉的手都在顫抖。
哪怕藍若此刻活生生的坐在他的旁邊,可是聽到她把那些夢描述得那般的詳細,她的夢又跨起了幾年,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想到她最後屍沉冰冷的大海,慕楚就怕,怕死了。
怕死會失去她。
就算她不愛她,他們做不成夫妻,他也不想她死,他希望她活着,活得好好的,再找一個她會愛上的好男人結婚,只要她好,讓他放手他都願意的。
「慕楚,那,那只是夢。」
藍若連忙安撫着慕楚,「不是真的,只是夢而已。我就是在夢裏才知道陸寒吃太辣就會臉紅拉肚子。」
慕楚顫抖的手終是未落到藍若的臉上。
他看到她的表情里有着抗拒,有着逃避,所以他再害怕,他的手都沒有落到她的臉上,而是落在她的手背,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溫熱,他才能確定若若是活着的,沒有如她夢中那樣屍沉冰冷的大海。
慕楚花了一點時間來消化這真是個夢的事實。
「就是你上次發高燒,燒了幾天都不退燒的時候做的這個長夢吧?」
慕楚問她,他記得就是她病了一場後,整個人給他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過去的她,如她做的夢一樣,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懂,很容易被人欺負,他一直守着她,就是怕她會被人欺負。
藍永安把他當成女婿人選,不僅僅是因為他和若若是青梅竹馬,更因為他寵着藍若。
知女莫如父,藍永安很清楚自己女兒的性子,慕楚是知根知底的人,又有能力護着他的女兒,女兒嫁入慕家,依舊可以像在藍家當女兒那般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
「是。」
「你說你繼母繼妹聯合陸寒謀奪藍氏?害死你爸,害了藍立?」
藍若點頭,「我做夢是夢到那樣的。」
慕楚深思片刻,便安撫着她:「若若,做夢往往是相反的,你看,現在你們藍氏好好的,你爸和藍立也好好的,就連陸寒都不像你夢到的那般陰狠毒辣。」
反正他看到的是一個無恥,不要臉,為了追求藍若無所不用其極的陸寒。
藍若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她能告訴慕楚,陸寒那毒男人也是重生的嗎?
她的重生,她可以編成長夢說出來,陸寒的重生,她可不能編成夢,就算是夢,也不是她去做呀,該是陸寒做的夢才對。
「不過你繼母和繼妹,是得防着,別被她的表面溫柔騙住了,我媽就常跟我說,你那個繼母心機深沉,叫你不要被她騙了,只是以前的你特別的信任她,我們畢竟不是你的家人,說得多了,反倒惹你生氣。」
後媽這個詞在世人的眼裏,都是惡毒的。
當然,不能一竹竿打翻一船人,也有很多後媽是很好的。
丁靜芳入了藍家的大門,成了藍若姐弟倆的後媽,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呢。
與藍若母親交好的那些富太太盯得最緊,生怕丁靜芳虐待藍若姐弟。她們個個都做好了為藍若姐弟倆出氣的心理準備,但丁靜芳進門後的所作所為,卻讓她們一個個無話可說。
饒是慕太太覺得丁靜芳是虛情假意,卻抓不到丁靜芳的把柄,加上藍若姐弟倆對丁靜芳的信任,慕太太畢竟是外人,也只能跟自己的家人說幾嘴,是不好再在藍若面前說丁靜芳的不是。
別說藍若的夢裏提及她和沈天舒是因為丁靜芳而翻臉的,慕楚也記得前兩年,他由於聽母親念叨得多了,不止一次勸過藍若要小心丁靜芳,別被丁靜芳騙了。
第一次說的時候,藍若還能好脾氣地反駁他,說丁靜芳對她姐弟倆很好,絕對是真心的。第二次說的時候,藍若就有點生氣了,第三次說的時候,藍若還跟他吵了一架,為了維護丁靜芳這個「好後媽」,藍若是連他都罵的。
在她的夢裏,她為了維護丁靜芳,會和沈天舒從好朋友成為陌路人,也就說得過去了。
藍若垂着眼,自嘲地笑着:「慕楚,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很天真?」
慕楚安慰着她:「若若,每個人都是從單純變得複雜的,沒有經歷過人心險惡的事,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如此的殘酷。」
誰都會說人之初性本善。
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那麼多的壞人,那些壞人也不是生來就是壞的,都是隨着環境改變的。
藍若以前那般的單純,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因那個夢,我恨極了陸寒,可在恨他的同時,我也恨我自己。是我自己無能,是我死蠢,才會被利用,才會落得個屍沉大海的結局。」
藍若知道上輩子的事,不能完全怪陸寒的,但凡她有點辯認好壞的能力,但凡她有點用,都不會被陸寒牽着鼻子走,藍家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最恨陸寒的,是因為父親的死,並不是因為藍氏。
這輩子,陸寒言及父親死時的情景,她是能猜到害死父親的真正兇手是丁媛媛,陸寒在父親臨死前還知道叫醫生對父親進行搶救,雖如此,藍若還是記恨着他。
他當天去找她的父親,不也是抱着想氣死他父親的念頭嗎?
