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有陳摶傳承在手,測天算地,測人測命。一筆閣 www.yibige.com
燕家有規矩,成年之際為後代子孫測算命格,根據其命格來安排他們日後的工作,甚至是前程。
而燕陶身為家主嫡子,卻是從未被安排過。
術者,算天算地,算不得自己。
所有修習玄術的人皆是如此。
燕陶輕輕動了下眼眸。
小七自己個兒尋了個王座坐着,笑嘻嘻開口:「主人,您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您看你直接跟未來少夫人說了多好。不答應就擄回去,多簡單的事情。」
嘖。
這作風,都不像是他家主人了。
磨磨蹭蹭,拖拖沓沓。
小七模擬着七十多歲老人的聲調,重重地,嘆了一聲。
燕陶……
少年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下。
秦縱他,還有大劫未過吶。
險極性命的命中劫難,若是輕舉妄動,任何一點小小的錯誤都有可能招致災難。
就如同,她往日那般。
燕陶輕輕斂起眼底涌動的情緒,她微微俯身下去,握住龜殼輕輕晃了下,手掌傾斜,銅錢順着龜口滑到桌面上。
咕嚕嚕滾了一圈,然後傾倒在桌子上。
「青陽道士,這是我的卦面。」
青陽點頭頷首,慢條斯理地按着順序將所有銅錢收攏起來。
口中喃喃有詞,卜算卦面。
越算,青陽紅潤健康的臉色慢慢地轉為蒼白。
他慢慢收斂起眼睛裏的笑意,額頭上開始慢慢地汗珠。
這少年的命格……
竟然、竟然!
他平生所見,卜算的人中,秦縱的命格極貴,卻又極其險惡。
這少年命格之奇,遠遠超過秦縱。
她命中非但七殺濃重,竟還隱隱約約的透出屬於紫微星的光芒。
光芒極弱,被七殺氣完全遮擋,若不是他道行甚高,又有半鑒判官印在身,只怕連着些許都測算不出來。
青陽道士嘴唇蠕動的速度越快越慢,到了最後,手指微微顫抖着,拇指卻是始終未曾落下。
秦縱目光停留在青陽滿是汗的臉上,眸色發緊。
在帝都,青陽已然算得上是道行最高的了。
他少有入世之時,平日只是住在青陽觀上。
玄學協會曾經多次請他,都被青陽拒絕。
秦縱眉目蹙起,多年前,尚未成為總統的古翮請青陽卜卦。
青陽也不過用了三分鐘,便結束了這一卦。
如今到現在,已經十分鐘過去了。
房中檀香靜靜燒着,燕少爺一雙桃花眸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修長的指捏着茶杯,垂眸瞧了眼杯中裊裊升起的煙霧。
小七扣着屁股底下的小椅子:主人主人,這老頭到底成不成?!
它都急的不行了。
回答它的是青陽長長嘆出的一口氣。
微風拂過,青陽只覺得一股透心的涼意傳上來。
一卦算完,他背後的衣服全濕透了不算,體內靈氣被這一卦抽了個乾乾淨淨。
只怕從今日開始,半年內不得動道術了。
他苦笑了聲。
只怕今夜得托黑白無常去給他請假了。
青陽端正坐在蒲團之上,脊背挺拔,此時轉到少年面上的眸光全然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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