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區中支起了一個擂台,擂台上站着五個男子,其中四人手中握着鎖鏈,每一條鎖鏈都有一個成年人的大腿那麼粗。四條鎖鏈在擂台的中央交匯,鎖鏈的末端連接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男孩身上遍佈着斑駁的血痕,四肢全部被鎖鏈牢牢拴緊,滿頭的銀髮像是天上的星辰那樣耀眼,金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液態的黃金。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一般人如果在平時看到他這樣的孩子被傷成這副樣子,多半會正義感爆發地指責欺負他的人不是,可是現在擂台下圍了很多人,卻沒有任何人願意為他出頭,人們看着男孩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苦命的孩子,而是在看一件極其珍貴又極其危險的寶貝。
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個孩子不是人類,男孩**的身體上長滿了白色的鱗片,金色的眼眸中是屬於動物的豎瞳,他跪坐在擂台中央,好奇地望着下面的人,眼中沒有屬於靈獸的猙獰暴怒,有的只是單純和無知。
雖然男孩表現得很無害,但是沒有任何人敢小瞧他,靈獸七階才可以幻化出人形,而七階靈獸的實力,相當於一個元嬰期的修仙者,在這個靈氣匱乏的世界,元嬰期的修仙者已經算得上是能在天底下橫着走的大人物了,更何況這可是一隻擁有天火的靈獸,實力絕不止是七階那麼簡單。
這個擂台是藥王谷搭建的,站在台上牽制着男孩的四人是藥王谷的長老,剩下的一人則是藥王谷現任谷主黃凩臻。而擂台上的那個男孩,就是黃凩臻口中機緣巧合下得到的,身懷天火的靈獸。
黃凩臻看着一切準備就緒,向前踏出一步,用真氣傳出的聲音壓下了擂台下一切喧譁:「各位,我是藥王谷現任谷主黃凩臻,今日在此所為何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規矩和以前一樣,誰能馴服這隻靈獸,不僅能得到它身上的天火,還能成為我黃凩臻的關門弟子,任何擁有火屬性靈根的修仙者都可以前來嘗試,不過請小心,這隻靈獸雖然有我藥王谷的長老牽制,但他實力強大,我不敢保證長老們能控制得住,以前已經有不少高手在馴服他時被他所傷,甚至有人因他而死,我希望各位能量力而行,實力不夠的就不要勉強。」
擂台下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看着男孩的眼中閃現着躍躍欲試的光,自認為有些實力的修仙者們紛紛摩拳擦掌,覺得自己實力不夠的也希望能看個熱鬧。擁有天火的靈獸可不是隨便就可以見到的,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機會見識一次,如今在這裏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近距離地觀察,人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黃凩臻宣佈了一聲開始,台下的修仙者們便爭先恐後地跳上了擂台,他們每個人都想搶先去到靈獸身邊,但是在黃凩臻的目光壓迫下又不得不井然有序地排成整齊的隊列。秩序穩定下來後,黃凩臻朝着台上的人輕輕點了一下頭,第一個修仙者在看到他的示意後滿臉興奮地向男孩走去。
修仙者伸手想要觸碰男孩,男孩抬起頭看他,在看到他眼神中的貪婪後失望地抬起右手,鎖在他手上的鐵鏈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隨着聲音的響起,男孩身前出現了一塊薄薄的火牆,白色的火焰將男孩包圍,男孩坐在火焰的中心,隔着火幕望着外面的人。
第一個接近男孩的修仙者猝不及防之下觸碰到了火焰,火焰順着他的手臂飛速燃燒,轉眼間他就被火焰吞沒了,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化為了灰燼。如此的場面令不少人當場變色,原本正迫不及待地爬上擂台的修仙者們也開始猶豫是否要上前。
「天火!這就是天火!」台下有人驚呼,緊接着便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在火焰燃燒起來的那一刻,黃凩臻就意識到了不妙,但他想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台上的人便已在火焰中灰飛煙滅。
黃凩臻與長老們對視了一眼,然後都無奈地笑了笑。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所以也沒有多震驚,他們已經事先申明了事情的危險性,但就是有些實力不濟的人願意來送死,這能怪誰?
最初的混亂之後,不斷有修仙者上前嘗試,可結果無一例外的全部失敗。男孩站在白色的火焰中,火焰如同世上最堅固的堡壘,將他保護在內,外面的人想要越雷池一步都不可能。修仙者們連這些火焰都對付不了,又怎麼可能馴服得了掌控火焰的男孩?