就算後來他讓醫生對父親進行搶救,也抹不掉他其實也想她父親死的事實。
這輩子的陸寒是在改正錯誤,不僅不再對她的家人下手,反而會幫着她保護她的家人,可她解不開心裏的那個結,對陸寒的態度便糾結得很。
報復他的時候,她沒有快樂。
不報復他,她又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慕楚,我會成長的!」藍若很快就重拾信心,她自己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對慕楚說道:「不管那個夢會不會變成現實,我都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諸事不懂了。我要成長,我要幫我爸分憂解愁,真有那麼一天,至少我努力過了,哪怕結局還是一樣,我也認了。」
慕楚深深地看着她。
以前的她,就深深地迷住了她。
現在的她,更讓他難以割捨。
只是……她對陸寒的態度,慕楚無法自欺欺人,陸寒於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若若,加油,我信你!」慕楚壓下心裏的酸澀,笑着鼓勵她。
「慕楚,謝謝你,你真的是我最好的哥們,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是第一個支持我的。」
哥們嗎?
「若若,我們真的不能成為戀人,甚至夫妻嗎?」既然把車停下來了,慕楚忍不住問着她。
車內沒有第三個人,更適合好好地談一談。
藍若沒有逃避,平靜地迎着他的注視,平靜地反問他一句:「慕楚,天舒很喜歡你,為了你,她連假髮都肯戴,穿上裙子,你對天舒也不討厭,你們就不能成為戀人,甚至夫妻嗎?」
慕楚:「……若若,感情最不能勉強,我不愛天舒,不愛就是不愛了,不會因為她為我付出多少,改變多少就接受她的,那樣的接受不是愛,而是感激。」
「你明白便好,你所想也是我所想。」
藍若知道這樣子對慕楚來說很殘忍,但她還是得說。
正如慕楚自己說的那樣,不愛就是不愛,不會因為付出多少,改變多少,她就能接受慕楚的感情的。
藍若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能影響她的依舊是那個被她帶着恨意重生的陸寒。
藍若的話讓慕楚的一顆心如同被尖刀捅了一刀那般痛。
他對沈天舒來說,那是追不到的陽光。
藍若對他來說,則是追不到的月光。
「慕楚,對不起。」
藍若歉意地說,「我們這輩子都只能當朋友,當兄妹。」
「若若,你沒有對不起我,不必向我道歉的。」
慕楚勉強地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他終是捨不得說出放手兩個字。
這是他暗戀多年的女孩子,是他的青梅,她早就滲入了他的生命裏頭,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放下的。
有可能,這輩子他都放不下她。
……
陸寒拉了幾回,在展林買了藥回來給他吃下去,他才不用老跑洗手間。
整了他一回後,若若還是跟着慕楚走了。
這讓陸寒多少都有點沮喪。
整個下午,他都是無精打采的,沒有心情處理公事。
他窩在辦公室里不停地抽煙,整個辦公室里都瀰漫着濃濃的煙草味。
有高層管理來請示工作的時候,從總裁辦公室里出來,都會悄悄地問展林:「總裁怎麼了?心情很差的樣子,不停地抽煙,我們跟他請示工作上的事情,他理都不理。」
他們寧願被總裁罵一頓,也不想面對默默不語,只顧着抽悶煙的總裁。
誰知道總裁會不會憋着大招等着他們?
