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生之主對於雲舒的「翻臉不認人」或者「過河拆橋」並沒有感到生氣。
若是雲舒不生氣,她才要懷疑呢!
人常說,報復一個人的最好方式並不是恨,而是相逢陌路,因為恨,代表你還在乎。
雲舒從長白的記憶里得知了源河水神的背叛,如此對待已成了化生之主的她,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在時間的洪流里泯滅了神智的長白對於化生之主來說,不過是過去的一段記憶,不值得在乎,所以她可以冷漠的看着大丫被吞噬。
但如今,卻由不得她不重視。
因為雲舒作為長白的轉世之身,已經是這片大地上僅存的先天神靈了。
或許隨着靈氣復甦,山靈水精之流會逐一出現,但只有雲舒的真靈是從荒古時代延續至今的古地祇。
其他先天地祇,要麼放棄了地祇之位,比如說源河水神,成仙求道;要麼入了天庭,位階仙班;要麼就如長白一般,入了輪迴。
前兩者,不再算真正的地祇;而那些入了輪迴的先天地祇,真靈蒙塵,已與凡俗無異。
但長白山山神後者雖泯滅了神智,真靈卻還帶着神性,一次次轉世,雖有天道插手不得善終,卻始終不曾失去那一份生兒就有的厚重和靈動。
只有她有資格成為地祇之首,也正是因此,天道才會容許化生之主和時間道主出手,從時間的長河裏將長白的靈魂撈出來。
如今化生之主也只盼着雲舒能遵循本心,讓母尊以自身為棋子,拉了天道入局的這一盤天地棋局,能圓滿落幕,復過這滅世劫難。
其實從后土娘娘再次出現時,幾位道主就明白了,地祇重臨、神道當興,已經是大勢所趨。
天道法則輪迴往復,天地又開始選擇新的主角了。
化生之主臉上帶着幾分傷感,「哪怕我想留,也沒有時間了。我這不過是本尊早前留下來的一抹神念,很快就要消散了。
且天地變動將啟,我們不能再插手這個世界的事,一切都要靠你們了。切記一句話,事在人為。」
地祇是為守護,但天地卻不會養蛀蟲。
若萬物生靈對天地沒用甚至有害,那麼天地意志也就是天道,自然而然就會清理害蟲。
這就是為什麼紀元不斷更迭,天地主角不斷變換的原因。
想要妖萬物生靈不滅絕,還是需要他們自強不息的。
且升米恩,斗米仇。以前,地祇就是將生靈庇護的太好了,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什麼都管,當他們是孩子一般,但寵溺下的孩子,卻只學會了索取。
&應該比我更了解人,人心難測。」
而雲舒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竟只是一縷神念。雲舒想到空間木屋裏的四聖守魂陣和玄冥玉的書案是祖宗替她準備的,如今想來,應該是蘊養這縷神念的。
而之所以沒用太好的東西,一是怕她懷疑,二來則是這縷神念不能存在太久。
她突然又想起初見化生之主時祂的那雙手,怪不得感覺那雙手白的仿佛透明一般,原來她竟是快要消散了。
作為一縷神念,就像一個人掉落的一根頭髮似的,誰會為掉落的一根頭髮而傷心呢。
但云舒心中卻多了一抹傷感。
而化生之主的這縷神念也顯然看到了雲舒的不忍,這是頭一次,有一個人將她作為一個完整的個體來看待。
她眼睛微眯了一下,掩飾住了那些不應該屬於祂的情緒。
&只筆是我閒來無事照着創靈之筆煉製的,雖然不及它萬分之一,卻也算的上一件仙器,你若是不嫌棄就留着玩吧。」
如今得了長白的記憶,雲舒自然知道創靈之筆是什麼。
創靈之筆,是創造大道的伴生神器,當初后土娘娘領悟創造大道時,這件先天神器自動認主。
創靈之筆蘊含創造道意和生命本源,不僅能從無到有,還能點醒蒙昧的真靈。
在荒古時期,哪怕神魔遍地走,但並不是每一個山精土靈就有成神的資質的,像源河水神和長白山山神這樣的先天地祇,整個荒古,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大部分地祇,都是后土娘娘用這一隻創靈之筆點化而來。
在后土娘娘合道前,將創靈之筆給了繼承祂創造大道的源河水神,也就是如今的化生之主。
後來,待源河水神背叛地祇,長白就再也沒見過這件先天神器了。
眼前這筆若真的有創靈之筆的萬分之一,也相當了不得了,更別說它還是件仙器。
雲舒一把接過那隻先前就覺得不凡的毛筆,嘴裏接連道:「不嫌棄,不嫌棄。」
而仔細端詳這這隻仙筆,只見其白玉一般的筆桿上仿佛用金絲嵌進去勾勒着繁複的花紋。
這花紋和化生之主先前寫的「紋路」是一個類型,都讓人一看就感覺眼暈。
而得了長白的記憶,雲舒已經知道,這「紋路」是荒古神紋,是荒古時代神魔使用的文字,也是大道法則的具現化。每一個文字,都含有莫大的威能。
救命之恩,點醒之情,加上這支筆,雲舒饒頭,這人情欠的有點大啊。
雖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救世,但事實上,她想要活着,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畢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雖然她可以去別的世界或者別的星球,但云舒不想當個喪家之犬,她想堂堂正正的活着。
雲舒抬頭,剛想表達一下感謝,雖然沒有顯得有些虛,畢竟眼前這縷神念就要消散了。
但她一抬頭,卻嚇了一跳,因為眼前這「人」已經白的像一道光。
&這、你……」雲舒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拽住她,卻什麼也沒有碰觸到。
&生之主」露出一個笑,「長白,你還是那麼傻。」
說完,她的身影越來越淡,不變的卻是那抹笑,「好妹妹,你必須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守護住想要守護的一切,還有,小心其他地祇。」
神靈,也是可以相互吞噬的!
&生之主」徹底消失了。
而雲舒一個恍惚,神識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她睜開眼,看着已經碎掉的玉簡,還有手中緊緊握着的那隻毛筆,只感覺這一切就像一個長長的夢,她想醒來,又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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