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房間內,雲逸軒默默地喝着杯中的茶,陽光穿透窗紙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整個房間靜悄悄的,散發着一種閒適恬淡的氣息,只可惜就是有人不長眼,偏要破壞這畫一般美好的場面。
「四皇弟,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從門外而來的闖入者大步流星地走到雲逸軒面前,皺着眉頭掃視了這個過於「樸素」的房間一番,不懷好意地說:「你昨天娶的那個妃子怎麼不在?快叫出來讓我看看,本殿下真是好奇,能和你一樣被稱為廢物的女人是什麼貨色。」
「二皇兄,芳公主現在不在府中。」對於雲邏完全算不得禮貌的態度和尖銳的措辭,雲逸軒習以為常地忽略了其中的刺,放下茶杯平靜地說。
「不在?」雲邏一挑眉,笑道:「才剛成婚就往外跑,看來你這妃子不太懂禮數,不過也難怪,像你們這樣的廢物估計沒什麼人會閒着沒事教你們禮數,你說是不是?」
雲逸軒沒接他的話,依舊心平氣和:「二皇兄來此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雲邏伸手挑起雲逸軒的下巴,語氣低沉地道:「就是想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會死。」
「勞二皇兄費心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雲逸軒掙開了雲邏的手,雲邏臉色一沉,不知道是因為雲逸軒的話還是因為雲逸軒的反抗而動怒,他一把握住了雲逸軒的手臂,將他拉向自己,雲逸軒重心不穩,跌到了雲邏的懷中。雲邏一隻手禁錮住雲逸軒的腰,另一隻手拿出一把小刀抵在雲逸軒的脖子上,只要刀鋒再往前一寸,雲逸軒必將被劃破喉嚨。
滿意地察覺到雲逸軒的身體因為害怕而顫抖,雲邏惡劣地用刀在他臉上比劃着,饒有興趣地說:「不管看幾次,都覺得你這張臉長得不錯,毀了實在是可惜,你說要是割下來,會不會很有趣?」
感覺到雲逸軒明顯哆嗦了一下,雲邏的動作變得更惡劣了,他用刀刃輕輕划過雲逸軒的臉龐,欣賞着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蒼白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在幹什麼?」
就在雲邏因為玩得愉悅而疏於防備之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響,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一記蓄滿了靈力的重拳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那張可以稱得上是英俊的臉上。雲邏被這一拳的力道打得倒飛而出,撞上了厚實的牆壁,牆壁在他身下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險些被直接震碎。
雲邏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混合着破碎的牙齒被吐了出來,他的側臉因為那記重拳腫起了一塊淤青,額頭與牆壁的撞擊處破開了一道口子,血順着他的傷口流下,染紅了他一半的面孔,他手腳癱軟地從牆上滑落下來,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和雲邏一起前來的兩名侍衛連忙上前,手忙腳亂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雲邏神色有些恍惚,他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會被打,更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這裏對他下那麼重的手。再次吐出一口血,雲邏用袖子隨意地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污,在侍衛的幫助下重新站直了身子,惡狠狠地看向雲逸軒身旁,咬牙切齒地問:「你是誰?」
「欺負無法修煉的凡人,你難道不覺得丟臉嗎?」出現在雲逸軒身邊的少女鄙夷地問。
雲邏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子,她身穿青色的襦裙,清水芙蓉般的面孔上是一頭被盤成婦人髮式的青絲,全身上下不戴一件首飾,周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那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才會有的氣質。
「芳公主?」雲邏猜測着來者的身份,從她的穿着和氣質上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是雲王府中的丫鬟,如今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雲王府的富家小姐,應該只有昨日嫁到這裏的方芳一人。
公主?哪來的什麼公主?何若曦不動聲色地看着雲邏,雲邏也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半天,等到何若曦終於想起自己現在的名字叫方芳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剛才雲邏是在叫她。