想到總裁的大招,他們都忍不住抖上幾抖。
展林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那些人問不到答案,只得揣着忐忑不安下樓去。
陸寒坐在沙發上,沙發麵前的那張茶几的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
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一天之內抽了那麼多煙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
轉眼間又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
陸寒抽了一下午的煙,沮喪了一個下午。
下班了,他把手裏的煙頭狠狠地扔進了煙灰缸,猛地站起來,重拾信心,又是那個信心滿滿的陸大總裁了。
「若若,我不會放手的!」
他重生回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藍若再續前緣,彌補上輩子欠她的。
陸寒大步地走出去,剛拉開辦公室的大門,他的手機便響了。
「少爺。」
看到陸寒出來,展林等人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陸寒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邊聽着電話一邊往外走。
展林等人立即跟着他走。
陸寒聽着聽着,臉色陰沉下來,他低冷地說道:「緊盯着他們,暗中報警,記住先不要打草驚蛇,我馬上就帶人過去,要保護好他,別讓他受傷了。」
展林等人聽到陸寒這樣的吩咐,意識到可能是少爺佈下的局有變。
聽完電話後,陸寒加快了腳步,進了總裁專用電梯,他才對展林說道:「藍立那裏有變,我現在就要趕去a市大學,展林,一會兒你不必跟着我,去藍氏集團門口等着若若,送她回家。」
「少爺,藍立少爺那邊有什麼變動?藍若小姐未必肯讓我送她回家,還是讓我跟着少爺一起去吧。」陸寒的臉色沉凝,讓展林意識到藍立那邊可能存在着危險,否則少爺不會說馬上帶人趕過去。
他是陸寒的貼身保鏢,負責的就是陸寒的生命安全。
沒理由,在陸寒會有危全的時候,他不跟着的。
陸寒冷冷地掃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說的話不中聽了嗎?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少爺。」
陸寒瞪着展林。
展林無奈地答應下來:「我儘量吧,但我不敢保證藍小姐就肯坐我的車。」
「就算她不肯坐你的車,你也要跟着,別讓她出事。」
藍立那邊,他讓人盯着的,滿以為能阻止得到藍立被算計吸毒,誰知道他的只手未能遮天,總有遺漏時,藍立在學校里還是被人算計了,所幸他的人發現得早,現在的藍立應該還沒有深深地陷進去。
他的人還發現,現在藍立身邊可能隱藏着大毒梟的人,藍立要是被大毒梟的人盯上了,那危險性將會增加十倍,那些毒梟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惡徒。
所以他要帶着人親自趕過去。
希望藉助警方之力,他能夠把藍立平安地帶出地個毒漩渦吧。
陸寒還怕這一切是調虎離山之計,萬一他趕去救藍立,這邊就有人對藍若下手呢?
