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現在是什麼情況?」雲逸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
「那隻靈獸和雲宸簽訂契約了,現在雲宸在打坐,靈獸露出了本體。」何若曦回答。
雲逸軒拉了拉何若曦的衣角,說:「我們先走吧,他們在同化力量,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好。」就算雲逸軒不提回去的事,何若曦也沒打算久留,該看的東西都看完了,再在這裏呆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先走為妙。
「雲逸軒,剛才那些修仙者為什麼都跪下了?」何若曦扶着雲逸軒在一片混亂中悄然離開。
雲逸軒不假思索地道:「高級靈獸生來便有一種傳承自血脈中的威壓,那些修仙者是因為承受不住這份壓迫感才跪下的。」
「那為什麼我們沒事?」
「或許是因為實力越弱,感受到的壓迫感也就越少,你看小宸不是也沒事嗎?」雲逸軒忽悠道。
「有道理。」何若曦深以為然。
雲逸軒無聲地笑了笑,心想這姑娘還是和當年一樣,真是單純好騙。
擂台周圍的修仙者們仍在喧鬧不止,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們眼睛此刻看到的,全是不真實的幻象。
在彩兒飛向擂台的那一刻,雲逸軒就動用了自己的異能,靈鏡賦予他的第五項能力「幻」,可用於製造幻境,迷惑對手,修為比他弱,或是與他相距三個等級之內的人,除非擁有和他同等級的異能,且此異能能夠克制幻象,否則絕不可能破開他設下的幻境。
他用幻製造出雲宸和九天玄龍還位於擂台上的假象,而實際情況是彩兒在到達擂台的時候就已經設下了傳送陣,將雲宸和九天玄龍一起帶到了混沌世界。雲宸的血統在接收到來自九天玄龍的力量時受到刺激,毫無預兆地覺醒了,可是這個位面的混沌力量無法達到王覺醒的條件,所以彩兒才會在關鍵時刻將他們帶走。
被四大家族視為最強者的王,如果出現在下界會是什麼情況?想到這裏,雲逸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呼。」從空間裂縫中走出,陳穎心有餘悸地鬆了一口氣,回頭去看蘇靜,發現對方早已面色慘白,額間冒出了不少冷汗。
「雲逸軒的精神力也太厲害了,隔了這麼遠都能發現我們。」陳穎拍了拍胸口,胸腔內的心臟跳得快如馬達。
蘇靜用絲帕擦乾額頭上的冷汗,心悸地說:「他的眼神好可怕,就像是在看死人。」
陳穎癱坐在床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不要看他的眼睛,別忘了他現在是在給誰打工,見慣了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的人,看到活人他們也總是會有種'這人馬上就會變成屍體'的認知。」
「說起來,雲逸軒這次任務的期限好像快要到了。」蘇靜靠在椅子上,情緒平復過來後臉色也稍微好了些。
「沒錯,所以我覺得他這次來下界,恐怕在幫雲家渡劫之餘,也會順便把那邊的任務搞定。」陳穎分析道。
「那會是哪個家族要遭殃?」蘇靜問。
「這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不過我猜應該是下界的六大家族之一,誰叫他們閒着沒事打雲家的主意?像雲逸軒那種懶散的人,動手也只會選擇現成的目標。」陳穎聳聳肩。
「雲逸軒那隻靈獸是從哪裏弄來的?九天玄龍就算是在混沌世界也是極其稀有的吧,他怎麼那麼輕易就送人了?」蘇靜疑惑道。
「九天玄龍當初為了將全族帶到混沌世界,欠下了四大家族不小的恩情,雲逸軒在雲家的地位那麼高,能得到九天玄龍不奇怪,至於為什麼將那條龍送人……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你問我我去問誰?」陳穎無奈地說。
「九天玄龍,那麼高級的靈獸我也想要,真是羨慕嫉妒恨啊,憑什麼那個雲宸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那麼好的東西?」蘇靜覺得心裏有種極其嚴重的不平衡感。
雲宸修為低下,天賦也算不上是頂尖的,按理來說一出生便是十階靈獸的九天玄龍再怎麼不濟與絕不會看上他,更別說和他簽訂契約了。可是偏偏雲逸軒就是有辦法讓九天玄龍選擇他,並且和他簽下本命契約。
雲逸軒用的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之處在於這方法他施展起來輕而易舉,難之處則在於除他以外,世界上能用這種方法的人基本上不存在。
雲逸軒的異能是靈鏡,靈鏡分為七個等級,靈鏡的擁有者每提高一個等級就會擁有一項全新的能力,一級靈鏡的能力是「真實」,二級靈鏡是「複製」,三級靈鏡是「儲存」,四級靈鏡是「烙印」,雲逸軒所用的方法,依靠的就是烙印這個能力。
烙印有極強的限制性,但是效果十分顯著。凡是被雲逸軒刻下烙印的生命體,不管曾經對雲逸軒抱有何種態度,都無法違背雲逸軒下達的任何命令,被烙印的生命體就像是被植入了病毒的電腦程序,對病毒操作者毫無反抗之力。但是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體都能被烙印,只有實力和階級在雲逸軒之下的才會被烙印,如果實力與雲逸軒持平,那烙印便無效。
雲逸軒在九天玄龍身上設下烙印,又在雲宸的眼睛裏留下標記,他要九天玄龍在下界尋找身上有他留下了特殊標記的人,一旦找到便立即與那人簽訂本命契約,所以在感覺到雲宸身上帶有雲逸軒留下的標記時,九天玄龍毫不猶豫地執行了這個命令。
「因為雲宸是下界唯一一個在乎雲逸軒的人吧,」陳穎輕聲道:「在下界的雲家,除了雲宸之外,誰還會在乎雲逸軒的死活?」
「那還不是因為雲逸軒自己作死?要是他把實力展現給雲家那群人看,他們估計早就把他供起來當祖宗了,哪會像現在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裏?」蘇靜搞不懂雲逸軒的想法,只覺得他的行為不可理喻,明明可以讓自己過得很好,為什麼偏要隱瞞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
陳穎輕輕嘆了口氣,仿佛深有所感:「那不是他想要的,真正的親人是不管你變得如何都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和你相依為命的人,而不是因為你一無是處就將你拋棄甚至視為恥辱的人。」
「如果雲逸軒真是抱有這樣的想法,那恐怕在他看來,他在下界的親人就只有雲宸一個了。」蘇靜說。
「以前應該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在暗中幫雲宸那麼多次,又是修改雲宸的天賦,給他提升修為的丹藥,又是派人將他身邊的一切危險排除,甚至為他準備了一隻最好的契約靈獸……」陳穎回憶着雲逸軒曾經暗中做過的事情,肯定地說:「但那是曾經了,現在,他眼中的親人又多了一個何若曦。」
「何若曦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蘇靜不解。
陳穎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聽說過棄貓效應嗎?」
「我不研究心理學。」蘇靜說。
「棄貓效應是指,被丟棄過一次的貓,再被什麼人撿回的話,就會乖得不得了,」陳穎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快得讓人看不清,「因為,它害怕再次被丟棄。」
「所以呢?」蘇靜不懂,棄貓效應和雲逸軒把何若曦當成親人有什麼聯繫?