「二皇子。」何若曦點明了雲邏的身份,一步步朝他走去:「要是覺得手癢了,本公主大可陪你練練手,以修仙者的身份為難一個凡人,難道你不覺得很可恥嗎?」
「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管?」雲邏恢復了一些力氣,拒絕了侍衛的攙扶,語氣不善地問。
「此言差矣,」何若曦搖着手指說:「你我皆為修仙之人,相信你也知道修仙界不成文的規矩,修仙者不得隨意向普通人出手,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顯然是沒將這條規矩放在眼裏,見到這樣的事情,同為修仙者的我當然要阻止一番,更何況……」何若曦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厭惡和不屑,「和你這樣的人為伍,真的很讓人噁心。」
成功看到雲邏的臉色變得陰沉可怕,何若曦仿佛還覺得不夠,說完之後還刻意做出一副噁心想吐的模樣。雲邏氣得渾身發抖,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這麼侮辱他,如今被別人嫌棄成這副樣子,他的心情簡直可以用羞憤欲死來形容,在看到何若曦用一臉屬於勝利者的得意笑容衝着他笑時,他簡直想撕爛她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雲邏指着何若曦,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殺意,他眥睚欲裂地盯着她,神色猙獰地命令道:「拿下她!」
侍衛們聽到命令,立即朝何若曦出手,兩人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何若曦能夠感覺到,那是屬於鍊氣六層的力量,她現在雖然距鍊氣六層只有一線之隔,但這一線足以讓她在實力上吃虧,再加上對方的人數優勢,想要取得勝利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侍衛們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毫不客氣地斬向何若曦,何若曦在地上用力一蹬,借力向後退去。侍衛的劍法很純熟,看得出是受過專業訓練,他們配合的很有默契,一人的劍襲向何若曦的腳踝,何若曦向上跳起避開了這一次襲擊,另一人乘着這個機會尋找破綻,在何若曦沒來得及反應時刺向她的要害。
侍衛配合的很好,可惜他們遇到的對手是何若曦,對於上輩子算得上是世界頂尖殺手的她來說,躲避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不是問題。在侍衛的劍距離她的身體只剩不足一寸的距離時,何若曦在空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轉起自己的身體,柔若無骨的身軀幾乎是貼着劍刃滑過,鋒利的劍刃卻沒能傷到她一分一毫。那種柔韌靈巧的身法,是何若曦曾經接受忍者訓練時用一種很危險的方法訓練出來的,它通常被用於完成更加危險的任務。
先前攻擊何若曦腳踝的那個侍衛突然朝高處躍起,將劍對準了下方的少女,何若曦剛側身閃開,另一個侍衛的攻擊便近在眼前。又過了幾個回合,何若曦的狀況變得十分不利,她為了躲避攻擊而從地上跳起,一個侍衛在下方等待她的身形落下時給她致命的一擊,另一個侍衛持劍從空中下墜,劈斬向她的後頸。
雲邏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何若曦此時一定已經被凌遲了數百遍。看到何若曦的處境,雲邏不由地笑了,他的笑容陰森可怖,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他看得出來,何若曦這回輸定了,她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在閃避,她實力不如侍衛,又沒有能用於進攻的武器,這直接導致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何若曦的動作很優美,刀光在她周圍閃現,而她在這些光芒中翩翩起舞,可什麼樣的舞蹈能應付得了眼下的局面?她必須同時面對兩個舞伴,還得在舞伴們的武器中全身而退。
何若曦在空中無法借力閃避,就像是離開水的魚那樣無力,上方的劍距離她的脖子越來越近,下方的攻擊也一觸即發。然而就在劍刃即將刺破她脖頸的那一刻,何若曦纖細的手指突然握住了劍身,青蔥般的指尖蘊藏着無可匹敵的力量,她猛地將侍衛的劍往下拉,趁着侍衛慌亂的那一瞬一腳踩上了他的頭顱。侍衛的身體猛地一沉,何若曦已經成功脫身,她將上方的侍衛當做武器,刺向了下方,下方的侍衛還沒喪心病狂到不顧同伴的地步,只得強行收回攻擊。
兩個侍衛撞到了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何若曦看準時機,將全部的靈力聚集於手心,朝兩個侍衛拍去。
「噗呲。」
鮮血從侍衛口中不受控制得噴出,何若曦滿意地看着身受重傷的兩人,不屑地說:「這就是雲家的侍衛?也不過如此。」
「你……」雲邏氣得直咬牙,他算是看出來了,何若曦雖然實力不如兩個侍衛,但認真打起來絕不會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她一直都有機會反擊,但是她將那些機會全都放棄了,故意示敵以弱,麻痹對手,等待機會發出致命的一擊。就連他都被她一味躲閃的行為給騙了!