故而他要留下展林,有展林在,再加上一直暗中盯着及保護藍若的人,他多少能放心一點。
「是。」
展林恭敬地應着。
他們早就看出來了,藍大小姐對於他們少爺來說,很重要。
但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少爺還是把藍大小姐擺放在第一位。
想到藍大小姐對自家少爺的態度,展林又有點替自家少爺感到不值,不過更多的還是希望,希望有一天,藍若小姐能夠接受少爺的感情。
藍若並不知道弟弟那裏出了事。
她中午答應了楊萌萌,下午下班就和楊萌萌去逛街的。
故而一下班,兩個女孩子就像老朋友那般手挽着手走出公司。
「藍小姐。」
展林早就等候多時了。
看到藍若和楊萌萌出來,他迎過來。
見着藍若身邊的楊萌萌時,展林裝着不認識一樣,僅是掃了楊萌萌一眼,就面向藍若了,恭敬地說道:「藍小姐,我們少爺讓我來送你回家。」
藍若的視線往展林身後看去,僅看到一輛保鏢車,車內也沒有其他人了,並不見陸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不過好歹她沒有賞黑臉給展林。
僅是淡冷地拒絕:「謝謝展先生的好意,我現在不想回家。」
展林裝着不認識楊萌萌,楊萌萌同樣裝着不認識展林。
這個時候她插一句話進來:「我要和藍若去逛街。」
展林這才又看了楊萌萌一眼。
楊萌萌沖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說:有我這個「奸細」在,能隨時把藍若的行蹤告訴表哥,不用展林再多此一舉。
楊萌萌以為展林過來,就是表哥不放心自己的原因。
展林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默默地讓路,看着楊萌萌和藍若從他的身邊走過。
等到兩人走遠了點,他才回到車上,默默地開着車不遠不近地跟着兩個女孩子。
察覺到展林還在默默地跟隨着,楊萌萌故作不知情地問着藍若:「藍若,那是誰的人?看樣子不死心,非要送你回家呢。」
「不管他。」
藍若畢竟和楊萌萌剛認識,不可能會告訴楊萌萌,自己和陸寒之間的感情糾葛的。
楊萌萌笑笑,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
卻在逛街的時候,趁藍若不注意,給陸寒發了信息,告訴陸寒,她現在和藍若在哪條街逛着,讓陸寒趕緊過來好偶遇。
陸寒很快回復了信息給她,只讓她好好地陪着藍若逛街。
並沒有說他什麼時候過來和她們偶遇。
楊萌萌收到自家表哥的回覆後,心裏腹誹着:當初逼着我進藍氏集團充當你的感情間諜,現在給你製造了機會,你老卻放棄了,可怪不得我哈,錢要照付。
藍若幫楊萌萌挑着生活用品,一回頭看到楊萌萌在嘀嘀咕咕的,她說她:「萌萌,你不是讓我陪着你來挑些生活用品嗎,是你要用的東西,得你挑到合你心意的。」
楊萌萌在發信息,卻是她幫楊萌萌挑生活用品,可不是她要用的東西呢。
「來了來了。」
楊萌萌把手機放回包里,笑着上前兩步。
其實挑生活用品,藍若也看不出貨物的好壞,她只會挑貴的,在她的消費觀念里,便宜沒好貨。
兩個都是真正的豪門千金,消費觀念都一樣。
哪怕楊萌萌很努力地想演好一個沒錢的小職員,一看她買東西,藍若就看出來了,楊萌萌並非她認為的那般,就算不是豪門出身,家裏的條件也達到小康,反正就是不缺錢的那種。
再看着楊萌萌那張和陸寒有幾分相似的臉,藍若忽然覺得她該好好地打探打探清楚楊萌萌的底,免得她的身邊被安插進陸寒的人。
陸寒雖然沒有兄弟姐妹,應該有些堂兄姐妹或者表弟妹的吧?
楊萌萌壓根兒不知道因為她的消費觀念讓本來對她沒有半點懷疑的藍若,生出了懷疑。
哎呀,被懷疑了,表哥會不會扣她的錢呀?
下次去姑姑家裏,還能放肆地吃嗎?
隨着天空最後一道餘暉的消失,黑夜正式來臨。
不知道怎麼回事,天色越來越黑後,藍若便有點心神不寧,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事似的。
最後,她連陪楊萌萌繼續逛下去的意願都沒有了,當然也是楊萌萌太能逛了,買的東西也多,她們兩個都是女孩子,拿着那麼多的東西逛街,累呀。
「萌萌,我們回去吧。」
藍若不得不出來。
再逛下去,她不僅會腳累得痛,兩手也會累得酸。
下次,她可不能輕易陪楊萌萌逛街,這丫頭太能逛,太能買了。
楊萌萌還想再逛的,可一看到藍若兩手都拎滿了袋子,她自己也不曾空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好,我們回去。」
心裏卻把展林罵了一萬遍。
沒看到她們拿着那麼多東西很累嗎?
