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姜氏家主說姜斌每年只有兩天的休息時間,宇文恪司馬昀司馬昶震驚的齊齊瞪圓了眼珠子,司馬昶覺得自己五歲開蒙八歲開始文武雙修,每年至少有兩百多天苦學不殆,已經相當勤奮了,可是和姜斌一比,他簡直不知浪費了多少的大好光陰。一筆閣 www.yibige.com
宇文信微不可見的飛快皺了一下眉頭,立刻壓下了將將動了一點點的心思,宇文信可不想自己的外孫將來得過這種每年只能休息兩天的日子,姜氏家主對孩子們也太過嚴苛了。
司馬昶留意到他宇文世叔看向姜斌的眼神中藏了一絲絲遺憾,立刻飛快運轉他那顆聰明的腦子,很快,司馬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姜世叔,不知道姜斌世弟幾歲開始這般學文習武的?」
姜家主略帶一絲得意的笑着說道:「阿斌天份不高,更要笨鳥先飛,他自四歲開蒙之日起,便堅持讀書習武不綴,如今已經整整堅持十年了。」
司馬昶偷眼看了他宇文世叔一眼,見他眼中的遺憾更深了些,心中暗自高興,立刻向姜斌深深揖首,很誠懇的說道:「姜世弟如此堅毅,昶佩服之至!」
姜斌可不知道司馬昶的小心思,趕緊深深還禮,口稱:「不敢當世兄謬讚,司馬世兄大才,小弟早就聽聞世兄大名,只恨無緣結識,如今得見世兄,真乃小弟三生之幸,不知小弟以後可否向世兄請教學問武功?」
司馬昶趕緊謙虛的說道:「姜世弟言重了,該是昶向世弟請教學習才是。只是世弟每年只有兩日休息時間,昶唯恐會耽誤了世弟的時間。」
姜氏家主立刻笑着說道:「二郎君言重了,阿斌能得二郎君指點,乃一大幸事,怎麼能說是耽誤時間。」
宇文信一向奉行小孩子六歲之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玩耍,學習什麼的,六歲之後再說,如今見姜氏家主對姜斌要求如此嚴格,不由輕輕嘆了口氣,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只怕這一生都很難得到真正的快樂,姜斌這孩子真是可憐。
司馬昶的耳朵極尖,他又時時留意他宇文世叔,宇文信那極低的一聲嘆息別人沒有聽到,司馬昶卻聽的真真切切,他心中暗喜,以他對他宇文世叔的了解,別的不說,單只是為了他未來的外孫孫,他宇文世叔也斷斷不會擇姜斌為婿的。
姜氏家主還不知道自己對兒子的嚴格要求已經讓他的兒子失去了競爭宇文世家大姑爺的資格。他還在暗自得意教出一個允文允武,色色出眾的優秀兒子。他的兒子苦學十年,如今已有小成,也該出門走動,以求揚名天下了。宇文世家便是他兒子的第一站。這般優秀的孩子,不怕宇文家主不動心,進而主動擇他為婿。
宇文信已經將姜斌自女婿人選名單中徹底剔除了,對他自然不會有超出對普通晚輩的熱情,原本準備解下腰間玉佩做為表禮相贈的心思也徹底打消了,他回頭低聲吩咐一句,一旁的管家立刻快步走了出去,不過盞茶功夫便又回來了,手中捧着一隻並不很大的六曲雕漆托盤,盤中放着一方葫蘆瓜端硯。
宇文信示意管家將托盤送到姜斌的面前,笑着對他說道:「世侄如此勤學,世叔便以此硯相贈,願世侄百尺杆頭更進一步。」
姜斌趕緊大禮拜謝,他是世家子弟,自然很有些眼力,一看便知這是一方難得的下岩蕉葉白端硯,這可是一份很貴重的表禮。
姜氏家主見宇文信以上品蕉葉白端硯贈與他兒子,心中很是高興,覺得這是宇文信對他兒子另眼相看之舉。他卻不知道宇文信這個寵孩子無度的人,為了讓自家兒女有最好用的硯台,專門派人駐守爛柯山採石制硯。這方在世人眼中很貴重的端硯,在宇文世家眾人眼中,只不過是普通端硯,連上品都算不上,更不要說什麼珍品絕品了。
司馬昀司馬昶深知宇文世家的底蘊,自然不會在意區區一方端硯,司馬昶更是曾經跟在他宇文世叔身邊品評天下名硯,更加清楚宇文世家庫房中,品相遠勝於這方蕉葉白端硯的硯台少說也有幾十方。
姜氏家主雖然不曾見到自宇文悅以下,宇文世家的五個孩子,只見到了宇文恪這個很快就要成為四個孩子阿爺的成年男子,可他還是很周到的準備了六份不同的禮物,在宇文信給他兒子表禮之時,姜氏家主也送上了自己的禮物,並請宇文恪代為轉交給宇文悅等人。
世家家主贈給世家子侄表禮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宇文恪也沒有拒絕,很痛快的收了下來。