一個個修仙者接二連三地敗下陣來,但都不願離去,他們想要看看,這麼強大的靈獸究竟有沒有人能夠馴服,若是有,那馴服他的會是何方神聖。
在台上的最後一個修仙者也宣告失敗,人群中氣氛一陣低沉,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修仙者們紛紛朝聲源處看去,看到了幾個太監打扮的人簇擁這雲隴琛朝這裏走來,修仙者們默契地為雲隴琛讓出了一條路,朝他微微躬身,他們對他敬重不是因為他是皇帝,在修仙者眼中,世俗的皇帝不算什麼大人物,他們對他行禮是因為雲隴琛是雲家的家主,當世修仙者中最強大的幾人之一,修仙者講究強者為尊,越是強大的人他們越是發自內心的尊崇。
黃凩臻看向來者,禮貌性地問:「陛下來此,可是對這天火有興趣?」
「修仙者中,又有誰能對這樣的寶貝沒興趣?」雲隴琛反問。
「既然陛下有興趣,想不想來試試看?馴服了這隻靈獸,天火就是你的。」
「朕雖然對天火有興趣,但對當你的徒弟可沒興趣。」雲隴琛玩笑道。
黃凩臻笑了笑,毫不客氣地回擊:「正好,我對收陛下這種年紀太大的弟子,也沒什麼興趣。」
「那若是朕能馴服了這隻靈獸,不知黃谷主可否忍痛割愛?」雲隴琛挑釁地問。
雲隴琛不在意地說:「若是陛下真能有這本事,這天火送給陛下又有何妨?」
雲隴琛心中有些不悅,看黃凩臻這態度,顯然是不相信他能收服天火,不過說實在的,雲隴琛自己也沒多少把握。
「那朕就先謝謝黃谷主的慷慨了。」雖然沒把握,但云隴琛在氣勢上可不會輸給任何人,就算對方是修仙界最有名的四大門派之一的藥王穀穀主也不例外。
雲隴琛跳上擂台,來到燃燒的火牆前,凝聚起五成的真氣,朝着火牆拍出一掌。元嬰後期的力量釋放出巨大的壓力,擂台下修為低微的修仙者們在這份壓力下不由地跪倒在地,而雲隴琛面前的火牆卻紋絲未動,好像剛才的那次進攻對它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雲隴琛面色不變,心中卻不由地一沉,這次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棘手。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火牆時,眼中的神色已經變得極為凝重。又是一掌擊出,這回雲隴琛足足用了八成的實力,可是火牆仍舊挺立在原地,雲隴琛耗費了八成力量的攻擊,在上面竟然連一絲漣漪都沒有留下。
事到如今,雲隴琛已經知道,憑他的實力想要突破火牆是不可能的,企圖馴服靈獸更是痴心妄想,他對天火很感興趣,但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事情不可違他也只得放棄。雲隴琛透過火牆凝視着裏面的靈獸,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黃谷主,這隻靈獸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這個不方便告知陛下,還望陛下見諒。」黃凩臻為難地說。
雲隴琛試探道:「看他的模樣,幻化出的人形不過是孩童模樣,本體應該只是幼年形態,連成熟期都沒步入就能幻化出人形,這隻靈獸的血統應該很稀有吧?」
「的確很稀有,」黃凩臻毫不掩飾地說,「可以說得上是世所罕見。」
「哦?那朕倒是很好奇他的本體是什麼。」雲隴琛露出感興趣的樣子。
「說出來恐怕會嚇到陛下。」黃凩臻一點也不知謙虛為何物。
雲隴琛若有所思地看了男孩一眼,銀髮、金眸、白鱗,究竟什麼樣的靈獸化形後會有這樣的特徵?一邊思索着,雲隴琛一邊朝擂台邊緣走去,他剛要跳下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兒臣參見父皇。"雲宸對雲隴琛彎腰行禮。
雲隴琛意外地看着自己這個兒子,他記得雲宸最近在閉關,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用神識在雲宸身上掃了一遍,雲隴琛意外的表情被瞭然所取代,心中一片震驚。
「宸兒,你何時出關的?」在用神識探查雲宸的實力時,雲隴琛就感覺到雲宸的修為現在處於築基一層,雲宸這次閉關的目的就是突破築基期,如今順利突破了,出現在這裏也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
「昨日剛出關。」雲宸不卑不亢地回答。
雲隴琛點頭以示滿意,對於雲宸,他一向不用操心,他對他有所期待,而雲宸總能令他覺得驚訝,十歲突破築基期,雲宸也算是千年一來的第一人了,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天賦甚至超過了當年的雲隴琛。
「宸兒來此,可是對天火有興趣?」雲隴琛一眼就看出了雲宸的心思,不止是雲宸,他相信全天下的修仙者對天火都會有興趣,因為這樣的火焰用途很多,可又十分稀有,像現在這樣收服天火的機會更是千萬年難得一遇,雲宸會有興趣也是很正常的。
「是的,兒臣想要嘗試收服天火。」雲宸直言道。
「這天火連父皇都沒辦法收服,你有什麼辦法?」雲隴琛問。
雲宸誠實地說:「兒臣也沒辦法,但兒臣想試一試,這麼好的機會如果就這麼錯過了,兒臣會後悔一輩子的。」
「既然五殿下有心一試,那就請上擂台吧。」黃凩臻不等雲隴琛再說什麼,直接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雲宸看向雲隴琛,雲隴琛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被雲宸眼中的堅定打動了,雲隴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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