「我怎麼了?你崇拜我?」何若曦微微一笑,隨即苦惱道:「唉,有你這種不入流的崇拜者,本公主還真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呵,」雲邏冷笑一聲,說:「別得意,方芳,落到我手上,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何若曦毫不在意,料定了雲邏是在虛張聲勢。
雲邏低下頭,眼中閃過莫名的光,何若曦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打趣地問:「怎麼了?露出這種敗犬一般的樣子給誰看?」
雲邏緩緩抬起頭,慢慢地笑了起來,那是猶如狐狸般計謀得逞之後露出的笑容,在看到雲邏那樣的笑容時,何若曦心裏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就好像她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是一時又想不出忽略的是什麼。
「芳公主,你以為打敗了那兩個廢物就算完事了嗎?」雲邏神色詭異地問。
「不然呢?」何若曦暗自警惕起來,雲邏的樣子十分反常,這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
雲邏不回答,直視着何若曦的眼睛,突然暴喝道:「縛!」
何若曦一驚,一種危險的預感籠罩在她心頭,她下意識地想要閃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在她的身體有所動作之前,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腳,她低頭看去,發現那是幾條金色的細線,越來越多的細線從地底鑽出,纏住了她的手腕、腰身、膝蓋、大腿……
何若曦想要掙脫這些細線的束縛,但這些線堅韌得可怕,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她惱怒地看向雲邏,對上了雲邏那雙洋洋得意的眸子。
「不用浪費力氣了,縛是我的法寶,築基期以下的人不可能掙得脫。」
雲邏撿起牆邊的小刀,一邊擦拭着上面的灰塵,一邊高傲地問:「敢打我,不知道是應該說你膽大包天呢?還是無知者無畏呢?」他走到何若曦面前,蹲下身,將刀湊到何若曦臉頰上,惡狠狠地道:「現在求饒的話我或許會大發慈悲地給你留個全屍,要是你再執迷不悟,我可要在你這張臉上留下一點痕跡了。」
何若曦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全是漠然,她雖然被束縛在地,但在面對雲邏時卻仿佛是在高處俯視,那不將人放在眼中的態度看得雲邏怒火中燒。
「呸。」何若曦嫌棄地朝雲邏吐了一口吐沫,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極為骯髒的東西。
雲邏動作僵硬地將臉上的吐沫擦掉,怒火前所未有地突破了極限:「好,好得很!」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別人順着他的心思,被人三番五次地羞辱還是第一次,雲邏本來不想把何若曦怎麼樣的,可是何若曦的所作所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的怒火,觸碰他的底線,他現在是真的對何若曦起了殺心。不過不急,他不會讓何若曦死得太容易,敢於挑釁他的人,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芳公主,你覺得要是在這裏留下一條傷疤會怎麼樣?」雲邏耐着性子,用小刀的刀尖緩緩划過何若曦的肌膚,從眉角到嘴巴,如果這一刀真的劃下去,何若曦整張臉便全毀了。
對於他的行為,何若曦眼睛都沒抬一下,被無視的雲邏怒火再次燃燒,他高舉起手中的刀刃,對準何若曦的眼角狠狠刺下,手起刀落,血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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