正旦這日世家之間的走動都是禮節性的,所以姜氏家主也不便在宇文世家久留,互贈表禮之後便告辭離開。
宇文信少不得要親自送一送。快要走到儀門之時,姜氏家主突然低聲對宇文信說道:「宇文賢弟,若有事,我姜氏願傾力相助。」
姜氏家主的話說的宇文信微微一怔,他立刻笑着說道:「姜世兄有心了,你我世家本就同氣連枝,自當共同進退。」
姜氏家主笑着稱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他覺得自己今日所有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便帶着兒子告辭而去。
姜氏父子走後,宇文信看着司馬昀司馬昶兄弟,笑着問道:「你們兄弟真的不需要回府招待賓客麼?」
司馬昀笑着搖頭說道:「回世叔的話,不需要。若是世叔不嫌棄,可否賞小侄兄弟們一杯水酒?」
宇文信搖頭笑道:「阿昀,你怎麼象阿昶似的,看你那憊懶樣子,哪裏還象個世家家主?」
司馬昀趕緊說道:「世叔明鑑,小侄早就不當自己是司馬世家的家主了,家主印信早就給了阿昶,如今阿昶才是真正的家主,小侄不敢欺瞞世叔,自打將印信傳給阿昶,小侄真是渾身輕信,今年我們家請年酒之時,小侄便會將這個消息公告於諸世家。」
司馬昶嚯的跳了起來,驚叫道:「阿兄,你怎麼能這樣做,當時你不是說印信先借給我用的麼?」
「說什麼借不借的,那本來就是你自己的東西,從前你年紀小,阿兄不過是替你掌管幾年罷了,如今你都十六了,也該正位了。你如今還沒娶媳婦兒,你阿嫂就先替你管着內院,等你娶了媳婦兒,你阿嫂也是要立刻交權的。」司馬昀生怕打擊弟弟的力度不夠大,又追了一句。
「阿兄,你不能這麼坑弟弟!」司馬昶哀叫起來。不想卻被他宇文世叔抽了後脖梗一記。
「阿昶,大過年的胡說什麼呢!」宇文信沒好氣的斥責,若是他沒有眼中含笑,這斥責還有那麼幾分力度,只可惜宇文信眼中的笑意太過明顯,宇文恪和司馬昀知道他阿爺(世叔)是在消遣司馬昶,都哈哈大笑起來。
司馬昶見形勢比人強,索性只當自己是彩衣娛親了,乾脆抱住他宇文世叔的手臂,討好的說道:「小侄全聽世叔的,您叫小侄怎樣小侄便怎樣。」
眾人又是一通大笑,紛紛各自落座。坐定之後,宇文信笑着問道:「阿昶,這姜氏可有什麼做為?」
司馬昶立刻明白他宇文世叔的用意,搖搖頭說道:「並沒有,姜氏一直隱於世外,幾乎不在外走動,也不參與任何世家之事。」
宇文信皺眉道:「這卻奇了,姜氏既然隱世,今日如何突然登門?」
司馬昶暗自腹誹道:「還能為什麼!鐵定是衝着佳娘妹妹來的!」只是這話他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給他宇文世叔提醒的,萬一他宇文世叔對姜斌特別中意,不惜與姜氏家主爭奪外孫子的教養權也要選姜斌為婿,他可怎麼辦!
其實就算是司馬昶不提醒,宇文信只要靜心想一想也就能想明白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今日姜氏家主的一切行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這是想求宇文氏長女為媳啊!
因為司馬氏兄弟倆打定主意在宇文府上賴上一天,堅決不回府招待賓客,宇文信只得讓人去內宅傳話,少不得要設宴款待司馬昀夫妻和司馬昶這個身份很尷尬的前准女婿。
宴席之間,元氏見長女對司馬昀夫妻依舊很是親近,對司馬昶也沒有了之前的彆扭尷尬與排斥,不由在心中暗暗驚奇,她眉間微蹙的看向丈夫,卻見丈夫只回了她一個「安心,一切正常」的眼神。元氏心中越發困惑了,她不知道就在自己帶着于氏去快雪軒這段時間中,她的丈夫女兒到底與司馬氏兄弟之間有了什麼約定。
整個宇文世家之中,最樂意見到司馬昶就是宇文瑗這個小丫頭,宴席之中,小丫頭非要賴在司馬昶懷中,憑誰都叫不走。司馬昶也想讓宇文世家的人快些重新接納自己,便由着小丫頭猴在自己身上,還極為周到的照顧她吃吃喝喝。
看到司馬昶那雖然生疏,卻很用心的照顧小宇文瑗,宇文悅豈能不知他的用意,她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一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4.03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