「這種心理出現在人身上,指的就是當一個人遇到困境時,如果突然有人對他很好,他就會很聽那個人的話,很在乎那個人,因為他非常害怕那個人突然離他而去。」陳穎垂下眼帘,低聲強調:「非常害怕。」
「你是說……」蘇靜想到了什麼,「在雲逸軒落難的時候,何若曦曾經幫助過他?」
「幫助過,」陳穎輕聲說,「而且還不止一次。」
「那雲逸軒對何若曦,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感情?」
「是感激?依戀?還是愛?」陳穎搖搖頭,道:「你問我不如直接去問他,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蘇靜翻了個白眼:「他要是會告訴我才有鬼了,話說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老闆說的,」陳穎幽幽的說:「老闆曾經警告過我們這些排名前三的執行員,在下界有兩個人絕對不能動,一個是雲宸,一個是何若曦。我們問他何若曦是誰,他說就是仴玵國的那個方芳公主,她的前世是何若曦,和雲逸軒前世有些糾葛,是雲逸軒為數不多的逆鱗之一,而且可能是最大的那塊,然後我們又問她和雲逸軒是什麼關係,老闆就稍微給我們講了一點他們之間的故事。雖然不知道這些消息老闆是從哪裏弄來的,但我相信老闆再怎麼閒着無聊也不會拿這種事玩我們,所以我就把他的話給牢牢記下了。」
蘇靜剛想再說什麼,窗外傳來的聲音卻打斷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回頭望去,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飛進了窗沿,蝴蝶飛行的聲音一般人原本是聽不見的,但蘇靜和陳穎不是一般人,她們經歷過泊雲山莊的特殊訓練,蝴蝶拍打翅膀的次聲對於別人來說完全感覺不到,但在她們的耳朵里卻清晰無比。蘇靜伸出手指,口中默念了一段咒語,蝴蝶像是受到召喚一般落到她的指尖,彩色的翅膀舒展開,在陽光下美得令人窒息。
又一段咒語從蘇靜口中默念而出,轉眼間蝴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白色的紙,紙上用毛筆寫滿了黑色的字跡,蘇靜自認沒有閱讀這封信件的才能,只得將信遞給陳穎。
陳穎接過信,信上是來自泊雲山莊的任務,由老闆親自書寫,可見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將信放在手上,信上的字跡之雜亂,筆畫之扭曲,讓陳穎看得忍不住皺眉。
這是老闆親自寫下的信件,這點陳穎絕對不會懷疑,因為如此潦草的字跡只會出自老闆之手。如果把自家老闆和雲逸軒放一起比較,要說老闆哪裏不如雲逸軒的話,估計整個泊雲山莊的人第一個想到的答案便是字跡。雲逸軒的字跡清秀漂亮得讓人讚嘆,而老闆的字跡簡直讓人看到就頭疼,都說字如其人,看着這樣的字跡,陳穎簡直不敢想像老闆的真實面目是何種樣子,她突然有點理解老闆為什麼總是以面具示人了……
忍着眼瞎的痛苦,在排除了一堆錯別字和大面積的污跡干擾後,陳穎終於頂住壓力,完成了閱讀信件的任務。
閉上眼,讓自己那雙感覺像是被針扎了千百遍般的眼睛休息了一會兒,陳穎神色古怪地說:「新任務到了,老闆要我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見陳穎說完這句就半天沒下文,蘇靜忍不住問:「什麼事?」陳穎平時也不是愛賣關子的人,怎麼這會兒突然學着吊人胃口了?
陳穎睜開眼睛,極不情願地再瞄了信件一眼,說:「幫雲家渡過這次的劫難。」
蘇靜挑了挑眉,問:「你沒看錯?」
「我倒是希望自己看錯了。」陳穎無力地道。
「老闆又在發什麼瘋?」
「我怎麼知道?」陳穎指尖燃起一絲火焰,將手中的信件燒成灰燼:「作為執行部的人,完成任務就足夠了,好奇害死貓,知道的太多對我們沒好處。」灰燼被風吹散,消失在這片空間中,「準備行動吧,時間是七日之後。」
「是。」蘇靜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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