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裝死了。
被楊萌萌罵了一萬遍的展林很快就出現了。
「藍小姐,我送你們回去吧。」展林一邊說道,一邊伸出雙手。
楊萌萌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兩手拎着的袋子遞過去,想讓展林幫她分擔一點。
誰知道那雙大手硬是把她的手格開,然後在她的注視下,她家表哥身邊的第一人,已經幫藍若清空了手上的物品,藍若雙手立即空空的了,得到解放。
楊萌萌有點訕訕地縮回手。
自家表哥現在就是個重色輕表妹的人,展林是表哥的貼身保鏢,自然是和表哥一樣,更重視藍若了。
展林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藍若逛得也累了,加上心神不寧,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她心急地想回家,便沒有拒絕展林。
展林見藍若沒有再拒絕,吁了一口氣,總算不負少爺所託。
他拎着大袋小袋走到車後面,掀起了車尾箱的車蓋,把東西都塞進車尾箱裏,然後再去幫楊萌萌拿東西,也一併塞進了車尾箱裏。
之後,他又快步上前,紳士一般拉開了車後座的車門,神色恭敬地請着兩個女孩子上車。
楊萌萌是住在公司里的公寓宿舍里,展林便先送楊萌萌回公司的宿舍。
到了公司的公寓宿舍樓下,藍若想下車幫楊萌萌拿東西,展林連忙說道:「藍小姐,我幫她拿上樓去,你不必下車了。」
男人的力道大一點,藍若便沒有下車,由着展林幫着楊萌萌把東西送上去。
等展林幫着楊萌萌拿東西上樓的時候,藍若掏出手機來,先是打電話給父親。
藍永安幾乎天天晚上都有應酬的。
心神不寧的藍若最擔心的便是父親了。
「若若。」藍永安很快就接聽女兒的來電。
藍若聽到父親身邊有其他人的說話聲,她掩飾着自己的擔心,假裝問着父親:「爸,你今晚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十點到十一點之間吧,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和爸談談,如果可以,爸能早點回來嗎?」
藍永安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午的事,正好,他也想和女兒聊聊,於是,他說道:「那十點鐘,爸就回去。你先哄子軒睡下,爸回去了再把子軒抱過去睡,你丁姨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她今晚還是要在醫院裏守夜,不能回家。」
從丁媛媛受傷開始,妻子就天天晚上都在醫院裏守夜。
藍永安表面不說什麼,心裏多少都有點怨氣,小兒子才兩歲多呢,還離不得母親,妻子卻完完全全地把小兒子交給了家裏的傭人保姆們。
「嗯,我會的。爸早點回來,別喝那麼多酒,傷身,爸畢竟不年輕了。」這輩子陸寒是不會再害她的父親,但丁靜芳還會動手,藍若時刻都要提醒父親注意身體。
可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被丁媛媛害死了,直到死才反應過來害了他性命的人是丁媛媛,卻沒有機會指證,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爸知道的。」藍永安雖覺得女兒越來越喜歡嘮叨,卻心裏甜絲絲的,因為這是女兒的關心。
父女倆結束通話後。
藍若又打電話給弟弟。
能讓她心神不寧的人只有父親和弟弟了。
藍立此刻正跟着一些朋友在夜總會裏的包間裏喝酒,抽煙,唱歌,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就接到了姐姐的來電。
一看到是姐姐打來的,藍立幾乎是跳起來的,在朋友們看過來時,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出去聽個電話。」末了,他又小聲地解釋一句:「我姐姐。」
有人知道藍立是個姐控,最怕姐姐生氣,理解地笑道:「那你趕緊出去吧,要是讓你姐在電話里聽到這邊的動靜,說不定你姐會連夜過來數落你一頓呢。」
藍立出去聽電話。
那人又向其他人解釋,告訴大家藍立被姐姐管得很嚴。
藍立向來喜歡賽車,因為姐姐的不喜歡,他現在都強忍着不敢再去賽車。
像夜總會這種地方,藍立向來是不會來的。
今晚會過來都是被他們這些朋友硬拉着過來的。
藍立自然不敢讓姐姐知道他在夜總會。
等藍立聽完了姐姐的電話,撒了個謊讓姐姐相信他現在在寢室里後,他重新回到包間裏,一進來,就看到大家正在吸着什麼,包間裏也充斥着濃濃的煙味。
他走過來坐回原位,這才看清身邊的人正在吸的是什麼,頓時他瞪大了眼,隨即一手拍翻了旁邊那個人手裏的東西,他叫着:「林威,你在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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